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豈能立危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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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都在呢!正說著外麵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而後便見徐瑞大跨步走了進來。
朝二人一拱手道:“家父讓在下來請二位會應天府,前陣子那邊有些亂現在事情都已經處理妥當,二位也不用在我這小地方窩著了!
“這幾日叨擾了!
“家父還說這幾日讓兩位呆在這肯定心中有些不快,不過著也是為了二位好,請二位不要怪罪!徐瑞說著哈哈笑道,“我看是家父多想了,周兄弟和風姑娘都不是這樣的人,自是知道我們的良苦用心!
著徐瑞看著大大咧咧卻是個心思縝密的,他如此一說倒讓傅瑜錦二人不好說什麽。
“徐瑞兄客氣了,我這傷也才好,還得多謝徐瑞兄!周淵言和傅瑜錦對視一眼,而後朝著徐瑞拱手一禮。
“二位不怪罪我就好,談什麽謝不謝的!徐瑞大笑著拍了拍周淵言的肩膀,“這幾日和周兄弟相處愉快,以後有空常來!
傅瑜錦看著有些無語,她可是記得徐良荊叫周淵言小老弟,如今這徐瑞又叫他周兄弟,這父子兩輩分可真是夠亂的。
待徐瑞率先出了屋,傅瑜錦朝著周淵言眨眨眼道:“要是你、徐良荊和徐瑞三個在一塊兒,到時候可怎麽稱呼?
“各叫各的唄!周淵言頗為好笑地看了傅瑜錦一眼,這丫頭都在想些什麽呢。
“走走走!傅瑜錦被看得不自在,忙小跑著出了屋子。
看著前方俏麗鮮活的身影,周淵言嘴角不自覺地染上一抹笑意,似乎當年那個狡黠聰慧的小女孩兒再次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見到的傅瑜錦變成一個端莊典雅的大家閨秀,所以他喜歡逗弄她,喜歡找她的麻煩,被自己惹得炸毛的時候的她才有幾分往日的樣子,但是如今擺脫了那些束縛,那個鮮活的傅瑜錦又回來了,那個在他的記憶中的女孩兒,那個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到了應天府,周淵言和傅瑜錦沒有即刻會府,而是直接去了徐良荊的總兵府,如今的總兵府不比往日,不再是以往的蕭條模樣,此時門外站了好些個當地的官員,但是很顯然徐總兵並不打算見他們,或者暫時不打算見他們。
見徐瑞帶著二人過來,總兵府門口的門衛忙行禮,沒有多問什麽直接讓道放他們通行。
“誒,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不是說總兵大人在忙嗎,怎麽現在放他們進去?此時邊上等著的那些人便有些按耐不住了,“你們是不是在耍我們玩呢!
“哼!門口的守衛冷哼一聲,不看那人一眼。
不說徐瑞是他們總兵大人的義子,就說周二少和總兵大人也是識於微時,哪裏是他們這些趨炎附勢之輩能與之相提並論的,不過這些人有些也是朝廷命官,他們也不想給總兵大人惹麻煩,總兵大人讓他們看好門,那麽他們就隻要把門守好就可以了。
“不就是個看門的,狗仗人勢!見守衛不回答他們,那人當下火冒三丈。
“好了,你就少說幾句吧!邊上的人拉了他一把,輕聲道,“剛才進去的是徐總兵的義子和周二少。
“把我們晾在這這麽久,以後……他還待說什麽,便被身邊的人拉了一把,若是再說下去,真不知道這家夥還會再說些什麽。
周淵言和傅瑜錦自是不知道門外的小插曲,他們一路跟著徐瑞直接到了徐良荊的書房門外,徐瑞輕叩書房的門,而後道:“義父,周二少和風姑娘到了。
門內傳來徐良荊的聲音和著腳步聲:“怎麽不派人通知一聲,我也好親自來接二位!說話間書房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
徐良荊忙將人引進書房,又示意徐瑞將書房門帶上,才道:“這幾日真是委屈二位了,今兒我做東算是給二位賠不是了!
“不敢當!周淵言說著笑看著徐良荊,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似乎就是平常的時候一樣。
“小老弟這麽說是生我的氣咯?徐良荊笑著想拍拍周淵言頓額肩膀,卻被他一個退步躲了過去。
這件事想要這麽容易就過去,徐良荊也想的太過簡單了些,周淵言不疾不徐地開口道:“徐總兵這話說的,我可一句話都沒說呢,您說的什麽我不大能聽得懂呢。
“小老弟這樣說老哥就該生氣了!徐良荊故作不悅道,“這幾日我也是沒法子,為了你們的事情我的這些人馬提前暴露了,我自然隻能孤注一擲,若不是我運氣好,說不得今兒小老弟就該來為我收屍了,我讓你們和徐瑞在城外也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總比大家一塊兒完蛋來的好,小老弟是個明白人,應該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還真是謝謝徐總兵如此護著我們,實在是不敢當,若是徐總兵沒什麽事,我和瑜錦就要回去了,就不打擾徐總兵了,您的飯我們也高攀不起,吃著徐總兵的飯我可真怕自己食不下咽!
