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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9章 巡察四下

  分毫不差,如此習練,日久長,稔熟於心。再讀書時,也依法炮製,書中字序排列,便如棋盤中的星星點點的黑白棋子,個個印入眼中,一掃之下,竟能過目不忘。


  林戰悟得耳聞成誦,過目不忘這一妙法,心中自然欣喜不已,隻是要他出個所以然來,他又總結不出,悟道這個東西往往都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全靠自己領悟頓悟徹悟,別人幫不上,也難傳於外人。


  林戰修練胎息訣心法漸入佳境,常常在運功時進入冥冥妙境,如臨仙境,頓悟忽生。想起劄記中的一段話:下所有事物與學問,都是一座迷宮,隻要你能深入迷宮,便能走出。學問並不難,隻要你走進門,掌握了一把的鑰匙,就能解讀剖析迷宮中複雜的部分,那些看似複雜的部分,其實都是由一個又一個簡單組成的。就如同一座宮殿,它的巍峨宏闊都是由一間又一間房子組成的。是那些重複的簡單造就了複雜,也是一間間房子造就了宏大的宮殿。學問也是,你走進了一座房子,就能走走進另一間房間,摸清了規律,解析了原理,就覺得不再難了。就像嬰兒學吃東西,無非是咬撕咀嚼,掌握了這幾樣方法就學會吃東西了。


  如此,日子無算,在穀中也不知過了多少,每日裏猿告別都帶著林戰到那峭壁前攀援,林戰功力雖漸漸大增,也已能登上三四十丈高,但距崖頂仍是遙遙在望。林戰知自己便是再練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翻出穀去,便死了這份心念,隻是猿告別每陪他練習倒也是件不錯的消遣。他又忽然記起,自己早已熬過了七七四十九。心裏不覺一陣欣喜。便向尋道:“尋兒,好像已經過了四十九了,我的身子卻不怎麽疼了。”


  尋嘻嘻道:“看你高興的,你今個兒才想起來,其實四十九早過去好些了,我故意不提醒你,看你有多粗心。”


  林戰茫然道:“原來你替我記著呢,隻是無憂無慮,又跟你在一起,樂多愁少,我隻覺進穀才不過三五。”


  尋樂道:“我看你那段時間總是憂心忡忡的,都不敢在你麵前提起四十九這個數。”


  “都怪我。”林戰心情陡然清爽,便道,“我看你腿腳也利落了,今我帶你出去轉轉。”


  尋道:“你等我收拾一下,我要打扮打扮。”


  尋進屋內,林戰又想起,這些了,那張勘正也不曾出現過,心道:莫不是遇到了猛獸,早已成了白骨。想到此,不免為他惋惜歎息。


  林戰回念困在穀中這些,心中慨然:若不是掉進這穀中,遇不到猿告別,若沒有這穀中千年靈芝與金不換稀世罕藥,這身子也許就被閻王索了去了。


  他暗念:如此來,人生總有不可算計之妙,人生每走一步都沒有對錯之分,誤入狼穀,倒成了拯救性命的正途。


  他又又苦苦尋思:劍法和胎息心法也是如此了,我練胎息訣心法既然早就熬過了四十九大險,那麽我也就能把生命再延續下去。想到這裏,不免有些自喜。心中越來越感激這“劍廬”的主人,是他馴化的猿告別讓自己有了重生的機會。他越發想找到他的去向。


  林戰又凝視牆上那張畫,畫旁懸掛的兩柄長劍,長纓曳地,與畫中女子手握的那柄劍一模一樣,甚是威武,林戰心中不覺中甚是癢癢,總想拿下來看上一眼,但又一想,這劍必定是“回劍客”最為心愛之物,始終不敢亂動。主人又不在,他更加不敢太過於造次,畢竟是借住別人的房子。主人不知的情況下自己便已住了進來,心中早就有了鳩占鵲巢的愧疚感,怎麽好再亂動人家的東西呢。可是每次總是看過了還想再看一眼,不忍離去,又想:拿下來看看又何妨,又不是據為已有。便上前抽出劍身,一把劍身上刻著“登龍”二字,另一把刻著“易龍”兩個字。看了兩遍,也不知是何意,想必是這兩把劍的名字,複又能插回鞘內,懸掛原位。


  就在這時,忽聽一聲陳抗鼎一聲號叫:“血魔頭,血魔頭!”叫得聲嘶力竭,神號鬼泣。


  林戰吃了一驚,一個箭步闖出屋外,縱身躍下,隻見陳抗鼎呆立在鏡心湖邊,一隻狼倒臥腳下,林戰跑到近前細看,狼頭蓋骨深陷,已經破裂,腦漿四濺,頭頂一個手掌印,五根手指曆曆在目。


  尋聽到聲音,也隨後趕到,經過這段時間休養,腿已恢複好多,她雖不敢用蠻力,但行走卻已自如。尋近前,一看情形,倒吸一口冷氣,這狼體型巨大,身壯如牛,能一掌打透頭骨尚且不易,何況是五根手指深陷指許。


  陳抗鼎口舌痙攣,哆哩哆嗦道:“血魔頭,血魔頭,我這是死期到了?”


  林戰道:“大哥,血魔頭是誰?是你仇家嗎?”


  陳抗鼎道:“血魔頭,殺人不眨眼,你大哥我在江湖上混跡,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麽好人,聽人傳言,血魔頭殺人,隻殺有劣跡的人,我自認劣跡斑斑,血魔頭到了,看來我也活不過今了。”


  林戰道:“血魔頭是男是女?”


  尋道:“這外號一聽就是個男的,按這種名字不是什麽善良之輩,可聽陳大哥,好像專懲惡人呀。”


  林戰奇道:“那他為什麽要殺狼?”


  尋道:“你沒聽穀外人們傳聞嗎,狼專吃人的。”


  林戰歎息道:“唉,真是曾參殺人,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傳聞害死人哪,狼才不是專門吃人呢,反而是我們的朋友,可是穀外人人都怕它,不知是誰以訛傳訛,毀了狼的名聲。”


  陳抗鼎道:“其實血魔頭還真不是什麽善類,她是見人就殺。”陳抗鼎“殺”字還沒收口,隻聽啪地一聲,陳抗鼎的嘴巴被一塊狼糞打中,嘴和鼻頭被糊得嚴嚴實實。


  林戰尋忙手按短刀,巡察四下,除了風吹草搖,連半個人影都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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