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早已經死了
我和靈兒麵麵相覷，完全不明白文苑哪來的勇氣。
文苑的屍體在我們的手上，文苑完全不是我們的對手，等她屍體上的堅冰融化，說不定借助文苑的屍體就能至她於死地。
想起文苑屍體上的堅冰，我很是好奇文苑現在的狀態，很顯然她所謂的寒氣都是來源於她的屍體。
“靈兒，文苑怎麽會是這樣的形態，看上去似乎和其他的鬼都不一樣。”
靈兒露出苦笑：“她不能算是鬼了，應該算是魔。”
“魔，魔是什麽？”
靈兒對我一番科普，我才明白過來。
要成魔並不需要死亡，也就是說無論活著的還是死去的，隻要有極為強大的執念，就可能墮落成魔，變成非人非鬼的存在。
而形成魔，還需要一個極度重要的條件，那就是周圍的環境必須要提供足夠的能量，而這種能量最後也將成為魔的能力。
魔在自己能力的方麵十分的強大，強大到幾乎無解，但是同樣，一但遇到相克的東西，魔就變得不堪一擊。
所以魔慣用謊言，而且一般不會主動現身，要不是文苑對張凱有很深的執念，估計也不會這麽真槍實彈的自己上場。
文苑剛剛解釋完，張凱的房門就響了起來。
我急忙前去開門，先用手試探了一下，見門已經恢複了正常，才將門打開。
門外的赫然正是周隊，不等周隊進門，我急忙開口道：“外套給我，冷死我了。”
周隊一愣，一邊脫外套一邊開口說話：“你這家夥得好好鍛煉一下了，這個身子骨可不行。”
我沒有理會周隊，而是接過外套快速的披上，頓時感覺好了許多。
進門，關門。
跟著輕輕的關門聲，周隊直接就是一個哆嗦，然後用幽怨的眼神看著我：“怎麽這麽冷？”
我沒有理會，而是指了指地上小鐵的屍體。
失去了文苑，溫度正在慢慢的升高，凍成了冰塊的小鐵正在慢慢的變暖，紅色的鮮血變得有些濕噠噠的，看起來比剛才惡心了許多。
周隊一見直接驚呼一聲，看向我的眼睛充滿了震驚。
我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周隊，才開口道：“就這樣了，張凱的鬼魂我肯定要帶走，你搞不定，但是屍體現在是個麻煩事。”
的確，誰知道文苑不讓我們碰的，包不包括張凱的屍體。
萬一包括了，我們再擅自把屍體給別人，豈不是害了人家。
周隊沒有回答我，而是小心的考察起了現場，最後大手一揮，讓我們將張凱的屍體和鬼魂一起帶走。
我剛準備詢問，周隊已經說出了他的打算，那就是直接將張凱火化後埋到公墓，由他出馬，這隻是分分鍾的事。
周隊這個牛逼，我聽了。折騰到深夜，張凱的骨灰已經被埋在了公墓一角。
很倉促，更是連墓碑都沒有。不過這個問題直接被我們所有人都有意的忽略了過去。
我們很擔心的文苑並沒有出現，做完這一切，周隊開始去處理善後事宜，我和靈兒則帶著文苑的屍體返回了小店。
但是一開門，我和靈兒差點跳了起來，文苑正站在小店中焦急的走動。
不同於我們的驚訝，文苑的臉上滿是焦急，看到我們急忙問道：“你們找到我……。”
文苑的話沒有說完，就看著我身後的小拖車和上麵躺著的屍體。
“姐姐？”
一聲稱呼，讓我明白了過來，這根本不是文苑，而是妹妹文函。
“這是你姐姐的屍體？”
文函點了點頭，然後臉上露出了哀傷的神情。
我心中放鬆了下來，正準備安慰文函兩句，目光卻突然看到了文函的衣服。
就在文函的白色連衣裙上，一道寸許的切口是那麽的明顯。
我喉結上下蠕動，一手拉住了正要進店的靈兒，在靈兒詫異的目光中開口道：“你怎麽出來了？”
“出來？”文函一愣，然後看向了身後已經破裂的礦泉水瓶子：“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的語氣中帶著玩味。
屍體在我的手上，這裏又是我的地盤，我根本沒有絲毫的擔心。
我正準備諷刺兩句，店外卻傳來了快速的腳步聲，我扭頭一看竟然是周隊。
周隊不是去處理張凱家遺留的問題，怎麽會在這裏。
我疑惑的看著周隊，周隊卻吼道：“你的手機怎麽打不通。”
我手向兜裏一摸，並沒有摸到手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機已經報廢了。
“我手機壞……。”
不等我說完，周隊就已經揮手打斷。
“我剛才才看到一份資料，晚上的時候我同事已經聯係到了文函的父母。沒有文苑，根本就沒有文苑。”
周隊的話讓一怔，我腦子有些拐不過彎，什麽叫做沒有文苑。
“你在說什麽啊。”
周隊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放緩語氣說了起來，而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故事從開始就不一樣。
