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2.殊死較量12
有人曾把大世界舞廳形象地比作印鈔機。
其實，為了迎合顧客需求，大世界也落入俗套地引進了美女服務。一樓是每天請有名的漂亮女星駐唱，大秀好身材，以此吸引有錢人。二樓特辟密室，供男人摟著漂亮女人在此夜宿。其賭博和買賣股票業務則吸引了大批投機家和賭棍、掮客。這些人如果賺錢了或玩累了，就到二樓密室去尋找些女人消遣或吸上幾口大煙。
很多演員在大世界唱紅，由此名揚天下，並被挖到其他場所演唱。大世界內各個劇場、書場、曲藝場，也經常有一些表演藝術家來演出，轟動一時。
陳洋在一樓的巨柱子後，找到邵試君，兩人碰杯，又不時的東張西望，但是，邵試君看到陳洋卻一直沒抿一口酒。於是，邵試君笑道：“妻管嚴的魅力真大啊！你小子，現在戒煙戒酒，老子服你。哎，我說你怎麽麵對老婆，就如此沒底氣呢？”陳洋笑道：“沒辦法啊！老婆現在懷上了，脾氣更大了，而且，她原本脾氣也大。汪明婕的強勢、多疑，不僅在76號出了名，而且，在整個上海灘也是出了名的。”
邵試君低聲奇怪地說道：“汪明婕是誰家的女兒呀？脾氣這麽大，她和你結婚之後，隨你行動，殺了那麽多的小鬼子，我看丁士群也沒怎麽處置她。從這點上看，丁士群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的。不知道小鬼子怎麽想？”
陳洋說道：“這個嘛，以後再詳說，現在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她肯定是有背景的人。而且，背景很強大。哦，對了，你先說說承諾給我的一批新式武器的事吧。”
邵試君背轉身子，挨著陳洋，又東張西望，左顧右盼，低聲說道：“現在黑市上暫時沒什麽太新式的武器！還是你現有的那幾種武器，我給你準備的，有巴祖卡火箭筒兩門，炮彈一百發，M1A1卡賓槍二十把，子彈兩千發。M1式加蘭德步槍二十把，子彈三千發。這是槍販冒險從滇西那邊盜回來的，價格很高。但是，我已經給錢了，可能春節後才能到貨，老地方提貨，另外，我給你的特戰隊準備了萬石糧食和三萬銀元，以度這個春節。”
陳洋東張西望了一會，點了點頭，說道：“謝謝！我的城市遊擊隊屬於特戰隊，配備這些槍械是最佳的。尤其是M1步槍，可靠性高，射擊精度高，易於分解和清潔，是一種可靠、耐用和有效的步槍。而且，M1步槍供彈方式比較特別，裝有雙排8發子彈的鋼製漏彈夾由機匣上方壓入彈倉，最後一發子彈射擊完畢時，槍空倉掛機，彈夾會被退夾器自動彈出彈倉，會發出聲響，以此提醒士兵重新裝子彈。”
邵試君沒再吭聲，兩人隨即分開走。
陳洋駕車回到家裏，把張思回到上海的情況告訴了汪明婕。頓時，汪明婕醋意大發，橫眉怒目地說道：“今晚，你們倆在哪約會？”陳洋一笑，從懷兜裏拿出繆有才的那張紙團，塞給汪明婕，心裏慶幸當時沒有點火燒毀這團紙。
汪明婕打開一看，果然是繆有才的字跡。
她俏臉這才緩和下來，笑道：“嗬嗬，你沒見張思吧？”陳洋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去大世界和槍販談購買米式裝備之事，沒那閑功夫見張思。不過，你要小心點，她肆意打探咱倆的下落，肯定有陰謀，有企圖。我懷疑她不是小鬼子的特工，就是戴老板的手下。其處事方式，根本不是我們延安的處事方式。”
汪明婕仍然不太相信，上下打量陳洋一下，又伸手摟過陳洋，用鼻子聞聞他衣服上的氣味，又扯開他的衣領，看看他的脖子，再認真細瞧他的臉。
