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中計

  她罷,便親熱地迎上前去,雙手緊緊的握住了汪明婕的雙手。


  汪明婕卻不想和餘愛珍套什麽交情,她也明白武四寶始早會出事的。於是,她不冷不熱地笑道:“北風吧?很快就冬了。”


  哈哈哈哈——

  眾人也被汪明婕的幽默逗樂了。


  笑聲中,汪明婕道:“陳洋,武家嫂子,本座剛才已經問過這姑娘了,這姑娘叫作許杏桃,東北人,因為戰亂,逃難到上海,父女倆在碼頭工作,因為父親得了肺癆,近日病情加重,所以,老人家去世了。許杏桃無錢送葬老父親,又無親無故,無依無靠,隻能走上街頭,賣身葬父。”


  “唉,許姑娘,傷在你身,痛在我心。”


  “許姑娘,別怕,你有什麽理由不堅強?你是流血一周都不會死的動物。”


  “許姑娘,爹不是用來坑的!是用來孝敬的!你做的對!”


  眾人聽完汪明婕的介紹,對許杏桃的悲慘境遇均是籲噓長歎和感慨。


  許杏桃也熱情招呼餘愛珍,捧起一杯茶,著一口純正的東北話:“來,嫂子,喝茶。”


  餘愛珍看出汪明婕不喜歡她,便打趣地笑道:“不了,許姑娘,你長得挺俊俏的。”


  她又側頭對陳洋道:“阿弟呀,嫂子可怕你呆會把持不住了,這樣吧,把許姑娘領到我家去住。嫂子的貼身丫頭柳回鄉下探親去了。”


  “哈哈哈哈……”


  眾人大笑起來。


  陳洋臉紅耳赤,含笑側身,卻看到汪明捷也在望著他。


  汪明捷的目光觸及陳洋的目光,便別開臉去。


  聽著許杏桃一口純正的東北話,在笑聲中,陳洋心裏稍稍放心,但是,聽了餘愛珍愛管閑事的這句話,便打蛇沿棍上,想趁勢把包袱拋給餘愛珍。


  畢竟他不了解許杏桃,不知她到底是敵是友?

  於是,陳洋笑道:“好,好啊,好好好。就勞煩嫂子了。”


  這一來,汪明婕可是心頭大急,可這怎麽能勸呢?

  許杏桃也急了,眼淚汪汪的,泣聲道:“陳公子,你才是俺的救命恩人,俺這輩子就是陳公子的人了。就是死,也要死在陳洋的眼前,死在陳家的別墅裏。”


  她著哭著,就跪到了陳洋的跟前,雙手死死箍著陳洋的一雙褲腿。


  餘愛珍見狀,急忙道:“哎喲,別要生要死的。多不吉利啊。好啦,大妹子,開個玩笑。嫂子豈能奪人所愛?行啦,往後妹妹有啥居家不懂的,可到我家去找那些姐姐妹妹問個明白。”


  汪明婕這才長長的噓了口氣,便適時的起身告辭。


  餘愛珍見狀,便也向陳洋告辭。


  這就樣,一幫人走出了陳府。


  陳洋相送出門,關上花園的大鐵門,也順手把花園的燈給熄掉了。


  汪明婕駕車而去之前,卻吩咐盛世達在附近找棵大樹,好好的監視陳府的情況,一旦看到許杏桃出來,就馬上給她家打電話。


  盛世達不解,問:“處座,為什麽?許杏桃不是陳洋好心收留的嗎?”


  汪明婕低聲道:“如果事實真是那樣就好,不然剛才我為什麽吩咐你在陳洋家的電話機裏安裝竊聽器?”


  盛世達茫茫然的接受了命令,一直觀察陳府動靜到亮,累到腰酸背痛,這才回家。
——

  關上府門,家裏就剩下陳洋和許杏桃兩個人了。


  陳洋坐回大木雕功夫桌前,繼續泡茶品茶,實際上是思索為什麽會忽然遇到這種情況?


  可汪明婕也沒表現出什麽可疑之處呀?


  她明明是有些喜歡自己,可以從上午的品功夫茶可以看出來的。
——

  許杏桃則去衛生間衝澡和洗漱去了。


  不一會,許杏桃換上新衣服出來。


  陳洋但覺眼前一亮:嘩!許杏桃,真是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身材高挑,該飽滿的又很飽滿,大眼、鼻、櫻嘴,秀發飄香,美貌膚白。真美!

  雖然是潛伏的特工,但是,陳洋一是個大男人,看到這麽美的姑娘,他能沒反應嗎?

  許杏桃過來,挨著陳洋落坐,而且,微側著身子,峰巒緊挨著陳洋的肩膀,嬌滴滴的道:“少爺,現在開始,我稱呼你少爺,好嗎?”


  陳洋急忙稱側身,略移位,避免緊挨著她,生怕把持不住,又道:“不,叫我大哥吧。我今年二十七歲,過兩個月,就是二十七周歲生日了。瞧你的樣子,你也就十七八歲吧?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大妹子。咱倆是一家人。哦,一樓還有一間房,你一定很累了,早點歇著去吧。”


  許杏桃卻笑道:“不,我想陪大哥聊聊。哦,大哥,可否領我上樓參觀一下?妹平生第一次住這麽大的豪宅啊!能否讓妹開開眼界?”


