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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見到顏沫沫

  她握著手機,轉動了一下手腕,便利落地按下顏沫沫的手機號碼,打了幾次後都是語音提示電話打不通的狀態。


  隱隱約約中,她察覺出顧越清和顏沫沫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為什麽顏沫沫這一次沒有找她抱怨和吐槽?為什麽顧越清會突然主動聯係她了?

  時笙感覺自己的腦袋就好像被膠水凝住了,每一條思路好像都不通。顧越清的改變在她看來,就像是在她心裏安置了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都爆炸,將她炸得魂飛魄散。


  她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下班還有一時。想了想,便找到主任臨時請了假,提前離開了醫院,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便往顏沫沫拍攝的劇組趕去。


  趕到劇組的時候,她正好看到了顏沫沫的經紀人,但因為相隔了一段距離,便拜托了現場的工作人員替她傳話,這才見到了顏沫沫。


  影視城裏的一家幾乎滿座的咖啡廳裏,時笙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等著顏沫沫的到來。


  她翹首以盼地盯住咖啡廳的門口,當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現時,隨著顏沫沫走進來,咖啡廳裏響起了一陣一陣心翼翼地吸氣聲。


  “沫沫。”時笙朝她輕輕一笑,眼睛往四周掃視了一下,:“你的粉絲可真多。”


  顏沫沫斜靠著椅背坐了下來,姿態傲慢地把玩著自己的指甲,淡淡地問:“找我什麽事?”


  感覺到她語氣中的疏離和冷淡,時笙一時愣住,原本想要的話就像卡帶一樣,卡在了喉嚨了。


  她張了張嘴,眼神探究,“我”


  “我是想告訴你,我打算離開豐城了。”


  顏沫沫聞言,濃墨的眉毛輕輕跳了一下,對她的話未作回應。


  時笙深吸一口氣,接著:“莫煜謙向我求婚了,我當時也已經答應了他。”


  顏沫沫對待自己的冷淡態度,讓她開始懷疑是不是顧越清了什麽,於是她臨時決定瞞下了自己後來拒絕求婚的事情,隻自己當時答應了莫煜謙的求婚。


  “是嗎?”顏沫沫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沫沫,你跟顧越清還好吧?”時笙壓下內心的不安和疑慮,心翼翼地問出自己這幾日一直縈繞在腦海中的問題。


  一雙化了濃厚眼妝的眼眸像是淬了毒液一般,恨不得穿過她的胸膛,看看時笙現在所到底是不是真心話。可最終,顏沫沫還是選擇垂下眼瞼,掩蓋住了自己的眼神。


  “你要去哪裏?”顏沫沫假裝若無其事地問。


  然而,藏在桌子下麵的手攥著拳頭卻暴露了她憤恨的內心。她的指甲嵌進掌心裏,她卻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感。


  如果不是顧越清主動向自己坦白,她至今都還蒙在鼓裏,還傻乎乎地把時笙當成自己最好的姐妹。


  她恨!她不甘!看著時笙道貌岸然,還一副善解人意的溫柔模樣,她就想要撕破這張偽善的麵具。


  時笙怔了怔,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她誤以為顏沫沫是擔心自己不能參加他們的婚禮,便笑了笑,:“放心,不管我去哪裏,你們結婚的時候,我一定會趕回來參加的。”


  顏沫沫聽到她的話,猛然抬起頭,狠厲的眸光直直地射向她,“時笙,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麽能裝。”


  “什麽?”時笙被她的眼神震住了,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


  她關切地伸出手想要握住顏沫沫的手,卻被用力地甩開了。


  “沫沫,你怎麽了?”


  顏沫沫瞪著她,冷冷地:“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很好騙?嗯?”


  “沫沫,你在什麽?”


  顏沫沫雙眼微微眯起,嘴角勾起,露出狠絕嗜血的冷笑,“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你玩得很溜啊!”


  “我不明白,我”麵對她眼裏的痛恨和嫌惡,時笙心慌無措地想要辯駁,卻在她的眼神裏閉上了嘴。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從何辯駁,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在顏沫沫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顧越清到底都了些什麽,這一切她至今仍然毫不知情。


  顏沫沫看著她一臉無辜的模樣,心底的怒意和憤恨就像萬千螻蟻在啃咬著她的身心,瞳孔皺縮,嫌惡地:“你夠了!你別在我麵前裝成知心姐姐的樣子了!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看著你,我就犯惡心?”


  話音剛落,她右手死死地握住桌上的水杯站了起來,一把潑到時笙的臉上。


  “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再看到你!”


