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願提及的過去
“還有，就是需要借用我的力量，用那個術法。”
說道這裏，醜時之女突然變得有些忸怩不自然了起來，甚至隱約間還有著一絲抗拒的神色。
或許、或許還有別的方法可以實施。
因為如果使用的那個術法，自己的過去.……
想到這裏，其麵頰上的抗拒又多了一分。
天知道，於現世中被人類所恐懼的女孩，怎麽會在一日之間有如此多的情緒起伏。
但是一向關心自家崽崽的莫語，卻並沒有能夠注意到小家夥那複雜的情緒變化，因為他完全被對方的話語所吸引住了。
借用力量？那個術法？應該就是指鬼纏了，這個技能是他第一個點亮的，但直至現在沒有被施展過。
其一是因為苛刻的使用條件，在十位式神中能夠達成的僅有一位；其二最初的自己僅是堪堪使用兩個技能就虛得不行的小菜雞，怎麽可能有能力去使用這樣的術法。
不過現在不同了，他已然具備下忍的實力，體內的力量早就今非昔比。一瞬間，期待的神色溢滿了這小子的眼眶，看向醜時之女的目光也變得熾熱了很多。
陸生少主禦業之後的模樣，曾是其無比神往的狀態！
雪下紅梅：借雪女冰麗之‘畏’，以寒冰纏刃，與落雪為伴。
魑魅畏襲：借黑田坊之‘畏’，背負各式戰刃，雖一人但千軍萬馬不可破。
所以，自己使用出鬼纏又能夠展現怎樣的情境？
“為我解放你的‘畏’吧，醜時之女，拜托了。”
少年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掌，目光切切，這讓本欲尋找其他方法的小丫頭有些恍惚，就連心中的那抹抗拒也消散了不少。
看著視野中的年輕陰陽師，她那幽幽瞳眸開始顫抖。
‘原來，自己也是可以被需要的嗎？’
“好。”
遲疑消退，單薄的字眼卻似蘊藏著千萬心事。
隻見醜時之女緩緩探出了右手，於虛空稍有停頓之後，便旋即落在了對方的掌心。
‘果然，好溫暖，和外婆一樣的溫暖。’
同一時刻，與先前一般無二的幽綠色火焰燃起，詭異卻並不傷人，而這就是她的力量。
微涼的小手落入掌心之後，莫語沒有絲毫猶豫便喃喃出聲：
“借汝之力，背負吾身，鬼纏！”
語落法隨。
刹那間的幽幽咒火，可比肩天上星辰。
如是變化讓在場的兩位SR級式神都不由心神一凜。
突兀爆發出的力量，竟然已經有了威脅到他們生命的資本!
‘或許，他真的能夠達到那個層次。’
久次良目光閃爍不止，從初見時的不堪一擊，到後來的雜兵實力，再到當下的驚豔刹那，眼前的陰陽師在一天之內竟完成了數次蛻變！
‘好像，越來越難獨自斬斷這層羈絆了。’
與這位海國大將一樣，雪女的目光裏亦是微微泛起了漣漪。
其實，最初的她對召喚還是挺期待的，畢竟，無論是誰在麵對千古的寒冰之後都會感覺到厭倦、單調。
‘人類的世界。’
族內的前輩每次提及這樣的字句總會湧現複雜的情感，或憂傷、或憤怒、或緬懷。如此豐富的情感，使之也不由期盼著有一天能夠踏出那千裏的雪原，去外麵的世界看一看。
因此在感受到那莫名的召喚後，雪女並沒有升起抗拒的意誌，也並沒有在出現的第一時刻就爆發出強烈的不滿。
隻是，無論是哪什麽樣的妖怪，多少都會希望自己的召喚者是一位實力強大的存在吧。所以在看到體質孱弱，時不時犯愣的少年後，其才會升起一股想要離開的念頭。
可當對方不管不顧地擋在自己身前時，她心中的不滿開始有了鬆動，甚至還下意識地去幫忙阻止那海族的襲擊。
再後來，麵對那令人厭惡的目光時，也是那家夥不著痕跡地將之擋在了後麵。
明明這位年輕陰陽師的身形也沒有那麽魁梧高大，可卻給予了自身莫名的心安。或許就是從那一刻開始，她也開始在意對方的心情了。
‘而且、而且自己還要保護座敷妹妹不能被那臭陰陽師給欺負了！’
雪女在心中暗自篤定著。
也就在這思緒的片刻光景，視野中的少年卻有了鮮明的變化。
幽幽火焰將之簇擁，更有一道巨大的草人虛影護佑在其身後，陡然間的抬眸，竟然有攝人心魄的芒光迸發，隻不過隨後湧出的卻是兩行莫名的眼淚，比先前的那個小妖怪還要洶湧。
‘又是淚嗎？’
來自雪原的少女喃喃自語，好看的眼眶中再度泛起波瀾。
……
天色昏暗，村莊敗落。
“滾！快滾，你這個不詳的丫頭！”
粗獷的聲音在虛空中炸響，竟與這單調灰白的背景極其相稱。
視野中，衣衫襤褸的村民高舉著農具棍棒，凶神惡煞，就連一旁的孩童都手握著石子，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
尋著他們的目光，一位神情怯怯的小女孩正赤著腳丫與這群居民對峙著，隻是，這樣的對峙也僅僅隻是涇渭分明的站立而已。
“不是，我不是，外婆說過我不是！”
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小家夥突然低吼出聲，髒兮兮的臉頰也開始變得篤定，甚至目光不退地看前視野中的眾人，小小的手掌握緊成拳。
“嗬？惠子婆婆？她昨天也已經逝去了，因為你的不詳！”
有一位頭裹巾步的中年婦女嘲諷道，眼中是滿滿的嫌棄。
“蔓！都是因為你的降生，整個村落才變得如此衰敗，惠子婆婆一家才全部離奇死亡，快滾吧，這裏已經沒有願意你留下的人了。”
鋒銳的字句一點一點刺入小家夥的心房，也將之麵頰上的堅強徹底擊潰。
‘都是，因為我.……’
喃喃的自語於之口中輕輕吐露，顫顫的眼瞳也變得昏暗了起來。
“快走！”
突然間，一個年齡稍小的孩童擲出了手中的石子，而這也瞬間引起了一股連鎖反應，大大小小的石塊盡皆砸向了那代表不詳的小女孩。
‘疼。’
一塊鋒銳的石子砸在了她的額頭，稚嫩的皮膚隨之泛出嫣紅的血液，是與常人一般無二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