  她的話,合情合理。


  陳洋沒有拒絕的理由,隻得點了點頭,起身領她踏上樓梯,上樓打開每一個房間,給她介紹這是帶衛生間的主臥室、書房、嬰孩房、傭人房。


  然後,又領著她走上三樓,給她介紹這是玩具房,將來自己結婚了,這間大房就給孩子玩玩具所用。那是傭人房,那是晾衣房,那兩間是客房。


  望著一件件精美的家具,許杏桃嘖嘖稱讚。


  待重新回到二樓,經過兼帶有衛生間的主臥室時,許杏桃道:“大哥,你洗澡吧,呆會,我給你洗衣服也方便。”


  陳洋雖然感覺許杏桃細皮嫩肉的可疑,但是,一時間又沒發現有什麽其他不妥的地方,也想到萬一對方是臥底,暫時也隻能將計就計。


  於是,他就答應回房洗澡。


  聽到裏麵房門上栓,聽到嘩嘩水聲響起。


  許杏桃便躡手躡腳的下樓,從衣服裏取出一包白的粉末,倒進茶壺裏,然後,佯裝學著泡茶衝茶的樣子,在那裏泡茶,也品著功夫茶。


  陳洋其實也不放心,隨便洗擦一下身子,便換上睡衣出來,站在二樓樓梯欄杆裏往下看,發現許杏桃隻是在手法生疏的泡茶和品茶,這才稍稍放心。


  他抱著一大堆換洗的衣服下樓,走到功夫茶桌前落坐。


  許杏桃溫婉地給他倒茶,又笑問:“大哥,你品品妹泡的茶。”


  她眼神有些異樣,俏臉泛紅。


  陳洋點了點頭,又急低下頭來品茶,呷了一口,便放下茶杯,道:“不錯,好茶。”


  許杏桃眨著媚眼,含情地笑道:“其實不是妹泡的好,而是茶好。”


  陳洋哈哈一笑,但感全身發熱,有些不對勁。


  眼神越來越迷離的許杏桃趁機挨過來,橫手摟著陳洋的脖子,嗬氣如蘭地道:“大哥,好熱。妹從今晚開始就是你的人了,你可別拋棄妹哦。”


  陳洋渾身發熱,甚是難受,但是,想分開許杏桃,可手腳卻不聽使喚。


  他迷迷糊糊的道:“哪會呢?咱就是一家人。”罷,便橫臂抱起許杏桃……
——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洋迷迷糊糊中,聽到有嘩嘩水聲響起。他還感覺有什麽刺眼。


  他緩緩睜眼一看,卻是陽光已經透過窗簾,透進床沿。


  他這才想起,昨晚並無拉上窗簾。


  唉,男人啊,都是那根鐵惹的禍!


  壞了,真出事了!

  往後,我睡著了,會不會被她宰掉?


  她會不會是一個賊?


  要隻是賊,那倒好,最多破財消災。


  可要是許杏桃是間諜的話,那我就完了。
——

  陳洋唉息一聲,翻過身,探頭一看臥榻旁,全是淩亂的衣服。而此時的嘩嘩水聲,是臥室裏的衛生間傳來的。


  很顯然,許杏桃正在衝澡。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不是剛收留她嗎?


  我和她不是剛認識嗎?

  難道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為這句話,就以身相許?就這麽簡單?
——

  於是,他掀開被子,翻身下床,又回身認真的看著床單。


  他的腦袋驀然嗡嗡作響:許杏桃竟然是以黃花閨女之身相許。啊!這哪會是間諜?


  可為何兩人發展這麽快?

  更何況自己並無娶她之意!——

  他又東張西望,發現保險櫃並無異樣。


  他還不放心,又掏出鑰匙,打開保險櫃來看,裏麵的財物並無損失,金銀首飾和法幣、美鈔一應俱在,數目不多不少,正是記憶中的那個數。


  他又打開他的皮包,裏麵的槍械彈匣、鈔票、金條、現大洋、匕首均在,並無被人動過的痕跡。


  啊!

  怎麽回事?


  難道,昨晚迷糊發生此事之前,許杏桃在茶壺裏下藥?

  如此一來,她肯定是間諜。


  要不,她哪來的這種藥?——

  於是,陳洋抱著衣服打開房門,跑步下樓,走到功夫茶具前,打開茶壺蓋,取些茶渣出來,放進皮包裏。


  他想,呆會拿這些茶渣到醫院去化驗,不就知道結果了嗎?心想至此,他抱著一衣服進了一樓的衛生間,擰開熱水水龍頭,放水衝澡。


  待他衝澡出來,許杏桃已經在廚房裏忙這忙那,給他做早餐了。


  陳洋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梳妝打扮一新,又來到功夫茶桌前,泡了一壺西湖龍井來品嚐。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