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愚蠢

  葉深打開手機，點開其中一個應用，裏麵全是這七年來葉宅的監控視頻，就是為了防止簡寧逃跑用的，鬼使神差地，他點開其中的一個視頻。


  一個視頻裏，他醉的不省人事，扯著簡寧的頭發，強硬地進入她，她被折騰的幾欲昏厥，卻在結束之後，整理好衣服，雙腿發顫地去廚房弄醒酒湯。


  另一個視頻裏，她做了滿桌子的菜，從天黑，等到天亮，最後將涼透的菜都吃進自己的肚子。


  還有一個視頻，她拿著驗孕棒從洗手間出來，滿臉欣喜，剛想拿起電話撥出他的號碼，卻又顫抖地放下，抱著腿所在床上，滿臉無助。
……

  這樣的女人，又怎麽敢肇事逃逸？

  可那些證據，又是怎麽回事？


  叮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驟然刺入耳膜。


  葉深煩躁地接起，卻在聽清電話那頭的話時，眼底閃過欣喜。


  終於醒了！他的父親終於醒了！

  電話那頭還要說些什麽，葉深已經掛斷電話離開天台，大步向VIP病房走去，等看到病床上終於坐起身的父親，他嗓音暗啞地喊了聲。


  “爸！”


  葉父點了點頭，示意他到跟前，看著自家兒子不再青澀，卻日漸沉穩的臉，他欣慰地揚眉。


  “我不過睡了會兒，你小子已經成長成一個男人了。”


  葉深眼眶有些紅，卻是沒說話，葉父視線落在他無名指上的婚戒上，眼底的笑容更深。


  “瞧瞧，都結婚了，是不是蘇雲柔，這孩子對你有救命之恩，也算的上是門當戶對，小姑娘挺溫柔，爸也滿意，有孩子了嗎？”


  孩子……

  葉深攥緊拳頭，這才深呼一口氣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向葉父全盤道來。


  直到聽見葉深因為簡寧肇事逃逸而把婚姻作為懲罰簡寧的工具，葉父猛地一巴掌拍在葉深頭上，差點又氣暈過去。


  “撞我的是個男司機！”


  什麽！

  葉深如遭雷劈，雙腿沒由來的有些發軟，記憶瞬間就回到七年前那個電閃雷鳴的夜晚。


  “葉先生，求你原諒我的女兒，她不是故意撞向令尊，她隻是太害怕了才會開車離開，絕對不是逃逸！”


  “媽，你到底在說什麽？什麽撞車？什麽逃逸？”


  “小寧，犯了錯你還不認錯！媽媽親眼看到你撞了人！”


  “媽，我犯了什麽錯？你到底在說什麽？”


  那晚，簡寧矢口否認，可簡母卻斬釘截鐵，直到現在，她都記得簡寧臉上絕望的表情。


  明明是絕望，為什麽他會認為走投無路的狡辯！


  葉深雙肩無力地垂下，那些自己固執認定的真相，就在父親的話之前頃刻瓦解。


  他的愚蠢，再加上後來所謂的證據和簡易的頂罪，才讓他確定了簡寧就是撞他父親的凶手，這才開始了長達七年的相互折磨。


  她的隱忍，她的溫順，的確讓他動過惻隱之心，可一想到自己的父親還無知無覺地躺在床上，他心頭的憤怒便如同脫韁的野馬，根本控製不住。


  直到他們有了第一個孩子，那時，他心底居然有絲高興，可還沒等他緩過神來，傭人就在臥室裏，找到了她準備藥流的藥片。


  那一刻，葉深徹底憤怒了，變本加厲地對待她，她剛開始還哭求著，可到後來，連哭聲都發不出來。


  想到這裏，葉深像是陡然想起什麽，猛地打開那天的視頻，調到發現藥片的那個晚上。


  直到看清楚是傭人將藥流藥品放到抽屜裏，而簡寧從始至終都沒有接觸過那個藥之後，他渾身的力氣才像是被抽幹，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葉深，為什麽，你會這麽愚蠢？


  從始至終，你都是個傻子，徹頭徹尾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