嗯！沒有女人的氣味，也沒有女人的紅唇印。
她這才完全放心。盧嬌、夏雪、秋雪、冬雪、冬月、春花、夏荷、小琴、秋菊、冬梅、苗苗都偷偷的蹲在牆角落裏，伸手捂著嘴巴，偷看汪明婕的馭夫之術。
她們也偷聽到了張思回到上海的消息，均是心裏暗暗吃驚。此前，她們已經多次懷疑和試探過張思的，隻是，沒試探出張思有什麽危險信號。反而是張思在多次被她們試探的情況下，幫了汪明婕和陳洋的幾次大忙，殺了不少小鬼子。
“唔唔！”劉媽提著熱水出來，故意咳嗽兩聲。
姑娘們急急閃開，乖巧地各回各房，悄然關上房門，躲進被窩裏，伸手按按開關，熄燈了。汪明婕轉身望向側門牆角落，聽到了盧嬌等人的腳步聲，不由俏臉通紅。
劉媽提水而來，給陳洋和汪明婕兩人泡了野生紅茶，便離開廳堂。陳洋呷了口茶，望著廳堂外天井的雪花，伸手在炭爐上烘烘手，暖暖身子，說道：“我們如此靜默下去，柴山必定坐立不安，估計又會出什麽餿主意。”
汪明婕也呷了口茶，雙手端著熱汽騰騰的茶杯取暖，側身笑道：“不是由唐嫣竊聽梅花堂的機密嗎？”陳洋又端杯而起，向茶杯裏吹吹氣，說道：“如果柴山出去吃飯喝酒，有小鬼子或是錢文治等人提出什麽餿主意呢？這個，我們可是沒辦法竊聽的啊！誰知道柴山會臨時決定到哪家餐館就餐？另外，你現在找個姐妹，吩咐她對張思實施反跟蹤，反偵察吧。還有，給繆有才一個固定的電話號，方便他傳遞情報，每天安排一個姐妹，值守等電話。如有緊急情況，繆有才傳紙條，肯定是不方便的或是不及時的。”
汪明婕點了點頭，隨即起身去找盧嬌商量這幾件事。
果然，柴山沒閑著。
雖然，他現在的主要任務是按“土肥”交辦的查處丁士群一事，但是，陳洋也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今晚，他心情鬱鬱，便叫憲兵司令小林、稅警團副總團長熊劍冬、偽警局長徐天新、76號副主任錢文治過來，陪他到北海道餐館吃魚生，喝清酒。
席間，他談了他的想法：陳洋和汪明婕不見了，怎麽回事？
如何才能把這對狗男女引出來？
徐天新說道：“將軍閣下，陳洋雖然曾以在華北反掃蕩出名，也曾在滇西以巨象總隊出名，但是，其最出名的仍然是他創立的特戰隊。這支特戰隊的核心基礎人物是特工總部原直屬行動處的特工們，也就是汪明婕的原來的團隊。如果能找到他們，我等自然可以繼續分化、收買和瓦解他們。但是，在找不到他們的情況下，我們也可以成立特戰隊，以此引蛇出洞。”在座的都是高級別的特務，聞言之後，均在心裏暗暗問候徐天新的老娘十八遍。
柴山卻是甚感興趣，端杯而起，笑道：“徐桑，我敬你，請繼續說下去。”徐天新急忙躬身端杯，與柴山碰杯之後，仰頭一飲而盡，他放下酒杯，又惡毒地獻計獻策，說道：“將軍閣下。新春將至，這個時候，往年都是休戰。但是，今年可以繼續開戰，但是，以特戰隊的方式，襲擾老百姓，引出老四的部隊，再由咱們的特戰隊出擊，實施斬首行動。當然，我們的第一步，是由特工總部成立一個三十人的特戰隊，他們消息靈通，即便找不到老四的下落，也可以找到和老四關係很好的附近的老百姓，以此襲擾，再由稅警團的三十人特戰隊接戰老四的部隊。老四的部隊，也不可能出動大部隊，肯定是派小分隊之類的出來的。繼而，由皇軍的特戰隊對老四的部隊實施斬首行動，必定功成。”
“啪啪啪……”
“哈哈哈哈……”
眾賊大笑起來，均是拍手叫好。
錢文治暗地怒罵徐天新是牲口。
熊劍冬心裏暗罵徐天新的老爸是驢。
柴山隨即起身，來到社長室，給山田清水、丁士群、稅警總團長周弗海各撥了一個長途電話，談了在春節前實施這個計劃的想法，尤其是在除夕之夜，對老四的部隊實施斬首行動，以引蛇出洞的計劃。
