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信封
自從那天莫行聲離開之後,喬初便以最迅速的動作辦了出院手續。直覺告訴她,關於自己的從前一定藏著很多的秘密,她懷揣著一顆忐忑的心等待著莫行聲的消息,既害怕又好奇。
這些天來,她雖然不肯相信姐姐已經離世三年的消息,但斯人已逝,悲痛過後,她必須將明天的路繼續走下去。她沒有想好怎樣麵對赫歧珩,索性接受了一個品牌商的廣告拍攝邀請,隔天便離開了I市。
小孟總是戰戰兢兢的,一向開朗的她因為闖了大禍而處處小心謹慎,害怕觸到了喬初的逆鱗。可喬初從來沒有真正發自內心的怨怪過她,把她晾在一邊,隻是為了好好敲打敲打她這個傻姑娘,隻有自己才是她真正的老板。
晚飯後不久,小孟敲開了喬初酒店房間的門,"初姐,酒店說是給你的東西。"說著,將一個不大不小的信封遞給了喬初。
那個信封上既沒有郵票又沒有落款,完全不知道是誰放在酒店大堂的。小孟有些不放心,她生怕是什麽恐嚇信之類的東西,打算留下來陪著喬初。
"這裏沒事兒了,你先回房休息吧。"喬初看得出來她在憂慮些什麽,可手上的東西很可能是莫行聲寄來的,她隻好將小孟打發出去。
正疑惑他為什麽不電話聯係,信封就被她拆開來,露出了裏麵的一張照片。照片不大,可上麵的內容足以讓喬初錯愕。她捏著相片的手不停的顫抖,最後索性將相片反扣在了桌麵上。
照片裏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赫歧珩,而女孩兒的臉卻被擋了一半,認不出是何人。他一身西裝,牽著一個女孩兒走在林蔭道上,白裙飛揚。
應是盛夏,兩旁的梧桐綠意正濃,陽光透過枝葉投射下來,留下點點斑駁。她靠在男生的肩頭,哪怕臉被遮住,卻依舊能放手到她身上洋溢著的幸福感。
照片應該是從前的,那時的赫歧珩還有些青澀,一身西裝的模樣遠不及現在成熟。喬初不知為什麽,明知道是過去的事情,心裏卻忍不住的一陣頓痛,淚水莫名的就順著麵頰流了下來。
她不明白莫行聲為什麽要提及赫歧珩的過去,而那個女孩兒又是誰?喬初隻要一閉上眼,腦子裏就會出現那張照片,紅腫的眼睛酸澀難受,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
梳妝台前,安禾滿意的看了一眼手機,唇邊勾起一抹深意的笑,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頭發。
"安小姐似乎很得意。"身後傳來的低沉男音讓她一個激靈,木梳"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她驚魂未定的轉過頭,嚇得慘白的麵容朝著莫行聲的方向望去。
安禾警惕的站了起來,悄悄的抓了一把修眉刀捏在手上,努力將聲音穩住,"莫行聲?"對於這位昨年才接手乾承影視的商業新貴,她不可能不認識。
莫行聲沒有做聲,提步朝著安禾走去。女人的呼吸越發的緊張,在不明白對方是何意圖之時,她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
男人優雅的俯身,將落在地上的木梳拾起,捏在手上把玩著。見安禾驚恐的盯著自己,他反而薄唇一勾,笑得極邪魅,"我來,是幫安小姐的。"
"我聽不懂。"安禾的目光觸到他遞過來的那張紙上,上麵赫然印著自己送去給喬初的那張照片。她觸電一般的別開視線,毫不猶豫的否認了。
莫行聲卻沒有顯示出半點不耐,麵上依舊掛著溫潤的笑意,可四目相對之時,原本完好的木梳卻"啪"的一聲被折斷,"若赫歧珩知道你做了什麽,你的下場會不會是這樣?"
聞言,安禾本能的顫了一下,險些沒站穩跌坐在地上。修眉刀劃破了她的指腹,可她全然不覺得疼,隻留了滿心的害怕。
接下來的兩天,喬初每天都會收到一張或是兩張那張的照片,赫歧珩依舊眼波柔情,女孩兒也依舊看不清臉。直到第四天,信封裏終於多了一張紙條。
結束了今天的拍攝,喬初隨便縐了一個理由支開了小孟,獨自赴約。她不明白莫行聲這麽做,究竟有什麽意思?
推開咖啡廳的門走向隔斷後麵的玻璃花房,卻看見指定的地點坐的並非莫行聲,而是一個女人。她的墨鏡遮去了大半張臉,紅唇妖豔,喬初幾乎一眼就認出她是照片上的女孩兒。
對方始終保持著溫和的笑,直到服務生端上了咖啡,她才開口,"聽聞你失憶了,那我不妨開門見山的說,我希望你能離開歧珩。"
喬初不免冷笑,前女友找上門的戲碼?她抿了一口溫熱的咖啡,聲音平靜,"你可以直接找他,不必拐彎抹角的寄照片示威。"
"那是為了給你一個心裏準備,葉初。"
話音未落,安禾便將墨鏡摘了下來,她今天特意照著喬初的街拍化的妝,就是為了給這個已經失憶的女人一次沉重的打擊。她們本就有幾分相像,再經過她這麽一裝點,不怕喬初看不出來。
喬初捏著的勺子落回了咖啡杯裏,發出一聲脆響。眼前的女人竟然和自己有七分相似!試想到了某種可能性,喬初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忘記你失憶了,應該不記得當初歧珩到底是怎麽看上你的了……"對麵的女人笑得雲淡風輕,可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化為了利劍,一下一下的紮在喬初的身上。
初秋的天氣,太陽毫不吝嗇的散發著熱量,可喬初卻隻覺得如墜冰窖一般,連血液都冷透了。安禾已經離開了,隻留下了一段關於她和赫歧珩的愛情往事,還是關於她失憶前的零星。
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得稀薄了起來,喬初的心一陣揪痛,赫歧珩懷抱女人離開的場景再次閃過她的腦海,這一次,她看清楚了,那個女人是安禾……
她多少次試圖勸說自己,這是謊言。可每一環都無懈可擊,她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地方!
"從頭到尾,你不過是我的影子。"安禾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