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抱歉請允許我拒絕。
時間與空間恍若被定格。
巨獸之上，除卻呼嘯於耳畔的風聲與淺薄的呼吸，再無他音。
良久。
似橫跨了一個世紀。
我愛羅才從遲疑中蘇醒，鋪滿瞳眶的眼白也逐漸消退，附著於身上的砂之甲亦開始龜裂破碎。
沒有尾獸能量作為供給，他終究無法長時間的維係當下狀態。
瞳孔開始聚焦。
傲立於視野中的少年亦如初見那日一般，等待著自己的回應。
洋溢在周遭的威勢也僅僅是在環伺，並沒有實質性的動作。
小守鶴知曉。
這是對方在展示自身的力量。
在宣示著。
有能力做自己的籠子。
‘但是，夜叉丸。’
‘我應該相信他嗎？’
於此刻，我愛羅還是抑不住地會想起那曾陪伴在自己身邊，曾教會自己什麽是愛，卻又在最後‘背叛’自己的男子。
‘我愛羅。’
‘隻愛自己的修羅。’
‘姐姐她，從來，都沒有愛過你，從來，都曾不期待著你的降生！’
那一句句早已被封塵於記憶中的話語，在此刻分外清晰。
‘為什麽，是我！’
‘憑什麽，是我！’
‘連自行解脫都不可以的我！’
突然間的暴躁使得我愛羅頭痛欲裂，垂於身側的雙手也狠狠地抱在了腦袋上，所維係的守鶴完全體也在此刻徹底崩碎。
重力使之墜身而下。
‘不想了。’
‘就這樣吧。’
‘若是這樣就能夠解脫。’
‘那也好。’
我愛羅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生，被親人、被同齡人、被整個村落所厭惡。
也真夠可笑的。
‘自己到底，是為何降生？’
但是此刻，至少還有一個人，不，或許並不隻是一個人未曾放棄。
“我愛羅！”
堪堪抵達的手鞠嘶吼著。
聲音中充滿了急切，砂之絕對防禦呢？為什麽還未出現！！
這樣的高度，若是直接墜落，即便不死也要重傷！
沒有多想，她抽出背後的三星扇，想要乘風而下，想要護住自己的弟弟。
可這裏畢竟是森林。
那些雜亂縱橫的枝條，根本不允許其肆意妄為。
同樣。
立於蛤蟆文太身上的漩渦鳴人亦握緊了拳頭，雙唇緊抿。
自己和砂隱村的小子明明處於對立麵，先前那個混蛋小子還擊傷了櫻醬，可不知為何他總想對方能夠活下來。
能夠再次一戰。
乃至，成為朋友。
因為從某種方麵來說，他們是一類人。
身體裏住著怪物，被旁人所厭惡、所排斥，擁有著一樣的憤憤。
但是。
他遇到了伊魯卡老師，遇到了第七班。
所以，才會成為與之不一樣的存在。
‘手鞠嘛。’
任憑自身墜落的我愛羅在心中喃喃。
‘抱歉，我並不是一個好弟弟。’
思緒漸漸被摒棄，這一刻的他竟無比安寧。
然而。
‘啪。’
是手臂被抓住的感覺，急速下降的速度也得到了遏製。
“喂喂，臭小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耳畔也傳來了有些無可奈何的聲音。
這個聲音的主人是.……
“不過，你這個能力還真好用呢。”
“就像是被什麽人無時無刻守護著一樣。”
莫語繼續說道。
他知曉我愛羅的一切，自然也明了對方的執念。
“守護。”
聽聞如此詞句的小守鶴複述著睜開了雙眼。
及近的那個妖隱村小子，麵頰上流露著毫不掩飾的羨慕。
此刻的他也已經落地，身邊仍舊有一圈砂土護佑著，哪怕相比起往日，這樣的守護之力很是薄弱，但畢竟還是存在的。
“嗯。”
“這不是守護是什麽？”
收起刀刃的莫語翻了個白眼。
若是他要有這樣的能力，別說誌村團藏了，就算曉組織，自己也敢去幹一架啊！
絕對防禦加上鬼纏之力。
真就稱得上是攻守兼備了。
“怎樣？”
“要不要跟我走？”
“讓我成為你的籠子。”
推開美好念想的少年再度詢問道，沒有半點不耐。
盡管他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詢問對方了。
不過，這可是絕對防禦·我愛羅哎！
以後的風影五代目！！
任何的等待都是必要的。
“我……”
再一次的詢問，以及那坦誠的眼瞳，讓小守鶴固守數載的信念開始晃動。
‘自己存在的意義，真的隻是殺戮嗎？’
‘還是說，用著絕對防禦，化作最為堅實的守護？’
“我……”
開始顛覆信念的小家夥再度喃喃出聲，似乎是要回答什麽。
“我愛羅！”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迅急的呼喚落下。
是砂隱村的小公主·手鞠。
雖未開口，但是聲音裏情緒已然說明了一切。
聞聲，莫語微微蹙起了眉頭，散去的氣勢又在此刻凝聚。
難得身前的小守鶴已經有所鬆動，可又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這怎麽能夠讓他不惱怒？
且要是勘九郎那家夥也就罷了。
可偏偏到來的是手鞠！！
這樣說吧。
拋開已故的加瑠羅和夜叉丸，在整個砂隱村中能夠算得上關心我愛羅的，不是身為父親的羅沙，也不是作為老師的馬基，更不是整個被忌憚、憎惡、恐懼多種情緒所包裹的勘九郎。
而是有且且有他姐姐手鞠一人！
這一點在死亡森林中就能看出端倪。
麵對哥哥的訓斥，我愛羅是許以死亡的威脅，可當出聲者換作手鞠的時候，這將殺戮當作存在意義的小子卻是會收斂。
那包含急切的呼喚，也令小守鶴到嘴的話語戛然而止。
“我愛羅，跟我回去吧。”
“姐姐，今後一定會保護你，哪怕父親大人，哪怕那些族人再如何刁難，姐姐，一定會保護你。”
“我發誓！”
感受到弟弟的遲疑後，手鞠繼續開口。
這些話她早就想要說了，但卻一直沒有勇氣。
可現在，看著即將要被拐走的我愛羅，她終於將這樣的話說出口。
與此同時，莫語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
甚至大有想要越過前者，直接將手鞠敲暈的衝動，至於殺是不可能殺的，否則小守鶴非得跟自己拚命不可。
“抱歉，請允許我拒絕。”
也就在莫語恨得牙癢癢，為何沒有提前將這一域先清掃一遍的時候，耳畔傳來了我愛羅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