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2章 書癡
陸無憂接著道:“從第二個包裹裏取出來的,能做為信物的隻有一把bi shu,那bi shu上刻著一個‘負’字,這是家住汴梁程家的信物。第三個包裹裏有一塊玉版,是大臣上朝時用的,應該是一個官宦之家留下來的包裹,第四隻包裹裏有一塊錦帕,上麵繡著‘阿二’兩個字,是家住永濟齊家的信物。你娘,在拾到你時,你身上還有一塊“龍紋”,也是理清你身份的信物,孩子,現在你知道了嗎,你娘為什麽拚了命也要保護好你,保護好龍紋不讓別人搶去了嗎?我們既然答應了要照看好別人的孩子,就不能讓孩子有任何閃失,承諾比生命還重要。明白嗎?你身邊就有這四個包裹,這四個包裹都與你的身世有關,可我們也不敢肯定哪個包裹能證明你的身世,就暫且認你是林斬岩的後人了。後來你一直都由你娘撫養長大,那些東西就一直由你娘貼身保管著。你娘覺得那些東西與你的身世有關,等待日後你長大了好作為尋找你身世的信物,故而一直留在身邊,片刻不離,孩子,今我把這些東西都交給你,這些都是你認祖歸宗的信物。”陸無憂完又是一聲長歎。
林戰見爹爹言語辛酸,完後又是神情委頓,似有失落,心頭更加不忍,將父親遞來的包棄於地下,乞聲道:“爹爹,你這話是真也好,是假也罷,即便孩兒不是陸家親生骨肉,你也是孩兒的爹爹,我娘也是我的親娘。這一輩子我都是你的成兒。”著已是泣不成聲。
陸無憂忙趨向前,拾起布包,道:“成兒,我知你是個好孩子,不會因此忘記了陸家,可你也不應該犯傻,那包裏都是你父輩留下的信物,怎能輕易扔在地上,快快收拾好。知道你是個孝順孩子,可是哪有不認自己親生父母的,從明起,你依著這些信物尋查尋查,也好認祖歸宗,也算是了了我和你娘一番心願。我和你娘含辛茹苦把你養大,就是為了你長大後能認祖歸宗,回到你親生父母身邊。”
林戰道:“爹爹,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才出這些話來。”陸無憂道:“成兒,這到哪去了,就算是你認祖歸宗,成了別人家的孩子,我還會像親生孩子一樣待你的。”
林戰聽自己或許是林家的後代,心緒如潮難平。又想,是林家之後也罷,陸家之後也罷,兩家都是大英雄,我日後也要做個大英雄。父子二人又暢談一陣,林戰心中感傷不已,陸無憂也是難過,他疼惜兒子,不住以言語安慰,等林戰心緒漸漸平息,這才回到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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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陸無憂便要林戰前往青州林斬岩祖藉之地,去尋訪自己的身世,林戰本不願意,可是陸無憂一再催勸,並是林戰母親姚文秀生前的意願。林戰又言想與爹爹一起回去,等拜祭母親後再去查訪自己的身世。陸無憂勸林戰可一路查訪自己身世,也好一並查訪一下妹妹陸星兒的下落,還有棲雲鶴的情況。林戰終是拗不過陸無憂,便告別了父親,與查查一起上路。楊輕抒放心不下孫女,便隨同林戰一起前去。神經刀並無目的,隻想遊玩,便隨陸無憂一並向往江淮之地進發。
且林戰與查查李輕抒,告別了陸無憂神經刀二人人,一路東行。約月餘,已至太行山界。時值新年剛過,冬銷春開,彩燈高懸,街上行人煥然新裝,時有爆竹乍響。三人住進一家客棧,楊輕抒要到集市上尋些古玩,便先離開。
林戰與查查進了一處酒家,見裏麵客人稀少,便揀了個座位坐下,左邊一人正吟詞酌酒,每飲一口酒必吟一句書上的佳句,或詩文,或徘句,或史記名言。那人青衫綸巾,情形甚是古怪可愛。
查查眼角瞟著他掩口而笑,隻見那才飲了一口酒,又搖頭晃腦吟唱道:“蜀道之難,難於上青。”聲音拉得好長,大為放狂。查查聽得好笑,剛品了一口茶竟要噴出。那長音未落,就聽門外一個人問道:“書癡,你光知吟詩唱賦,可知十八加三等於多少?”聽得這一聲喝問,那書癡剛剛還唱得得意忘形,放狂逞能,忽地就左手掩口,右手放下酒杯,神色慌張,急急道:“怎怎怎麽你又追到這裏來了?江羞顏呀江羞顏,你到底羞不羞顏呢?顏者臉麵也,乃是顏麵掃地之顏,你若是不羞顏便是不要臉也,難道你真的不要臉了嗎?”
林戰查查一聽江羞顏,心頭一驚,看向四周卻不見江羞顏在哪裏,不知他在罵誰,向門外張望,才見一個人大步踏進,長得是扁臉寬頰,闊口大耳,正是江羞顏,聽書癡罵他,不怒反笑道:“書癡,你敢罵我,就不怕我一劍挑了你的嘴巴嗎?”時人已跨坐在書癡對麵的板凳上。書癡道:“我就怕你不殺了我。你這樣每像鬼影兒一樣纏著我,我便是長九條尾巴也被你踩掉了。”
林戰和查查都怕被江羞顏看到,故意低下頭來,誰知江羞顏竟視而不見。原來林戰和查查換了裝束,在江湖中又不常露麵,又是年輕孩子,江羞顏根本就認不清楚。
江羞顏將劍放在桌上,自顧奪過書癡手中的酒壺,斟上滿滿一杯,才道:“都知書癡博古通今,我不找你找誰去?你若幫我解開了那本書的秘密,我就放過你,你一日不幫我解開,我就一日不放你。”
書癡道:“我解不開,你不要難為我了。”
江羞顏飲盡一杯酒,兩眼死盯著書癡道:“你若不解,那就來回答我另個問題,十八加三等於多少?”
書癡聽罷,沉思良久,似極為難算,一時抓耳撓腮,神情甚是為難。他對佳句名篇雖能出口成章,倒背如流,顯得極為容易,麵對如此簡單的加法卻難以應對,便道:“這麽難算的算術,你也能想得出來。你何苦來難為我呢?還不如一劍削掉我的腦袋,我倒還好受些許。”著便以手指蘸了酒,在桌上上一道一道比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