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傷心無奈
即便是夏侯山,也一時找不到麵對秋韻的勇氣,不敢‘蘇醒’過來。
醫者治的是傷者的身體創傷,但心死之人,卻是無藥可醫。
“不會,韻姐隻是一時不能接受而已,她和夏侯師兄真心相愛,從未摻雜如何私心雜念,隻要夏侯師兄珍惜,韻姐一定會活下去!”
秋韻在飄然麵前,不會隱瞞自己對夏侯山的感情,她們二人之間經曆了數年的磨合,最終彼此接受。
誰曾想,成親之日,遭遇秋不凡逼宮,秋韻必然會選擇以死明誌,向夏侯山表明自己的清白。
但飄然認為,秋韻是否能活著,主要在於夏侯山。
如果夏侯山能把秋韻和秋不凡區分開來,不要因為秋不凡的大逆不道,而遷怒於秋韻,那麽秋韻還有生機。
反之,生無可戀的秋韻,隻能選擇離開這個世界,離開自己心愛的人。
“戰王爺,能不能讓我們去看看夏侯師兄和秋韻師姐?”
逸塵覺得飄然說的在理,便開口跟戰王爺說道。
“當然可以。”
戰王爺毫不猶豫的答應。
王宮內殿之中,夏侯山緊緊地摟著秋韻,雙雙處於昏迷之中。
一旁的幾位禦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的無奈。
“別動!”昏迷中的夏侯山,感覺到有人在觸碰秋韻,本能的大吼一聲。
卻隻是吼叫,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雙手倒是把秋韻摟得更緊了。
“夏侯師兄,我們是來幫助韻姐療傷的。”
飄然伸手,從夏侯山懷裏將秋韻往外挪。
“走開!”夏侯山有人迷迷糊糊,用手粗暴的撥開飄然。
“小山,你醒醒,這件事情不能怪你,也不能怪秋韻……”
戰王爺見夏侯山的樣子,心裏非常擔心。
這幾天,夏侯山都是這樣,隻要有人為秋韻檢查傷勢,就遭到他嚴厲的拒絕。
“怪我,是我對不起韻兒,你們走……”
雖然緊閉雙眼,但夏侯山的眼角卻滴下了晶瑩的淚珠。
“夏侯師兄,你確實對不起秋韻師姐,難道你一定要讓她死去,才覺得對得起她麽?”
逸塵一掌抵在夏侯山的後心,大聲的說道。
同時,釋放出一股生機之力,輸入夏侯山體內。
嗡~~
夏侯山體內忽然爆發出強橫的能量,要將逸塵輸入的生機之力驅除。
兩股能量在夏侯山身體中激烈的較量著,周遭的空氣一陣阻滯。
趁此機會,飄然掰開夏侯山桎梏著秋韻的雙手,把秋韻從夏侯山的懷抱中‘解救’出來。
“不要……”
一邊和生機之力糾纏,一邊又要阻止飄然,夏侯山顯得力不從心。
聲嘶力竭的吼聲之後,夏侯山的身體頹然鬆開。
“夏侯師兄沒事,隻是心裏存在鬱結,非藥物可治。”
逸塵起身,對著戰王爺解釋道:“我不知道夏侯師兄,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秋韻師姐的事情,如果他執著於內疚,恐怕沒有人能救得了。”
輸入的生機之力,足以讓夏侯山從昏迷中清醒過來,至於夏侯山內心的糾結,逸塵無能為力。
“一下子麵對不願接受的事實,總得慢慢消化才行,讓他先靜一靜吧。”
戰王爺頗為無奈的說道,暗地裏卻在捫心自問,這一次的變故,是徹底摧垮夏侯山呢,還是讓他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韻姐的心跳和脈搏,都極其微弱……”
飄然不會療傷聖手,無法替秋韻診治,隻能從心跳和脈搏上,去判斷秋韻的狀況。
“我來。”
逸塵從飄然懷裏,抓過秋韻的一隻手,將自己的掌心和她的掌心相對。
噝噝~~
緩緩地,一股能量經由逸塵的掌心,傳遞到秋韻體內。
包含著生機之力的循環之氣,能夠疏通秋韻自行封閉的血脈,為她即將消耗殆盡的生機,注入一份活力。
循環之氣的進入,則可以主動激活秋韻體內停滯的能量,使她的身體機能處於運行之中。
正如逸塵所說,療傷僅僅是從身體上解除患者的痛苦,卻不能進行心靈的拯救。
半個時辰過去,逸塵該做的都做了,甚至消耗了一部分循環之氣,強行觸發秋韻的生機。
按照傷勢的嚴重程度,逸塵施展的療傷聖手,早就能讓秋韻醒過來,而且不會出現危險。
但是,眼前的秋韻,除了心跳和脈搏趨於正常,足以承受生命機能的運行之外,趨於的反應均處於停滯狀態。
“韻姐,你醒醒!”
