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1章 規則

  便在這電光石火之際,他想也不想,張口咬住,哪知那飛鏢是蝶形鋼鏢,並非規則平整,一口咬下,在唇齒之間禿魯打滑,隻聽嘣嘣兩聲脆響,一口鮮血噴出,兩顆門牙落地。


  尋嗬嗬一笑道:“果然不是象牙。”


  莊有理硬生生被掰掉兩個顆門牙,直疼得哇哇大叫,眼淚竟自衝眶而出,流於麵頰,一副落泊尷尬之相。


  朱一從眼見莊有理受辱,卻礙於自己江湖身份,不能上前伸出援手,否則傳播出去,兩個大男人夾攻一個女孩子,豈不是丟了臉麵。


  他手執狀元筆向尋一指道:“我堂堂男子,本不與姑娘動手,朱某勢不得已,得罪了。”口中著,一支狀元筆便向尋肩頭點去。


  尋不敢輕敵,手腕翻轉,掌中已多了一把蛇尾短刀,刀背向上一磕,攔下狀元筆,刀刃就勢擰頭上挑,紮向朱一從手腕,朱一從狀元筆脫手飛出,落入左手,手腕輕顫,一招鳳點頭,口中叫道:“左書右畫。”狀元筆向尋耳根點來。


  朱一從年少時得過名師指點,武功出自名家,況且那狀元筆尖本是鋼毫精製,若被點中,即使不喪命毀容也必削去半拉耳陲。


  尋忙收短刀來救,哪知朱一從這一招是虛招,不及短刀碰到,狀元筆又飛回右手,他叫道:“畫眉點睛。”右手點向尋眉心,左手趁機扣向尋手腕,欲奪彎刀。


  莊有理惱羞成怒,手往臉上一呼擼,立時鮮血糊滿了臉,便如廟裏的怒目金剛一般,哪裏還顧及身份,連江湖規矩也全然拋開,掄開了點穴橛從後麵夾攻而上,一杆點穴橛直往尋後背狂戳亂點。


  尋雖武功不弱,但莊有理和朱一從在中原江湖也是有名聲的人物,自然有幾式看家本領,二人前後夾擊,巷狹窄,尋輕靈討巧的身法竟大受束約,一時應付不得。


  眼看腹背受敵,若顧前麵,後麵必被莊有理所傷,要敵後麵,前麵額頭必為朱一從筆尖點破。輕則毀容,重則喪命。


  十八:玉魂崔夢


  就在尋生死一瞬,忽見一道白影飄忽而至,又聽得啪啪數聲,她手中的蛇尾彎刀前揮後擋俱都落了個空,尋暗呼完了,眼睛一閉,隻等朱莊二人夾攻,腦門戳裂,不敢再有生還之念。


  可是一刻過後,尋隻覺雙腳已是離地,身子騰空而起。


  睜眼看時,自己被一人攬腰攜起,自空中落落飄下,立在朱一從身後,解救自己的是一位白衣少年。


  一眼瞟見朱一從手中狀元筆反轉戳向自己,筆鋒紮向自己的喉嚨,剛好戳破皮肉,兩滴血珠於筆尖洇滲出來,若力道再多半分,那筆尖非穿透喉嚨氣絕而亡不可。


  臉上數條手指印,顯然是那剛才啪啪數聲的痕跡。


  再看莊有理,昂頭收胸,後背緊靠牆上,絲毫不敢亂動,他手中的那把點穴橛不偏不倚,正紮進自己耳陲正中,橛尖深深紮入牆中,將耳朵和牆牢牢榫在一起,耳朵血滴如珠,顆顆落在肩頭。咧著沒了門牙的血盆大口,啊啊痛號。


  尋一陣又驚又喜,想來這少年手法極快,猶如閃電,剛才不過刹那間,打臉,製服,又將朱葛二人以其之道,還施其身,舉手之間從容做了個遍,真是匪夷所思。


  尋再細瞧那白衣少年,隻見他身材修長,手握一柄青雲劍,對著劍尖吹了一口氣,那劍陡然彎了過去,劍尖直指朱一從脖頸,那劍兀自彎著,劍尖如絲絲冷氣,涼颼颼的,與朱一從的肌膚相距不過毫厘,隨時穿斷他的頸椎。


  朱一從全身發抖,冷汗涔涔,順著頰骨滴下,即便他平時遇事從不慌張,向來從容鎮定,此時性命攸關,也不得不顫聲哀求:“饒命,英雄饒……”雙腿瑟瑟發抖。


  白衣少年屏息收氣,噌地一聲,長劍隨即彈直,嗡嗡顫響,聲音清轉悠長。


  白衣少年麵無表情,神采卻是極為炫酷張揚,這一神技足足震住了朱葛二人,斜睨莊有理一眼,鼻息輕哼一聲,甚是不屑道:“若再敢對女孩子出言不遜,滿口穢語,我就讓你變成啞巴。”


  他過之後,片刻未停,轉身大步離去。


  從九死一生到化險為夷不過是瞬息之間,尋呆愣愣地,一時竟沒回過神來,直到少年奔向巷口,她這才恍然夢醒,搶奔幾步,追了上去,連聲道謝:“多謝公子拔刀相助。”


  那白衣少年腳步稍有一瞬的遲疑,回頭凝望尋一眼,更不答話,腳步倏而加快,身影晃動間,轉眼便出了巷子。


  尋急速追出巷子,左右瞭望,眼見大街上人來人往,卻獨不見那白衣少年。她呆呆立在街頭,回想起先前一幕,隻記得那少年一身白衣,一劍青鋒,一塊昆侖血玉懸在胸前,他的容貌卻沒來得及看清。呆了片刻之後,又拔足去追。


  林戰走進馬市,遠遠看見一個老人牽著一匹棗紅馬。馬頭上插著十字草標。他便走了過去。


  一個牲口販子走到老頭麵前,背著人,把手掩在胸前,比劃價格:“這個數,怎麽樣?”


  老頭不情願地:“再加點吧,要不是兒媳要坐月子,給我再多點,我也舍不得賣。”


  牲口販子一擰頭:“你不賣給我,看誰敢出價。牲口販子甩手離開。”


  林戰一眼便相中了老頭的那匹棗紅馬,上下打量了一番,卻沒有徑直走過去,而是到別處打聽了一番行情市價,算計了一下手上的銀兩,隻夠買一匹也就所剩無幾了,心中有數之後,這才走到老人跟前。


  五六個牲口販子站在遠處,他們一夥經紀為生,霸占馬市,低買高賣,原是一夥市井潑皮,慣以欺行霸市,他們晃過的價格,外人便不敢再問價了。眼瞅著林戰走近棗紅馬,跟同夥罵罵咧咧:“媽的,這子是個生蛋子,一看就不懂規矩,要壞我們的好事。”


  牲口販子踢了醉醺醺的同夥一腳:“該你了。”


  林戰久居山裏,不懂市井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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