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費用
喬初渾渾噩噩的走出了劇組,正午的豔陽高高的掛在天上,火辣辣的光線灼燒著皮膚,強烈的光線逼得她睜不開眼睛。
她的心裏心緒翻湧,亂如紛麻,腦海裏閃過一張讓人厭惡的嘴臉。
可自己手上根本沒有任何證據,就算心裏有什麽頭緒也不能輕舉妄動,打草驚蛇。
她抬手搭在額頭上,阻擋著熱烈的光線。
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路邊,見喬初走出來按了兩下喇叭。
她驀地回過神來,猶豫了片刻還是開門上了車。
“怎麽樣,問出什麽來沒有?”
沒等喬初出聲,莫行聲便率先開了口。他幽深的目光微微上挑,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
喬初喪氣的歎了口氣,緩緩的搖了搖頭,“沒有。”
她將頭偏向窗外,出神的看著窗邊不停倒退的風景,想到尚容毫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沒有一點意識,她的心就空落落的疼著。
從小待自己如妹妹的尚容在欺身將自己護在懷裏的那一刻,便抱著必死的心態吧?
喬初的眼眶酸澀不堪,淚水仿佛已經流幹了一般。
莫行聲將車停在醫院樓下,單手扶在方向盤上,在喬初起身準備推開車門下車之時伸手阻止了她。
她不明所以的回眸看她,剪水般的眸子裏毫無生氣,如一口枯井,莫行聲眸光微閃,眼底劃過的情緒翻滾著,仿佛那一刻就要噴湧而出,可在最後時刻他卻強行將自己異樣的情緒壓了下去。
“這件事我會讓人好好調查。”他目光沉沉的看著喬初,靜謐的空間像是陷入了靜止。
喬初眼神有些閃躲,莫行聲的目光裏夾雜了太多複雜的情緒,但她身為女人,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其中的強烈占有欲。
她不欲多停留,垂著頭兩手暗暗拽緊,“謝謝你,尚容還需要照顧,我先上去了。”
男人收回動作,“好,有什麽事可以找我或者厲遠。”
他欲言又止模樣讓喬初心驚,她留下一兩句感激的話語便逃離似的走進了醫院的住院樓。
莫行聲幾次三番的出現並幫助自己,加上方才她捕捉到了那種情緒,她下意識的捏緊了包袋。
這個男人的危險像藤蔓一樣無聲的靠近,直到她意識到不對時,或許已經走進了他的圈子裏。她,不想做他的獵物。
喬初還未來得及推開病房門,就被一位年輕的護士攔住了去路。
“病人家屬嗎?你來得正好,這是這段時間的手術費用和看護費用,麻煩到樓下結算一下。”
喬初接過單子,眼神準確的落在合計款項處,六位數的治療費用一瞬間讓她瞪大了眼睛。
護士看著她驚訝的表情不免嗤聲,她見多了這樣人情冷暖,很自然的以為喬初不願意花這麽多錢治療,語氣也變得不好了起來。
“這才隻是前期的一小部分費用,以後會有更多的看護和治療費,你們家屬做好心理準備。也要常來陪著配合治療,醫院不是你們甩手病人圖方便的地方!”說著,推門進去開始查看尚容的情況。
喬初默默的算了算自己銀行卡裏所剩不多的結餘,一時之間為接下來的費用手足無措。
護士全然沒有看到她的細微情緒,“病人的治療馬上就要進入關鍵期了,手術費用拖不得,你還是盡早做準備。”
“會的,無論花多少錢我都會按時繳清的,他的看護和治療一切都照著最好的來,我現在就去結算。”喬初緊了緊手裏的單據,生怕護士因為自己無力承擔醫藥費而怠慢了尚容。
結算窗口前,她看著手機短信提示的銀行賬戶餘額,第一次因為經濟的拮據而困擾不已。第一時間,她想到了片場的導演。
幾經聯係,她拿到了導演的地址,站在大門前,她身子了口氣摁下了門鈴。
尚容和自己是在片場出的事,賠償這一塊不可能少得了。
“你怎麽來了?”導演開門的瞬間臉色就變得很是難看,語氣也不善,像是看到了掃把星一樣。
喬初心裏騰的燃起了一把火,“片場出事差點出了人命,我不找你找誰?我今天是來索賠的,尚容為了救我至今昏迷不醒,作為片場責任人你難逃幹係。你放我進去,我們有必要好好討論一下醫療費用的承擔問題!”
那導演臉色黑如鍋底,剛準備將門關上卻被喬初側身擋住,他煩躁的抓了抓頭發,“這事兒我管不了,也沒錢!”
“一句沒錢就想打發我?這件事情你必須負責,否則我就報警了。”
喬初揚了揚手上的手機,作勢要撥報警電話。
“別!”
導演一把上前想要搶奪手機,他索性坦白,“這件事我是真的沒辦法啊!我的拍攝已經被終止了,投資方也在事情發生後就跑路了,我現在手上是拿不出一分錢啊!更何況你連合同都沒簽,在法律上是討不到半點好處的。”
聽著他的話,喬初的心也涼了半截,她撥好110的界麵遲遲沒有摁下,導演看出了她的猶豫,幹脆兩手一攤,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要錢沒有,就算是要我坐牢承擔責任我也沒有錢!”
說完,伸手一把將喬初推了出去,重重的摔上了大門。
喬初踉蹌了兩步才堪堪站穩,心底湧上來的無限絕望的情緒將她淹沒,壓得她呼吸不過來。
她忍著心中的無限酸澀,攔了一輛出租車往喬家的方向去。
喬父喬母素來喜歡尚容,他們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喬初看著逐漸黑沉的天,難過的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讓哽咽的聲音從指縫裏泄露出來。
這種孤立無援讓她覺得仿佛被全世界拋棄,沒有任何的倚靠。
而當她看見喬家老宅緊閉的大門和黑漆漆的一片花園之時,內心湧起的蒼涼的感覺更加讓她無力。
她按下第十次門鈴,固執的用吵鬧的門鈴聲來勸解自己沒有被拋棄,可是為什麽,每次出事她最需要父母的時候他們都不在身邊,巧合得仿佛在躲著自己一般。
“小初?你怎麽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