第3566章 小丹王
第3566章 小丹王
「只不過拓海前輩要讓我說,如何還能記得拓海前輩,以及當初曾在何處見過拓海前輩,我,卻是記不得了。」
林昊說話之時,故意帶上了些南域口音,在如今的南域滄海之中,固然修行界已經再度開始恢復繁盛,可如今的南域修士,卻幾乎都是從其他界域而來,鮮少還有當年的南域本土修士。
便是這渙海劍宗之中,除了渙海老祖和飛湘女修之外,其餘門徒長老,也基本都乃是域外之人,真正的南域本土修士,不足十之一二,故而,這南域口音對於渙海老祖而言,已經是塵封進了記憶深處的鄉音,此刻聽聞林昊竟操著一口南域口音,這渙海老祖頓然當場愣住,獃獃的看著林昊,彷彿夢回故鄉。
「是了是了,你這孩子,果然是我南域本土修士,哈哈,老夫一生致力尋覓南域倖存之修,不想今日,又見到一位!」
渙海老祖不禁激動地上前拍了拍林昊的肩膀,僅憑林昊能說出一口南域口音,便立刻讓雙方無形中親近了許多,可謂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晚輩林百里,拜見拓海前輩!」林昊也急忙趁機作禮,做足了晚輩姿態,說完又急忙解釋道,「林婉師妹有傷在身,不便行禮,還望前輩寬恕。」
「嗯,無妨,無妨!」渙海老祖感慨的看著林昊,卻也不由疑惑的看了一眼林昊背上的百里婉,因為那籠罩著百里婉的雲霧,竟連他都無法看透,不過那又如何?身為修行之士,誰身上還沒幾件遮掩身形的法器了?
「你姓林,莫非,是當年南域天南海那林家?」渙海老祖猜測了一聲,因為他想來想去,自己當年也就跟南域天南海的林家有過交往,其家族子弟有可能見過自己。
然而可惜,這所謂的天南海林家,林昊卻是連聽都不曾聽聞過,即便編造身份,也不可能朝那種自己毫不知情,對方卻有些了解的家族去靠,故而林昊立即搖搖頭,隨口編到:「我林家祖上,據說乃是南星城之修,與許多年前,那魔君林昊的藥王宗,也有些淵源!」
「哦?藥王宗?」渙海老祖頓然再度認真的看了看林昊,因為藥王宗他也印象深刻,當年他困於金丹圓滿,難以突破元嬰,後來好不容易尋獲機緣,踏入元嬰之境,但卻修為不穩,有著再度跌落回金丹境的風險,他便花費了身上所有靈石採購靈草,欲尋找一名丹師為他煉製穩固修為的丹藥。
但是南域大陸丹師雖多,能夠煉製元嬰境穩固修為丹藥的丹師卻不多,他也曾前往南星城,但是卻因為出不起委託煉丹的靈石,而被拒之門外,最後經過多方打探,有道友推薦他前往藥王宗,他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了,一開始,那藥王宗的丹師也不願意為他煉丹,他沒有辦法,便在藥王宗的山門之下等候。
藥王宗,雖然只有一位元嬰老祖,宗門實力可以說得上是極弱,但卻因為是一座丹道宗門,故而許多元嬰境乃至是化神期的修士,都與藥王宗交好,所以無人敢強闖藥王宗,便是他渙海老祖,當年也只敢在山門外等候。
他等了半年,終於等到藥王宗內的一名丹修出行,而且那丹修不是別人,正是藥王宗號稱小丹王的林昊。他記得那日,還只是小丹王的林昊與他那心愛的道侶,號稱北域最美女修的嫣兒攜手離宗,據說是要前往南星城參加一場靈草拍賣會。
他瞅准機會上前攔路,結識了那小丹王林昊,苦情打動了那位小丹王,最終說服那位小丹王為他煉丹,而後他們更是一起前往南星城,也是從那時起,他後來的丹藥幾乎都被那小丹王林昊給包攬了,他出不起委託煉丹的靈石,唯有那小丹王念在他修行不易,只取他幾株靈草,便願意為他開爐煉丹!
也正是因為這份恩情,故而當年那小丹王林昊遭遇不測,失蹤之後,他才沒有過分苛責藥王宗,只是名義上讓藥王宗照價賠償,後來卻是根本沒有主動讓藥王宗賠償過他。
這些事情,早已成為了他塵封在識海深處的記憶,卻不想今日,因為眼前這名為林百里的南域故土修士,而被他想了起來。
「魔君林昊……老夫有些印象了,當年老夫曾隨小丹王,數次去過南星城,不過老夫記得,那南星城的南星丹宗,與小丹王似有些矛盾,雙方並不融洽,不過那也都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了,今日能夠重見故人,真當是,值得把酒一杯啊!」
渙海老祖慨然的笑著。
林昊也不由被他「小丹王」的稱呼,勾起了某些回憶,只不過可惜,當年,所有人都看好於他,將他稱作小丹王,認準了他有丹王之資,終有一日可成為真正的丹王。
但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丹道修為陷入瓶頸……哦不,除了他以外,還有那嫣兒知道,也正是因此,那嫣兒見他丹道修為無法再提升,覺得他沒有了利用價值,所以才終於不願繼續與他虛與委蛇,與其他人串通好了,在那無盡之淵謀害了他吧?
林昊不勝唏噓,當年他曾要誓死保護的女人,曾用盡全部精力修行的丹道,最終全部都成為了他的身後之物。
「竟不想,這世上還有人,記得老夫拓海之名,不過那拓海名諱,老夫卻早已棄之不用了,如今老夫名號渙海,渙,渙散之意,老夫立志渙散滄海,還我南域大陸之土,卻奈何,我區區一介化神,便是踏入斬靈都無望,又如何能夠移山填海,光復南域啊?」
「可惜,若是小丹王未曾死在那東土季族那女仙的手中,說不定,以小丹王悲天憫人之胸懷,他飛升仙界之前,會來助我南域之修,還復疆土!」
渙海老祖感慨無比的說著,說話之間,眼中竟然隱有淚光。
只是卻不知,他是在悲於「小丹王」之死,還是在悲於南域疆土無法再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