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醒了
“我那是為你姐姐好!”顧成的謊話出來臉不紅心不跳,讓人不進懷疑他的臉皮究竟有多厚。“無能有怎麽樣?你姐姐做什麽工作你還能不知道?你姐姐這樣的人都有人要,她該知足了!”
這個時候顧晚正好走進大門,顧曉指著她對顧成吼:“對她好?把她嫁給一個,就是你對她好的方式?那你怎麽不讓顧嫣然嫁?”
他的手因為極度憤怒顫抖起來,臉上逐漸浮現出痛苦的神色:“你可是她父親!”
顧晚見狀不好,趕緊上前扶住顧曉。顧曉還喘不過氣,背過臉去咳了一大口血,起勢萎靡下來,靠著顧晚喘氣。
顧晚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她忍了忍,轉過身去質問顧成:“你幹什麽把曉帶回來!你不是答應過隻要我和宮墨寒結婚就繼續治療嗎!他剛剛停過危險期,你以為他是健康的人嗎?”
“你還有臉問?就因為你逃婚,宮家撤了對顧家的投資,我們現在運轉不暢,沒有錢再治你弟弟了!”
“宮家撤資了?”顧晚心頭一凜。
此時突然一個尖細的聲音插進來:“哎喲喲,我當誰那麽吵啊,原來是我們顧家大姐啊。”
顧太太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令場麵更加僵持不下,自認為風情萬種地走到顧成麵前,卻不知婚後發福的自己扭起來像一隻螞蟥。
她是螞蟥倒也沒錯,顧晚心頭冷笑。
這女人怕是太多沒見到自己,又膨脹了?她搶在顧太太之前開口,學著顧太太拿腔拿調:“喲,二媽,好長時間不見,豐滿了不少啊。”
顧太太本來就忌諱自己身材走樣的事,如今被顧晚大刺刺地出來,令她惱羞成怒,更何況顧晚還叫了一聲二媽,暗諷顧太太怎樣都是個三,令她七竅生煙,脫口大罵道:“你這個野種,竟然還在我麵前放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麽身份!”
顧晚眉毛一挑:“野種?”她斜眼看向顧成:“我可是我爸的親生閨女,你這個半路上位的才是血統不正吧……你我爸爸的血脈是野種,嗯?”
看到顧成對自己投來的不滿的一瞥,顧太太暗自驚心於自己的失言。
忙陪著笑臉對顧成:“怎麽會呢!”著,她又看向顧曉,眼睛裏閃爍著歹毒的光:“可是你弟弟怎麽會得白血病呢?我們顧家可沒有白血病的遺傳病史……”
顧晚冷笑一聲:“哦?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當然是你弟弟是個野種!”顧太太冷笑:“你還有什麽臉在這裏大吼大叫?你搞砸了宮家和顧家的聯姻,惹得顧家運轉不暢,我們哪兒還有錢養這個藥罐子?”
她伸手順勢要推顧曉:“你們姐弟倆都不是好東西,隻知道依附著我們顧家當米蟲!”
顧晚本來就極不爽顧太太這幅狗仗人勢的樣子,見她竟然還伸手推顧曉,也是一點就著,直接反手顧太太扇倒在地。
顧晚的手勁兒可不,常年應付三教九流的客人,她也學了幾招防身術以防不測,可是如此輕易地就把顧太太撂倒還是令顧晚很費解。
可是當她看到顧太太眼裏光芒一閃的時候,顧晚就知道:她在演戲!
果然,顧太太開始哭哭啼啼:“成!你看看你女兒!直接扇我啊!”單手捂著臉,哭的好不委屈:“我的臉好疼啊!我這麽嫩的皮膚,又不像她弟弟,這這那那都是斑,萬一毀容了可怎麽辦啊!”
顧成趕忙把她扶起來:“我的好太太,怎麽會呢?你永遠那麽美。”著,狠狠瞪了顧晚一眼:“你這個敗家玩意兒,搞砸了我的生意,現在竟然還打我的女人,你別想我治你弟了!你就一輩子帶著這個藥罐子過吧!我看這個拖油瓶,什麽時候能拖垮你!”
顧曉氣的渾身發抖,本來身體就弱,昨折騰了一晚上,險些沒命,剛才還和顧成吵架,現在能站在這裏就很不錯,更別提還嘴了。
顧晚卻是看都不想再看這兩個人一眼:“你以為你看看宮鬥劇就是心機美人了?也不好好照照鏡子。”
看著顧太太捂著臉,輕蔑的哼了一聲:“你臉上連個紅印子都沒有,還在這兒嚷嚷著毀容?怎麽,你臉上的假體這麽便宜?”
