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3章 何患

  韓少寒道：“我向來隻身匹馬，獨闖江湖，不屑與狼狽為伍，不願與豬狗夥居。哪肯入幫入派。所謂幫派，都是那些自視自己力量不夠強大之人，所幹出的事。出來混江湖又膽怕事，為非作歹時又不敢獨闖江湖，武功不高，出手又打人不過，一人無力行走江湖，才與別人稱兄道弟，拉幫結派，聯姻結盟，依仗人多勢眾，虛張聲勢，以多欺少。就如張快刀你，雖有快刀之名，功夫卻不過爾爾，一日不投別人胯下，便一日無安全之感。正直如我，言正行端，何懼之有，藝高膽大，才敢獨行江湖。幫派做我兒子孫子我都略嫌煩瑣，哪肯屈就於幫派之內。”


  張勘正見韓少寒並無多大來頭，一句話反而激怒了他，大喝道：“來來來，讓我來領教你幾招。”罷，使出一招“無惡不作”，乃是快刀刀法之中最為厲害的招式，反刀砍出。韓少寒道：“好一式無惡不作，這有何懼。”韓少寒也不亮招，等到張勘正刀落近了，舉刀猛磕，隻聽得哢嚓一聲，直震得張勘正手臂發麻，虎口欲裂，手中大刀差點磕飛。韓少寒就勢攔腰斬去，張勘正趕忙縱身後閃，刀尖擦身而過，腰間衣服被割裂一指長刀口。


  張勘正大驚失色，道：“你這是錢塘錢氏刀法，這是第五招‘刀斬溫候’。是從關羽青龍偃月刀法中衍化來的，隻是你使得三分相似，七分不熟。我所對不對？那你可是錢塘錢氏的門下？”


  韓少寒道：“你這人真囉嗦，我打得過你就行了，你管它是不是，熟不熟幹嗎？你就當我使的是沒有練熟的錢氏刀法不行嗎？”


  張勘正道：“錢塘錢家是你什麽人？”


  韓少寒不耐煩道：“你真夠囉嗦。我過我向來獨來獨往，自創刀法，無師承無門派。自創劍法刀法難道就不能打架嗎？”


  ３４

  “無門無派就不能打敗你嗎？”韓少寒一生氣，將刀一舉。張勘正心頭一凜，以為韓少寒又要出招，連忙後退了兩步，拉開了架式。不想那韓少寒將刀往地上一扔。那刀還未落地，忽然見人群中衝出一人來，大叫道：“喂，子，你的刀是從哪裏來的？”眾人看去，卻見一個虎目猩鼻的漢子一邊衝將過來，一邊指著韓少寒責問。


  韓少寒大手一揮，手向牆外一指，道：“那邊，剛才我在牆外解，覺得下邊硬梆梆的。哦，不是我的下邊，是我的腳下邊硬梆梆的。低頭一看，是一把刀。真不知是誰這麽奢侈，便墊腳石用得著這麽好的一把寶刀嗎？這樣一把寶刀，不用它來打一架，倒是挺可惜的。於是我便拿來先敗一個有名頭的家夥再。誰料想，這禦風山莊高梧枝鹿苑中的人，雖然相互吹捧為英雄豪傑，卻是如此不濟打，全是些無名泛泛之輩，真格是大大掃興，掃興之至。現在呢，沒用處了，扔了它。唉，這年月寫字用筆，比武用刀，沒聽上茅廁的墊腳石也用刀了。高梧枝主人真不愧是皇族遺孫哪。”韓少寒這話時滿臉嬉戲之色，全無半點莊重之情。


  那漢子剛才見識到韓少寒的武功了得，不敢覷，可又不願輕易咽下這口氣，便道：“你子，胡八道，這刀剛才明明還在我的腰間別著的，怎麽一會就跑到你手上了。快，你是從哪裏偷來的？”


  韓少寒不禁失聲笑道：“你不是剛剛還在你的腰上，這會兒卻要問我是從何偷來的呢？你這人好不奇怪？你如此前言不搭後語，心我訴訟你，告你誹謗罪喲。你這刀是你的，你有什麽證據？”


  那漢子不知是計，便道：“這刀上有俺的名字。那上麵不是明明寫著了嗎？”著便搶上前去拾刀。


  韓少寒一腳踏在刀上，道：“哎，別先。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叫這個名字，你拾起來看過了再出名字就不算了。”著，腳尖一挑，那把刀在地上騰空而起，翻飛轉過刀把，韓少寒伸出右手中指與食指，恰巧夾住刀背，看了看道：“嗯，你姓什麽？”那漢子回道：“姓蕭。”韓少寒又問道：“叫什麽？哪裏人？”那漢子道：“大都人，叫蕭正康。”


  韓少寒故意昴首，讓在場的眾人都能聽到，大聲道：“哦，這麽，你是契丹人了。”那人道：“對。俺們就是契丹人。”韓少寒道：“嗯，原來中原英雄大會還邀請了契丹人。中原武林人士向來聲稱視契丹胡人為死對頭，不共戴之仇，今日一見，果不屬實，不屬實呀。”然後嗬嗬冷笑。


  韓少寒冷笑未絕，那人道：“契丹人又怎樣了？你口口聲聲契丹人，那口氣極為輕視，讓我極為不快。”


  韓少寒轉臉看了看那人，道：“不是輕視，是蔑視，在下不光輕視契丹人，而是蔑視下所有人。”


  那人道：“可契丹人不是照樣打敗了中原的漢人了嗎？你以為中原人就有什麽了不起嗎？若論中原刀法，我蕭氏一族獨獨佩服唐朝郭令公的斬雲刀法，精微奧妙，尚在我契丹刀法之上，其餘什麽金刀幫刀法，錢塘江錢氏刀法，包括快刀門刀法都是不過爾爾，我蕭玉康從不正眼相看。”


  ３５

  韓少寒嗬嗬輕笑，道：“蕭兄果然藝高膽大，麵對中原武林群雄竟敢實話，口出辱我中華之言。心有人割你的舌頭。既然你蕭氏一族獨獨尊崇郭子儀郭令公的斬雲刀，想必是你的先人當年與郭令公比武較量之時，敗在了斬雲刀下，是也不是？”


  蕭玉康道：“那倒不是。我先祖原是大唐戍邊大將，聽命於郭令公帳下，郭令公討伐範陽安史之亂時，先祖曾惠得郭令公指點，創下了蕭氏獨門刀法。”


  韓少寒道：“哦，你祖先是大唐的武將，原來你自認師承郭氏刀法，這就難怪你隻佩服郭令公的斬雲刀法了。隻是不知是哪位請閣下來赴英雄大會的？”


  這一問驚怒了狼幫幫主斬狼，原來斬狼私下與契丹勾結已久，蕭玉康便是他的朋友，蕭玉康生長在北方草原，生性爽朗，不似中原人城府深重，他正要直言出，斬狼則忙打斷道：“子，這裏可是英雄大會，李莊主又未邀請你，你卻來湊合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