電話裏，山田清水、丁士群、周弗海均稱讚柴山將軍好智慧，好計策，好想法，均表示讚同，隨時聽從調遣，並分派指定板井少佐、熊劍冬副總團長、錢文治副主任負責具體事宜。柴山放下電話，回到餐桌上，就說道：“我和各方麵的頭，都溝通好了。錢副主任，丁主任因為身兼數職，成立特戰隊之事，由你負責。稅警方麵，周部長也說了，由熊副總團長負責。徐局長，在新春之際，你就好好配合小林司令，維護好大上海的治安。今年春節，可不能出什麽亂子，給我添什麽麻煩！”
“好！”
“啪啪啪……”
熊劍冬、錢文治心裏雖然不高興，但是，也隨著徐天新和小林一起拍手叫好。錢文治說道：“我們特工總部，以繆有才為隊長，黃延為副隊長，抽調精兵強將，成立特戰隊，在前引路，明天一早出發。”熊劍冬也緊急表態，說道：“我部以熊兵為隊長，成立特戰隊，尾隨特工總部特戰隊行動。”
柴山說道：“嗯！很好！山田清水將軍成立以板井為隊長的特戰隊，並和平軍刁德副司令帶兵出馬，配合你們引蛇出洞計劃。好了，回家吧，我累了。”
“是！”
眾賊起身，躬身應令，恭送柴山離去。
情況緊急，繆有才也算是很負責任。
他來不及送紙條給陳洋，便到公用電話亭給餘愛珍家裏打了一個電話。因為他想起來了，以前，餘愛珍對陳洋是很關照的。在武四寶被抄家之後，餘愛珍忽然有錢經營紅玫瑰時尚百貨和大棺材店，這錢會不會是陳洋暗中替落難的餘愛珍出的呢？他啞聲把情況告訴餘愛珍，便駕車回歸76號院子，聽從錢文治的調遣，並連夜率部出發，前往蘇州。
餘愛珍懵了一會，抓起電話，致電棺材店。
幸好，盧嬌從蘇州河畔陳洋家裏的園林別墅出來，駕車巡視棺材店裏的情況，接到餘愛珍的電話，甚是震驚。她急急離開棺材店，駕車回奔蘇州河畔陳洋家的園林別墅，吵醒了在被窩裏相擁而睡的陳洋和汪明婕，報告了這個緊急情況。陳洋緊急叫醒眾人，商量如何處置這個緊急情況。
盧嬌通報情況後，又提醒地說道：“我從棺材店裏回來的時候，鬼子已經開始在路上設卡，看來，今夜，鬼子為防消息泄漏，故意在城內各要道設卡的，我估計，鬼子除了放他們成立的特戰隊出城之外，不會再放其他任何人出城了。另外，鬼子的電訊監測車也已經出動，我估計，今夜鬼子出動的電訊監測車不止一輛，肯定會有多輛，而且，也會到城郊結合部監測。咱們若在此時發電文，肯定也會很危險。”
陳洋斬釘截鐵地說道：“再危險，也要發電文。小琴、劉媽、冬月，你們三人馬上出發，帶上電台，沿蘇州河南下一千米地帶的破房子，找地方發報給黃土地，通報鬼子成立特戰隊事宜。哦，對了，你們最好在船上發報。另外，同時帶電池、手搖發電機出發，方便發電。小心點，萬一出事，就順著蘇州河畔跑。盧嬌，夏雪、秋雪、冬雪，你們馬上想法回棺材店，通知同誌們準備好，我們隨時可能出發。今晚，輪流休息。如有特殊情況，我們隨時用火箭筒破城門出城。”
“是！”
一群女將，立正敬禮，應令而去。
“嘀嘀嘀嘀……”
小琴背著電台，劉媽背著發電機，在冬月的掩護下，沿河畔走了千餘米，在一座石拱橋邊，找到一條小船。三人鑽進船裏，隨即給秦義發報。
電波傳輸著信息，也被小鬼子的電訊監測車監測到，並被鎖定了位置。很快，鬼子就包抄而來。小琴關閉電台，和劉媽、冬月一起，冒著冰寒刺骨的河水，潛藏到橋墩下，背貼橋墩，緊握手中槍。她們鼻子以下，全浸水，冷得直打哆嗦，但是，她們銀牙緊咬，忍著！
小鬼子來來回回搜索，但是，沒搜到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