顧太太捂著臉的手瞬間就僵硬起來,整個人坐在地上,尷尬異常。
顧晚還在繼續:“我弟弟就算身上有斑,也比你幹淨。”她扶起顧曉,慢慢地往門外走:“畢竟這種心裏隻有錢的人,身上總是有一股臭味兒呢。”
“我也不要顧家出醫藥費了,我還真想看看,我弟弟能不能拖垮我。從今起,我們姐弟倆就和顧家毫無瓜葛了。”
顧晚現在十分冷靜,語調也平淡,本來應該很生氣的事,現在卻實在沒有力氣了。
她還能對這樣的家抱有什麽希望呢?她看著還僵坐在地上的顧太太冷笑:“我隻有一句話要勸告你,”
顧晚眯起眼睛:“顧成,將來你沒有錢了,可千萬別被這個女人賣了你。”
她走出顧家大門的時候最後往裏看了一眼,朝著老管家的方向。
來的時候沒好好兩句話,現在又一聲不吭地走了,真是過意不去啊。
她成年那,好像也是這樣,一聲不吭地就走了,沒和老管家聲再見,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她還是沒時間和老管家道個別。
顧晚覺得自己應當是平淡的習慣了,卻沒有想到眼淚還是一串一串地落下來。
她撐著她弟弟,突然想著誰又能來撐她一把呢?
她顧晚真的好累。她不是鐵打的漢子,她也想過當一個女人。
可是偏偏的,顧晚怎麽找不到人來依靠呢?
顧曉此時半靠在姐姐身上,看著姐姐流淚,勉勉強強抬起手,擦掉顧晚的眼淚,澀然道:“姐,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這病……”話未完又猛咳起來,血跡星星點點地印在唇邊,看上去十分淒慘。
顧晚看到顧曉的樣子,心裏更是難受。可是顧晚還是擦擦眼淚,對著顧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
“怎麽能怪你呢!曉很厲害的,一定能好起來的對嗎?”
顧曉哪裏不知道顧晚為什麽還要笑呢?她不希望自己有心理負擔,所以才這樣笑著。可是顧曉太了解顧晚了。
怎麽能不了解呢?姐弟這麽多年幾乎隻有共苦沒有同甘,彼此的習慣早就心知肚明了。
隻是他怎麽能拆穿呢?
顧曉也笑起來:“是啊,我這麽厲害,一定會好起來的。怎麽能讓你多等呢?”
顧晚更是笑的滿麵桃花開:“那姐姐就等著了!你要是還不好我就揍你人!”
“這麽可怕的嗎!”顧曉真的有點想笑了:“那我可一定要快一點好起來,姐姐的一拳頭下去,那我怕是會死啊。”
顧晚瞪大了眼睛:“臭子你什麽意思?嫌我暴力?長出息了你才幾不見就學會你姐的壞話了?”
伸出左手作勢要打,也隻是輕輕地乎了一把顧曉的頭:“你好起來以後最好躲遠點,我怕我又把你打回病床上。”
“怎麽會呢,我姐姐最嬌可人了,”顧曉斜著眼睛笑:“等我病好了,我就要保護我姐姐,畢竟她這麽傻,沒有保護怕是會蠢死。”
他歎了口氣,眼睛裏卻是溫暖的:“你要是來打我,我才不會躲。因為我如果好了,一定可厲害可厲害了,我姐姐這麽傻,哪裏打的死我呢?”
顧晚也被顧曉帶動了,她笑著敲顧曉的頭:“好啊,先是嫌棄我暴力,現在又我傻?真是翅膀硬了啊顧曉,什麽時候我們練練?”
“那哪兒敢,我真怕我一不心,你就住我隔壁床了。”
“喲嗬顧曉,你還給我蹬鼻子上臉了!”
姐弟倆就在街邊笑著,笑著笑著都哭了出來,哭得泣不成聲。
就在姐弟倆站在街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時候,一聲刹車聲把他們倆拉了回來。
寶藍色的超跑,宮墨寒的禦用車。
顧晚驚訝道:“宮墨寒?你怎麽在這裏?”
“我聽風澈之他們把你弟弟接回家了?”
“你聽風澈之?”顧晚有些驚訝,回頭想要扶一下顧曉,卻發現顧曉已經站的筆直了。
這孩子。顧晚心裏暗笑,還是這麽愛硬撐。
但是她也沒有揭穿,隻是往旁邊讓了讓:“宮墨寒這是我弟顧曉,他……”
“你就是宮墨寒?”顧曉這次沒有機會顧晚的話,直接出言打斷,看向了宮墨寒。
“我就是宮墨寒。”宮墨寒看向顧曉。
這個男人,雖然此時看上去非常孱弱,麵色蒼白,嘴唇卻是鮮紅的。然而眉宇間卻自由一股英氣,想來沒生病之前也是一個十分挺拔的人。宮墨寒微微點頭。
他其實很欣賞顧曉。顧晚昨跟他嘮嘮叨叨了這麽多,大多講的都是他弟弟對她如何如何好。能夠和姐姐一起互相保護著彼此,宮墨寒覺得佩服。
不僅佩服,還有些羨慕。
他也曾經,想和一個姑娘相互保護。
顧曉看著宮墨寒,暗暗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