  完,她奮力地將空杯子隨意地砸到桌子上,發出了壓抑而清脆的撞擊聲,在時笙回神之前,她便在眾人的目光中疾步離開了咖啡廳。


  就在她離開關上玻璃門的一瞬間,咖啡廳裏的人不時地瞟向被留下來狼狽不堪的時笙,紛紛議論了起來。


  “沫沫”時笙茫然地低聲喃喃。


  額前濕透了的碎發不斷地有水滴落下,一滴一滴地滴在桌上,以及她抓著桌子邊沿的手背上。


  偏巧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抽出一張紙巾擦幹從頭發滴落下來的水漬,拿出手機看到是顧越清打來的電話,瞬間眼底微沉。


  “喂。”


  她的聲音還夾雜著淡淡的鼻音,若不是細心的人不會察覺出她這是帶著哭腔的聲音,可電話那頭的顧越清卻聽得清清楚楚,他猛然心慌了一下。


  “阿笙,你在哪裏?”


  時笙無神地盯著桌上的空水杯,質問道:“顧越清,你是不是跟沫沫了什麽?”


  她的聲音有著輕微的顫栗,她自己就能夠聽得出來,就連手指也是冷得顫抖。身體裏好像有某一處被人鑽了一個的細微的洞口,不斷地冷風從那洞口吹進來。


  “你在哪裏?”


  “你回答我!”她的情緒近乎崩潰。


  顧越清沉默了一會兒,:“你來事務所找我,我們見麵再。”


  時笙掛斷電話,沒有片刻的顧慮和思索,便直接打車趕到了律師事務所。


  前台姐提早得到顧越清的指示,是以當看到時笙急匆匆地走進來,一把推開顧越清辦公室的大門時,她才未出手阻攔。


  時笙推門而入,身體因為焦慮和憤怒而輕晃了一下,就連腳步都是虛浮的,她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她就想知道顧越清到底對顏沫沫怎麽的。


  顧越清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與她兩兩對視。


  辦公室裏安靜無言,仿佛能夠聽見彼此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你到底跟沫沫了什麽?”時笙率先開口質問,語氣微喘。


  “不管我了什麽,這都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顧越清著,一邊打量著時笙,她身上的襯衣還濕著,衣領的尖端處更是還滴著水珠。


  “外麵下雨了?”他疑惑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顏沫沫方才對自己的痛恨始終縈繞在時笙的腦海裏,她無暇顧及其他的事情,一心隻想著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是不是跟她了,我跟你之間的事情?”


  “是又怎樣?”


  她的眼眸裏似乎燃著火光,仿佛他真的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


  然而,他做的這件事明明是為了減少彼此的傷害,可時笙卻不懂,她隻想著要成全顏沫沫的愛情,從未曾顧慮過他的感受。


  在時笙的心裏,顏沫沫甚至其他所有的人,都比他這個同床共枕三年的床伴要重要。


  思及此,顧越清不禁冷笑了一下,:“我隻是實話實。”


  時笙錯愕地看著他,心裏像是有什麽東西突然裂開,碎成粉狀,不斷地落下。


  她邁開步子,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就像顏沫沫對她一樣,她幾乎不經大腦地拿著桌上的水杯,朝他潑了過去。


  清澈透明的液體從他細碎的短發滴落下來,時笙的心忽然抽痛起來,心疼和不忍侵蝕著她的內心。


  她努力掙紮,隱忍著不讓自己上前為他擦幹那些被她潑過去的水漬。


  顧越清冷冷地盯著她,薄唇緊緊地抿著,不發一語,

  時笙在內心掙紮了一會兒,已經空了水杯從她的手裏滑落在地,“哐當”一聲,驚醒了她的恍神。


  她連忙轉身,跑著離開了顧越清的辦公室。


  等她回到家後,已經入夜,微涼的晚風從陽台吹了進來,卻絲毫不及她內心的荒涼和冰冷。


  黎果從洗手間裏出來,坐到了她的身邊,並將剛用溫水打濕了的濕毛巾遞給了她,“先擦擦臉。”


  “謝謝。”時笙接過毛巾,在臉上隨意地沾了幾下,便無力地放下。


  “你怎麽了?”黎果拿回濕毛巾放到了茶幾上,一臉擔憂地看著她。時笙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黎果。


  黎果意識到可能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否則時笙不會這樣茫然失措。


  “黎果,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這件事。”她坐到黎果的身邊,垂著腦袋,眼角處還殘留著一滴眼淚。


  “阿笙”黎果皺起眉,伸出手拉著她的手,“如果實在不知道怎麽講,就算了。”


  “沫沫知道了我和顧越清之間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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