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離開，見老師
我停止了施展夢術，戒備的看著迷霧的方向，巨大的腳步聲也讓其他的人停下了動作。還在受到紙狼圍攻的怪物完全不顧紙狼的攻擊，邁開腿向著迷霧中跑去。就好像我突然變成了什麽洪荒猛獸一般。
幸存的怪物一個個的跑進了迷霧，腳步聲卻慢慢的遠去，就好像是專門來叫回怪物的。但是所有人等不敢放鬆，在原地戒備了十幾分鍾，才慢慢的鬆懈下來。
“大師，沒事了吧？”
老楊驚魂未定的詢問，我搖了搖頭：“叫我店長吧，另外大家小心些。”
“好的，大，店長。”
又等了一會兒，腳步聲沒有再響起，大家開始走向遠離迷霧的地方休息。而另一邊，唯一活下的五個人也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
那個曾經斥責我的女孩也還活著，正走在最前麵，雖然很狼狽，但並沒有受什麽傷。
女孩走到我的麵前，布滿灰塵的臉上流著眼淚，就這麽看著我，我正打算讓女孩等人好好休息，女孩卻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你能救大家的，為什麽你不救，他們被吃了，被吃了，你知道嗎？”
女孩撕心裂肺的狂吼，後麵失去親人朋友的遊客也紛紛用仇恨的目光看著我，老楊皺著眉頭想要上前，卻被我阻止了。
我沒有理會女孩，而是在原地坐了下來，控製紙狼，又施展了很多次的夢術，我也有些累了。
女孩依舊在叫囂，我淡淡的開口道：“你是我什麽人，我幹嘛要救，殺人的是那些怪物，怪物還沒死完呢，要報仇乘早。”
“你有沒有人性，這麽多人死亡你就無動於衷？”
因為我的話，女孩再次爆發，她身後的很多人也開始了指責。我的心情一陣煩躁，我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再說了，是你們先不相信我的，現在卻來埋怨。
我搖了搖頭，壓下心中的怒火：“你們覺得我比怪物好欺負，是嗎？”
女孩一愣，隨即一挺胸口道：“難道你還要殺了我？殺了我們？”
“不會。我是好人，怎麽可能殺人呢。”說著，我轉頭對老楊道：“我們走吧，乘現在怪物被打怕了，先離開。”
“啊？”老楊整個人都抖了一下：“那腳步聲？”
“沒事。”說著，我站起來直接向著迷霧走去，走了兩步，我回頭看著女孩道：“我不殺人，不過我也不會救人。”
老楊和高峰四人也都站了起來，跟在我的身後，老楊的老伴還想要說什麽，卻被老楊攔住了。我也不再理會這些人，而是徑直向著迷霧走去。
剛才懷懷已經脫掉了自己的長裙，重新變回了壞壞，他告訴我了三件事，那個巨大的腳步聲帶著剩下的怪物離開了很遠的距離，迷霧暫時應該是安全的。而第二件事就是白骨已經開始回來。這估計這和怪物的消失有關。
第三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壞壞不再相信段崇俊會在這裏。
我們向前走著，女孩站在原地發愣，似乎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個中年胖子猶豫了很久，向著我們追了過來，一下子跪在了我的麵前，希望我能救他。
我知道他，他的妻子剛才死在了怪物的口中，隻是現在跪著的他卻一句也沒有提起自己的妻子。
“唉，迷霧中現在沒有怪物。”
我還是忍不住說了實話，中年胖子一聽，眼睛就亮了起來，然後默默的跟在了老楊的身後。其他的人也跟了上來，女孩是最後一個，雖然不情不願卻依舊走了上來。
我能夠感覺到身後無數次傳來仇恨的目光，卻沒有理會，重新的套好鐵鏈後，我一馬當先的走入了迷霧之中。或許身後的目光太過強烈，我沒有注意到，壞壞的嘴角微微的揚起，就好像有什麽開心的事，即將發生。
壞壞騙了我，迷霧中的怪物並沒有像他說的那樣消失，當我帶著驚恐的老楊等人回到原地的時候，女孩包括哪些人都死了，死在了迷霧之中。
不同於高峰等人的迷茫，老楊眼中閃過了一絲懼色，對我不再親熱，而是變成了畏懼，估計在他的眼中，我是故意將女孩等人引進了迷霧中，讓那些怪物給予殺戮。
我沒有解釋，而是一個人坐在一邊，看著眼前的壞壞開口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壞壞站在我的麵前，低著頭，沒有任何的辯解，就好像真的認為自己做錯了事，正在接受教育。但是我心裏明白，壞壞說不定現在正在偷笑。
等了一會兒，我歎息一聲道：“你不打算說說你的想法？”
