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忘卻前塵事，重逢有可期

  花開花落，又是幾個輪回，轉眼萬年已過，滄海桑田，往日之事，終究深埋。


  莫菀又過上了幽居在東雲之巔的生活。


  拒絕外客，這一萬年，也就溫華上神和無心尊偶爾來拜訪時被允許進入紫雲宮，其他的神仙一律不見。


  有時候她也會去人間走走，更多的是去忘涯呆坐著，最長的一次她在忘涯坐了整整五百年。


  所謂深埋，不是遺忘，而是銘記。


  埋得越深，就越是忘不了。


  神的壽命，無休無止，卻敵不過人間百年的熱鬧，而她流連人間，也從來都隻是旁觀。


  如此想著，她便來到了紫雲宮深處的寒冰閣，滄默沉的真身就安置在此處。


  她嘴角流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輕輕地撫上滄默沉剛毅的臉龐，將頭靠在了他的胸口，另一隻手裏握著那枚白色玉佩。


  “默沉哥哥，這枚玉佩我帶在身邊一萬年了，當初你把玉佩送給我的時候還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你呢，可是你終究沒有聽到我的答案。”


  “你想不想知道？”


  “你現在一定特別得意吧，一萬年前我就當著四海八荒眾神仙的麵你是我的夫君，這才將你帶回了紫雲宮，你不曾向我提親，也不曾同我舉辦大典，我就做了你一萬年的妻子，你偷著樂吧？”


  “對了，這枚玉佩既然一直都跟著你，一定有名字吧？你也真是，當年送我這玉佩的時候也不清楚，唉……”


  莫菀把玩著玉佩，這一萬年她幾乎每都要拿著它在手裏看上會兒，越看越喜歡，不過近來這玉佩由原先通體的瑩白色變成渾濁的七彩顏色，而且七種色彩在漸漸變得界限分明。


  此時，玉佩周身發出點點淡紅色的光芒，原本涼涼的玉身傳來一股溫熱。


  莫菀驚喜地看著玉佩的變化，她突然心頭一顫，看向滄默沉。


  滄默沉的真身一萬年了，不見一點變化，單是靠自己當初的一滴眼淚和寒冰閣內的萬年寒冰，也不至於能令其身體保持原樣，沒有絲毫改變，就像是他安睡了一萬年……


  安睡……


  莫菀激動地握緊了滄默沉的手。


  “默沉，你是不是還在我身邊，你告訴我，我該如何去找你？”


  玉佩周圍的紅光閃了幾下，較之前的還要亮些。


  片刻都不能耽擱，莫菀立刻轉身回了自己的寢殿，拿出水月鏡來。


  隻是這水月鏡至今都未能修複，雖然已經將鏡麵合在一起，但是裂痕依舊還在，她這一萬年沒少下功夫修複它，要想恢複使用，還需費些時日。


  但是現在她一刻也等不了了。


  正在她打算驅動神力修複水月鏡的時候，耳畔響起了鏡靈的聲音：“主人，就算你花再多神力，也修複不了水月鏡的。”


  這鏡靈是由於莫菀用神力修複水月鏡時，吸收了她的神力，機緣巧合之下生成的。


  莫菀停下動作，“你個東西，吸了我的神力才化成了鏡靈，卻不知道幫我。”


  鏡靈上下飛動，“非也非也，上古神器都有器靈，隻是尚未覺醒或者因某些原因陷入沉睡而已，我就是後者，之前主人你用神力修複水月鏡，強大的神力將我喚醒了！”


  “你敢沒有趁機吸取我的神力？”


  鏡靈抱著自己的身子後退了些，“那個，反正我不吸也是被浪費掉。”


  莫菀抱著手臂看它：“那你告訴我，該如何修複水月鏡？”


  “唔……沒有辦法哦，上古神器隻要沒被毀掉，都是可以自己複原的，外力協助有一定的作用，但效果有限，一萬年能夠修複的隻剩一條縫已經是極限了，不可能再快。”


  聽鏡靈一本正經地了，莫菀有些著急，“可我有急用，鏡靈，你幫我想想辦法吧。”


  鏡靈繞著水月鏡來回飛著，忽然停在了莫菀跟前，“主人，其實就算水月鏡有裂縫，也是可以使用的，隻不過不能呈現你要看到的畫麵罷了。”


  莫菀激動地站了起來，“你怎麽不早，快告訴我使用的辦法！”


  鏡靈猶豫了一下，便將使用的辦法了出來，“主人，你要想清楚了，水月鏡本來就是窺測機的神器，對使用者有極大的反噬，而且如今水月鏡尚未修複，這種反噬會比之前更加強烈，蝕骨噬心之痛會持續整整十二個時辰……”


  鏡靈還沒將自己要警告莫菀的話完，就見莫菀已經驅動水月鏡，它認命地在一旁為其護法。


  果然，水月鏡開啟，於空中顯出兩行字來：


  本是一體，今為兩半，相知是緣，相守不易；


  人間滄桑，紅塵萬丈，忘卻前事，重逢可期。


  莫菀顫抖著雙手握住了掛在自己腰間的玉佩，“默沉哥哥，你可知道，我們重逢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