飄然從逸塵的眼神中,預感到秋韻的形勢不太妙,忍不住大聲呼喚起來。
希望秋韻在聽到自己的呼喚之後,忽然間蘇醒。
“秋韻師姐的身體機能,並沒有太大問題,我韻姐幫她修複完畢,接下來的情況,就要看夏侯師兄的表現了。”
逸塵實話實說,嚴格說起來,秋韻的傷勢不是特別嚴重。
雖然當時一心求死,強行闖入王者之氣波及的範圍之中,但無論是葉狂,還是另外六位戰王強者,都看在秋韻和秋不凡的關係上,沒有用盡全力。
從而使得秋韻保留生機,沒有命喪當場,這也是逸塵意料之中的事情。
“怎麽可能,小山對秋韻情真意切,絕不會做出對不起秋韻的事情。”
對於逸塵的說法,戰王爺深表懷疑。
關於夏侯山和秋韻的婚事,夏侯炎一開始並不同意。
按照夏侯炎的意思,夏侯山乃夏離王國王子,未來的國王陛下,應該娶一位門當戶對的女子為妻。
馭獸府不過是江湖勢力,屬於草莽階層,秋韻根本就配不上夏侯山。
但夏侯山一直堅持,並揚言飛秋韻不娶,甚至可以放棄儲君之位,做一個闖蕩江湖的浪子。
最後,還是愛子心切的夏侯炎,不忍心拆散這一對深愛著的戀人,決定成全夏侯山和秋韻,這才有了王子成親的事情。
“韻姐,我是飄然,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見秋韻依然沒有蘇醒的跡象,焦急的飄然早已淚眼婆娑。
“飄然,隻有夏侯師兄的呼喚,才能安撫秋韻師姐。”
逸塵伸手擦拭飄然的眼淚,溫言勸慰。
“逸塵師弟說的沒錯,確實是我錯了……”
剛才還處在昏迷中的夏侯山,忽然間從床上坐了起來,直勾勾的看著秋韻,嘴裏一個勁的懺悔著。
“小山,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沒有人怪你。”
戰王爺心疼夏侯山,走過來拍了拍夏侯山的肩膀,安慰道。
“不!我說過,即使遇到戰王中階強者,我也能施展王族傳承,保護韻兒周全,但是……”
得到王族傳承之後,夏侯山曾經向秋韻炫耀過。
盡管王族傳承還不能完全被夏侯山施展出來,但短時間的對抗戰王中階不成問題。
然而,當葉狂以戰王中階的能量威壓,控製夏侯山的時候,他並沒有立即與之對抗。
更讓人遺憾的是,正是由於夏侯山的猶豫,造成了秋韻被王者之氣所傷。
“傻孩子,秋不凡是秋不凡,秋韻是秋韻,你怎麽能夠懷疑秋韻呢?”
戰王爺雖是王族成員,卻沒有接受過王族傳承,也不知道夏侯山能夠利用王族傳承,抵禦葉狂的能量威壓。
在他看來,或許是夏侯山有過一瞬間的疑惑,導致失去了保全秋韻的良機。
從而讓秋韻感覺到,夏侯山對自己不夠相信,於是更加堅定了秋韻求死的決心。
“我沒有懷疑韻兒,我隻是想……該如何麵對秋不凡父子……”
夏侯山得到過戰王爺的暗示,說馭獸府府主秋不凡有野心,希望他提前做好防範。
但是,夏侯山不敢相信,秋韻的父親會和自己過不去,便沒有理會戰王爺。
變故發生的時候,夏侯山的頭腦是清醒的,最不願意麵對的現實,讓他難以做出決斷。
逼宮叛亂,在任何國家,甚至任何勢力中,都屬於十惡不赦的大罪。
從承認逼宮開始,秋不凡就注定了和王族勢不兩立,這一點夏侯山心裏非常明白。
糾結的是,秋韻乃秋不凡之女,如果自己以王子殿下的名義,對秋不凡采取斬殺行動,將無法麵對秋韻。
放任秋不凡,讓他篡位成功,夏侯山對不起的,是自己的列祖列宗,以及夏離王國的朝廷。
僅僅是短暫的猶豫,就給了秋韻一個錯覺,夏侯山在懷疑秋韻和父親,以及大哥都是同謀。
即便是秋韻主動表明立場,也不能洗涮身上的嫌疑。
生是夏侯山的人,死是夏侯山的鬼,這是秋韻的態度,也是秋韻的無奈。
“夏侯師兄,秋韻師姐承受了父兄謀反的巨大打擊,心灰意冷,也隻有你能讓她的心再活過來。”
逸塵能夠感受到夏侯山的痛苦和糾結,卻不能理解他為何沒有在第一時間保護秋韻。
好在夏侯山和秋韻的身體,都沒有喪命的跡象,至於秋韻何時醒來,或者是永遠沉睡,這就不是逸塵能夠管得了的事情了。
“韻兒,我錯了,原諒我……”夏侯山撕心裂肺般的叫喊著,眼淚一點一滴的落到秋韻的臉上。
看著眼前的一幕,飄然紅腫的眼裏,再一次流下了傷感的淚水。
逸塵輕輕摟著飄然,悄悄退出了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