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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女兒情

  第089章女兒情

  範增同樣往晉陽城內派遣了使者。贏箬安排韓信與自己一同往驛館接見。


  使者對贏箬道:“範先生一直很敬佩秦公主拯救關中子弟的行為,對於秦公主入關中,也抱有支持態度。此次派遣鄙人來,是想要告訴公主,公主入關最大的阻礙是劉邦與劉信二人,這一點,公主可認同嗎?”


  贏箬淡淡一笑,道:“使者一口一個範先生,卻不知是為項王使,還是為範先生出使?”


  使者雙手抱拳,向旁邊一拜道:“範先生忠心為項王計。其心可表日月。這是小人十分佩服的。在下看來,範先生對於項王有著不可估量的影響力,楚國正需要許多像範先生這般的人!”


  贏箬沒有想到這使者竟是範增的小粉絲兒,


  使者緊接著又道:“且不論我為誰使,但隻為公主計耳。眾人皆知,公主坐困晉陽,麾下子弟日夜西望故鄉,若在晉陽待久了,軍心必然生變。河東大將軍善於鼓動唇舌,再被其言語激烈,晉陽軍必不戰而自潰矣。”


  贏箬不為所動,冷笑道:“貴使說來說去,恐怕也是寄希望與我與劉信火並,而楚國則可收漁人之利吧!”


  “不需要與河東軍動刀兵?”


  韓信一直任由贏箬與使者商談,這時才開口道:“卻是要我們去攻打司馬欣。”


  “不止是司馬欣,雍王桓楚、翟王呂臣也都在司馬欣軍中。隻要一舉擊潰這三秦軍,關中便複歸贏氏所有了!”


  韓信道:“三秦軍占據離石塞並不好攻。”


  楚使道:“若是有內應呢?”


  韓信吃了一驚:“誰是內應?”


  楚使這個時候卻賣起了關子,微笑著搖了搖頭,道:“秦軍西進,抵達離石塞,韓將軍與公主到時就會知曉了。


  贏箬安排楚使繼續在驛館住下,與韓信一同坐馬車離開。


  馬車之上,贏箬問道:“楚使的話可信嗎?離石塞若是有內應,也許我們可以提前入關中。”


  贏箬說完,抬頭看到韓信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聲音竟是漸漸小了下去。


  “公主終究不願與劉信刀兵相見。”韓信雖說了實情,但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開始幫贏箬分析道:“公主有沒有想過,萬一楚使的話隻是謊言呢?萬一這位楚使是劉信假派來的呢?”


  贏箬嚇了一跳:“他是劉信派來的?”


  韓信見贏箬對劉信如此忌憚,微微歎了口氣,道:“臣隻是提出個假設,其實公主大可不必對劉信抱有太深的恐懼。我們有十萬秦兵,是十萬,對抗五萬平陽新軍,劉信玩計謀,也正能證明其自身實力不足,隻要我們以堂堂正正之師,劉信便無機可趁。”


  贏箬苦笑道:“如今桓楚與呂臣也竟是都參與進來,整個晉西北亂成了一鍋粥。我竟是有些無所適從了,我等在此苦戰,卻平白便宜了劉邦,讓他撿漏,一想到這,我心裏是不服氣的。”


  韓信道:“這正是劉信的陽謀,他既然決定犧牲自己勢力,來成全漢王,那就必須盡快將這支河東軍擊破,否則即便我等入關,也會陷入兩劉的夾擊之中,形勢將與我軍大不利!”


  贏箬也堅定了信心道:“之前劉信一篇《阿房宮賦》動搖我十萬關中子弟的軍心,我今日也要送他一封書信,以動搖河東軍心。”


  贏箬回到宮中後,便讓人取來紙筆,開始動手寫道:


  “妾曾流落民間,承蒙劉君不棄,收留妾於沛縣家中。此情此德,無以為報,隻願委身將軍,侍奉左右,此生足矣。後變亂頻仍,聞將軍傾覆於留縣。妾惶恐憂懼,費時多日,勉強支撐著,蓋因念先皇之誌,身負贏氏血脈,不敢有所毀傷故也。”


  “聞將軍再次崛起於河東,妾不勝惶喜,怕此為流言蜚語,不足信。故千裏西行,盼與將軍相見,承認舊約。贏氏血脈,隻箬一人。原以秦八百年社稷委君,君為秦王,妾為王後,定秦社稷。今聊表涕零,不知所言。惟望將軍計之。”


  後文有詩一首曰:“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


  整整一封信,當真是柔情蜜意,充滿了女兒家的滋味。


  贏箬將信件與韓信看了,韓信不知道贏箬這一封信中有幾分是真情,幾分是假意。之前,贏箬還說不願讓劉信與秦國牽扯在一起,現在卻連這封舉國托付的情書都寫了。


  韓信的態度也有所轉變,隨著局勢變化,韓信認為,如果劉信真的能夠接受這個條件,他倒也不一定非要尋求一場與劉信的決戰。畢竟,實惠才是最重要的。


  為了將這封書信散播開來,贏箬讓人將她的書信抄寫了一千多份,發給各鄉縣三老,之前儲存的紙全都用光了。


  那麽劉信會接受這封情書嗎?

  劉信表示很苦惱,因為這封書信,家中好不容易扶起的葡萄架子這次算是徹底倒了。


  軍中諸將對於此事都是樂見其成,畢竟若劉信與秦公主真的成了,那這場仗也就不用打了。平陽軍這些日子以來承受的壓力很大,他們隻有五萬人,劉信又拒絕了司馬欣與趙歇的援助,平陽軍這次是要孤軍與秦軍決戰。


  眾將紛紛到劉信的營帳前,想要勸說劉信答應這門婚事,但在邀請李左車時,為李左車拒絕了。


  “難道諸位看不出來麽?秦公主並非是要與大將軍聯姻。這不過是秦公主製造的混亂罷了。”


  周叔道:“真情中藏著假意,假意中也未必沒有真情。”


  李左車笑道:“這話可不像是周將軍說的,倒像是周將軍身邊的那個幕僚之口。”


  李左車所說之人,是說書人張生,以說故事見長,不知為何被周叔調回了平陽後,便一直留在周叔身邊當幕僚了。


  周叔微微一笑:“不管是誰說的,有道理咱們不就應該聽一聽嘛。不然,李左車你倒是和我分析分析,咱們五萬兵馬如何擊敗對方十萬秦軍了。”


  李左車想要說什麽,卻最終苦笑著搖搖頭,不肯說。李左車也曾分析了局勢,在李左車看來,河東郡這次來,根本就不是來打勝仗的,而是來拖秦軍後腿的,拖慢秦軍入關中的時間。


  但這事涉及重大軍情機密,沒有大將軍的允許,他絕不肯對外人說的。隻是一直憋著,卻十分地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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