文函的父母都在外打工，以前一直是奶奶帶大，當文函六歲的時候，奶奶過世了，而父母又忙於工作，對文函的關心自然就少了。
文函很懂事，並沒有哭鬧，而是一個人和一個比她還大的玩具熊做遊戲，在她的遊戲中，玩具熊是一個無話不說的姐姐，一個一直照顧她，保護她的姐姐。
曾經一度文函的父母為此擔心不已，但是隨著文函的長大，已經不再開口閉口說起她的姐姐了。還認識了一個叫做覃雅的閨蜜，一切仿佛變得正常。
一個聚會，讓文函和覃雅同時認識了張凱，兩個涉足不深的女孩，同時陷入了張凱編織的謊言中。兩個閨蜜從此反目成仇，
當謊言如同氣球一樣被戳破的時候，文函和覃雅選擇了不同的路。
覃雅選擇了報複，雖然成功的讓社會人士打了張凱一頓，卻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最終變成了女鬼成功的殺死了張凱。
文函卻選擇了自殺，自殺未遂，當文函被救起以後，人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友情、愛情的變故，讓文函如同鴕鳥一般躲了起來，潛意識中，那曾經保護她的姐姐再次出現。
文函人格分裂了。
文函認為被張凱拋棄的是自己的姐姐，然後開始接觸張凱，當時張凱剛剛被覃雅叫去的人打了一頓，自然不敢再接觸文函。
文函卻認為是張凱嫌棄自己，從而發生了後麵一係列的事情。
可是就算變成了鬼，文函依舊一會兒變成姐姐，一會兒變成妹妹，仿佛沉侵在兩個世界中。不但如此，成為鬼魂的文函，還費力的去改變了自己的檔案。讓文苑如同真的存在一般。
要不是周隊的同事查看資料的時候，發現沒有文苑的學籍等成長資料，估計所有人都會和文函一樣，認為文苑真的存在。
一切都得到了解釋，我看向文函，靈兒看向了文函，隻有周隊疑惑的看著我。
文函整個人已經愣住了，兩行血淚順著臉頰流下。
很久之後，文函才開口道：“所以是我殺了那些人，對麽？”
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文函突然笑了，很苦澀的笑容。帶著笑容的文函抬頭看向了外麵昏暗的天空，就這麽站著。
因為擔心文函會突然發難，我們都沒有動，而是警惕的看著文函。
我的紙狼更是已經布滿了整具屍體，隨時戒備著。
後知後覺的周隊更是掏出了手槍，站在了我的身邊。
文函並沒有動手，而是喃喃自語道：“我想起來了，我愛上了張凱，我將芊芊的內髒全部挖了出來，一點點的吃掉，我殺了覃雅。一切都是我幹的，我幹的。”
文函身上開始有白霧逸散出來，慢慢的飄向天空。
我後退一步，要不是靈兒抓住我的手臂，我都已經讓紙狼攻擊文函的屍體了。
“她，她會消失的。”靈兒語言中充滿了惆悵。
我也已經發現，那些白霧在飄上天空的過程中不停的消散，周圍的溫度雖然降低了一下，但是幾乎察覺不到。
文函的身體漸漸的變得虛無，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有氣無力：“能讓我再看看張凱麽？”
我和靈兒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然後將張凱放了出來。
全身散發著寒氣的張凱依舊是那副呆滯的表情，看上去人畜無害。
文函慢慢的向著張凱走去，隨著白霧的消失，文函的步伐也顯得有些虛浮。
我們三人慢慢的退出一定的距離，保持著戒備。
文函望著我們一笑，然後看著張凱，很久很久，才伸手放在了張凱的臉上。
張凱被文函手掌接觸的地方開始結冰，慢慢的向著全身蔓延，就在這個時候，本來呆滯的張凱卻掙紮了起來。
“住手，住手，文函，是我啊，我是張凱，你最愛的凱啊。”
文函的臉上出現了甜美的笑容：“凱，你知道嗎？我曾經以為我很了解你，結果我卻發現我根本不了解你。”
張凱依舊在呼喊著救命，他的身上已經被覆蓋上了寒冰，隻留下了兩雙眼睛和嘴巴。
“文函，我愛你的，我真的愛你的，不然我怎麽會把你藏在空調裏麵呢，我就是不想和你分開啊。”
文函的眼中再次留下了血淚：“我以為我根本不了解你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原來我還是有些了解你的。包括你的偽裝。”
張凱愣了一下，文函接著道：“你以為裝成白癡就能讓我放過你，你把我的屍體藏在空調裏麵，隻是因為你看見了曾經你害過的女孩，你聽了那些江湖術士的話，將我放在家裏鎮宅。凱，我死了你也不願意放過我。你依舊在欺騙我。”
“沒有，沒有，沒有。”
張凱不斷的否認，堅冰卻在文函的血淚中，慢慢的合攏。在晶瑩的堅冰中，張凱帶著驚慌，張大了嘴巴。
“張凱要死了，你不報仇麽？”我問向靈兒。
靈兒搖了搖頭：“張凱在我的心中，早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