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近況
到了晚間,喬初仍舊沉浸在驚訝之中。直到張年涼趕著她進了當地的一家裝潢雅致的法國餐廳,她才真的覺得自己還活在現實裏。
張年涼瞧著對麵有些慢半拍的喬初,心裏也真心的替她高興。從與她相識到現在已經差不多一年,他真的從來沒在她眼裏看到過這樣的狂喜。
"這頓該我請你,謝謝你,年涼,給我帶來這麽好的消息。"喬初舉起了高腳酒杯,眸光神采奕奕,整個人精神許多。
男人執杯與她相碰,"這個消息你遲早會知道,不用謝我。當然,還是我請,雖然我隻是個小小的教授,但吃頓飯的錢還是給得起。總之,再次祝賀。"
清脆的聲響聽來尤為悅耳,喬初笑得眉眼彎彎。這確實是這一年來得到的最好的消息,比當初得知《枯玫瑰》受歡迎還要開心。自己最熱愛的還是拍戲,除此之外,無論是開咖啡廳還是麵包店,似乎都沒有什麽兩樣。
可那個圈子自己是回不去了,最後一部作品能有如此的佳績,也委實讓自己高興,哪怕僅僅隻是進入候選名單,哪怕到最後自己連紅毯也沒法走。
不多時,她接到了唐嵐嵐的越洋電話,剛接起,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就從聽筒裏傳來,跨越萬裏,震得喬初耳膜發疼。
她將手機移開耳畔約莫一臂距離,待唐嵐嵐那個傻女人平靜了之後才重新放回耳邊。隻聽那頭說:"小初,真是太好了!今天的通告多得不得了,你知道我壓抑激動的心情多久了嗎?怎麽樣,現在什麽感覺?飄飄欲仙?"
算一算,祖國已經是半夜一點鍾,而那個趕通告累極的女人居然還有力氣這樣大叫,喬初也是一陣失笑。
"能入圍這樣的國際獎項,我也很意外。不管能不能拿獎,我都一樣的欣喜。嵐嵐,得朋友如你,真好。"喬初很是鎮定,還跟她打起了感情牌。果然,那頭的女人瞬間收斂了瘋狂,也跟著扭捏起來。
唐嵐嵐又將國內娛樂圈的一些新鮮事分享給了喬初,直到手機都發燙了,兩人才結束了這次的電話粥。
聽著她說著祖國的粉絲如何的激動和慶祝,喬初都有馬上登錄發微博的衝動。但理智告訴她自己不能這樣做,哪怕覺得再對不起喜歡自己的粉絲們。
從始至終,張年涼都在一旁含笑看著。今天的喬初是鮮活的,有生氣的,哪怕這份喜悅裏藏著深深的落寞。她生來就適合出現在電影屏幕上,可如今,卻再也無法為自己熱愛的事業的而工作,這種無奈,她隱藏得很深,甚至連她自己也不曾輕易觸碰。
沿著原路返回,不時有路人側眸看喬初,她今天一身紅色長裙,腳下一雙綢緞綁帶芭蕾鞋,整個人散發著甜美的氣息。微涼的風吹拂著她的長發,姣好的麵容上掛著淺淺的笑,暗示著她心情甚佳。
兩人閑聊著走到了公寓樓下,喬初揮手告別正要轉身上樓,卻被張年涼在身後喊住。她回眸去看他,淺咖色的風衣被風吹起,衣角翻飛。佇立在昏黃的燈光下,男人望向自己的眼神專注而自然,隱隱有笑意透出。
"你想去柏林嗎?"他手上提著公文包,喬初翻閱過裏麵的各種教案,沒有一張是看得懂的,至於裏麵的論文,更是難上加難。
喬初就這麽盯著他的黑色公文包看了許久,才仰頭對上他漆黑的眼睛,"我想一想吧。"張年涼了然的點點頭,目送她上樓。
他有一雙澄澈無比的眼睛,她想。否則怎麽可能如此輕易的就窺見自己內心的糾結?
就在公布了新一屆柏林電影節入圍影片和名單的第二天,微博熱搜榜上再度出現了喬初的名字。時隔幾個月,沒有任何人拍到過她的任何照片,而她本人的微博,除了停留在最後的那一條宣布退出的微博以外,再無更新。
一個大活人,仿佛就跟失蹤了一般。粉絲們誇讚著喬初演技的同時,心裏的困惑是越來越深,對於喬初的去向,大家的猜測越來越離譜。姚荼的電話一再被打爆,終於在第三天,她以經紀人兼工作室負責人之一的身份,接受了記者的采訪。
其實她也是沒有底的,對於喬初去了哪裏,她完全一無所知。如今的工作室在她和尚容的打理下,做得風生水起,可無論收益如何,喬初從來沒有過問過。
"小初現在一切安好,她不斷的在打磨和沉澱自己。希望各位不要做過多的猜測。"她掩蓋去心裏的不安,將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發揮得淋漓盡致。
原以為這番說辭能平息部分輿論,但沒想到,那些網友反而猜得更加的起勁。現在已經有不少的網友嚷嚷著想見喬初,但無奈,無論他們怎麽在她微博底下留言,喬初的微博都沒有再更新過。
不久,媒體的鎂光燈和話筒就對準了赫氏集團的總裁。前幾個月出現在報紙上的神秘女子,不少網友都猜測就是他的前妻,本著滿足大眾口味的原則,赫氏集團樓下聚集了一大批的記者。
"赫總,請問關於您的前妻葉初小姐的行蹤,您知道多少?"
"赫總,此次柏林電影節葉初小姐入圍,作為曾經的枕邊人,您有什麽想說的?"
"珩少,請問您最近跟葉初小姐有過聯係嗎?"
見赫歧珩從公司辦公大樓走出來,一群記者蜂蛹而上,無數的問題都圍繞著喬初和自己。原來,自己的名字還能和她的綁在一起……
片刻的失神,保鏢開出一條路來,臨上車,他回眸掃了一圈眾人。聲音得體而優雅,"不好意思,關於葉初小姐的近況,本人並不清楚。"
那天夜裏,赫歧珩回到了半山別墅。二樓回廊盡頭的放映廳裏,他一身整齊的西裝陷在沙發裏,巨大的熒幕上不斷的播放著所有喬初出演過的影視作品。
光線忽明忽暗,映射在赫歧珩線條分明的臉上,每一幕她的盡頭出現,他的眸子便亮上幾分。她說的每一句台詞,都印刻進了他的腦海裏。
隻有在這間放映廳裏,他的喬初才能重新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