壞壞抬頭看了我的一眼，明顯有些委屈：“髒事都有我來做，反正我都這樣了。”
“少看點電視，另外，如果還有下次，我會很生氣的。”
“嗯。”
壞壞借口去探查白骨的情況離開了，我則靠在一塊石頭上陷入了沉思。我正在慢慢的改變，變得冷血而無情，我不明白這樣的改變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但我的確在變。
我甚至已經想象到，在某一天，我會變成一隻野獸，會對除了親人和朋友之外的所有同類露出我的爪牙。這樣的我，很陌生。
壞壞很久才回來，有件事他沒有騙我，那就是白骨真的回來了。看著無數的白骨向著自己湧過來的時候，我連思維都停止了一下。
白骨再度躺在了原本的位置上，形成了可以讓人走過的白骨堆，隻是這些白骨之中已經多了一具，也就是那個男孩的白骨。
“叔叔，我們繼續進去吧。”壞壞看著我，眼中充滿了乞求。
“你還相信段崇俊進入了死亡峽穀，你也看到了普通人不會在這裏活下來的，就算他來了，說不定他早就變成了這些白骨中的一員。”
壞壞並沒有反駁我的話，而是難過的開口：“我是真的想要幫若離姐姐。”
“我明白，或許有一天我們可以再來一探究竟，但不是現在。”我的肚子配合的叫了一聲。
現在天色已經漸漸的開始明亮，又渴又累的我根本不可能堅持走下近百公裏的路，更何況前方還不知道到底有什麽正在等著我。
壞壞想了很久，下定了決心，他要留下來找段崇俊。對此，我沒有反對，雖然我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執著的要幫若離。但是每個人都有權力選擇自己的道路。
在我的要求下，我和壞壞並沒有解除我們之間的契約，他依舊是我的小鬼。
天亮後不久，救援隊就找到了我們，老楊等人已經被我下了封口令，出去後並給沒有透露關於我的任何消息。我和他們一樣，都隻是運氣逆天的幸存者。
高峰走的時候並沒有和我打招呼，老楊糾結了很久，苦笑著要走了我的電話。而我也直接返回了濱海。
我沒有回小店，而是找到了一家酒店，休息了一天後，才前往了觀景塔，隻是我這次並不是去找若離。而是去見一個人，一個我覺得需要見的人。
觀景塔不遠的商務大樓依舊熱鬧，我直接上了第20層，走入明亮的玻璃大門，我在前台人員的招呼下，坐在了等待位上，在我的前麵還有四個人，大都有著家人陪同，而我則是最後一個。
秘書打扮的人不時會出來禮貌的邀請一位進去，時間不定或許半個小時，或許一個小時，甚至更長。我沒有露出任何煩躁的表情就這麽靜靜的等著，直到秘書叫起我的名字，我才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件精致的辦公室，東西不多，除了書櫃，就隻有一張對坐的辦公桌。
我走上前直接坐在了客座上，看著眼前熟悉的麵孔，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微笑：“老師，好久不見。”
坐在辦公桌裏麵的人穿著修身的職場服，花白的頭發一絲不苟梳在腦後，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臉還是記憶中的長相，隻是多出了一些皺紋。
這正是我大學的導師，現在心理學泰鬥：馬文海。
“黃曉龍，接到你的電話，讓我很驚訝，但是我能聽出你的疲憊，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我點點頭，一時間卻不知道應該怎麽說起。張了張嘴，用了一個最常見的開頭：“老師，說了你或許不信。”
“那得你說了才知道啊。”
“您相信這個世界有鬼嗎？”
馬文海顫抖了一下，有些驚訝的看著我。我也有些奇怪，老師給我的印象從來都是泰山崩而麵不改色的。怎麽一個小小的鬼字，卻有這麽大的反應。
“老師，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繼續說。”
我點點頭：“那，那您就當故事聽吧。”
我慢慢我說起了自己的經曆，當然涉及店規的事情我是沒有說的。直到天空出現了傍晚的紅色，我才喝了一口水，結束了自己的故事。
我覺得老師不會信，但是說完後我卻感覺到了輕鬆，笑道：“這是一個好長好長的夢。老師，希望你不要認為我是神經病。”
馬文海搖了搖頭，站起來看著窗外的落日，直到最後一絲餘輝消失，才轉頭看著我：“你要是神經病的話，我們都是神經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