“小老弟看來對老哥有些誤會!徐良荊輕歎一聲,“你莫不是要老哥給你跪下賠不是才願意原諒老哥吧!
說著轉頭看向傅瑜錦道:“還請風小姐幫著勸勸我這小老弟。
傅瑜錦有些為難,她不知道周淵言此番作態有沒有什麽打算,但是看在徐良荊之前派人來救了自己的份上她也不能置之不理,但是又擔心壞了周淵言的事,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何必為難人家小姑娘。周淵言踏前一步將傅瑜錦護在身後,“不就是想要物資嘛,何必如此拐彎抹角的,我以為徐總兵是個爽快人,不想居然也如此婆婆媽媽!
徐良荊被周淵言這護犢子的行為鬧得一愣,他這幾日也考慮的很清楚了,遂哈哈笑道:“瞧小老弟說的,老哥的做法的確是簡單粗暴了一些,還請小老弟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次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地道,這會兒你的人應該一句回到你府上了,小老弟和風姑娘有什麽要求盡管提,隻要我能做到必然是不會推遲的!
“嗬嗬!周淵言看了徐良荊一眼,搖頭道,“無非就是我周某人還有些利用價值罷了,想要我幫忙也可以,你也知道瑜錦如今的處境,這會兒我怕是沒什麽精力管其他事情了,老哥也不要在這求我了,還是另請高明吧!
“我知道小老弟是放心不下風姑娘,其實你這麽點人手要想保護人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你們總有疏忽的時候。
見周淵言頗有些興趣地看過來,徐良荊繼續道:“你看這樣可不可行,你把人留在應天府,我會派人十二個時辰輪班伺候,若是她願意直接主我這總兵府就再好不過了,到時候也能有個照應,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幹涉風小姐的自由,小老弟你看如此可好。
周淵言一副有些猶豫的模樣,轉頭看看傅瑜錦,而後才麵向徐良荊道:“好,這事就這麽定了,隻要瑜錦安然無恙,你要的物資我都會給你備好。
他本就在等著徐良荊的這句話,也不敢做的太過了,若是他多推幾下徐良荊反悔了,他上哪找這麽多的護衛保護傅瑜錦,當下便答應了下來。
如今他們麵對的不再隻是那些參差不齊的江湖中人,還要麵對各路人馬親來的殺手,甚至是當今聖上的親衛,這種時候他自己就算是一刻不離地看著她都有可能會出意外,更何況他一個大男人守著她到底是多有不便。
周淵言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不管怎麽說傅瑜錦一個女孩兒家還是要臉麵的,他想她也應該是不大願意讓自己一天十二個時辰一刻不離地跟著自己的。
見周淵言答應,徐良荊當下便發出爽朗的笑聲:“如此我們就合作愉快!
“希望!周淵言朝著徐良荊微頷首,而後道,“這是便這樣說定了,不過今兒這頓飯我們還是不吃了,剛從外麵回來,我們也得回家收拾一下,歇息會兒,還請徐總兵莫要怪罪!
“倒是我疏忽了,你們先去休息,我這給風小姐準備一個院子,若是風滾要過來這總兵府住可以,要是留在周二少那個小院也行,到時候我派人過去!
“如此便麻煩徐總兵了!傅瑜錦朝著徐良荊一福禮道謝。
“別客氣!別客氣!徐良荊忙笑著擺擺手,這臉上帶著書卷氣的壯漢,看著很是違和傅瑜錦每每看到都會有種很是違和的別扭之感。
傅瑜錦朝徐良荊微頷首便不再多說,周淵言也隻和他寒暄了幾句便讓人帶著出了總兵府,出了總兵府的大門邊看到不遠處站著的一行人。
正是奇書和奇聞兩兄弟在這站崗,明顯是在等他們出來。
“二少您沒事吧!見二人出門,趕忙圍了上去。
周淵言揮揮手示意他們回去再說,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回了周淵言在應天府的宅子。
飯罷,傅瑜錦回房去休息了,這陣子就沒回過一個安生覺,周淵言則將奇聞幾個都喚了到了書房。
“如今南直隸是什麽情況?雖說之前就聽說了一些,但是畢竟了解的也不是很全麵。
“回少爺,其他倒沒什麽變化,就是兵權如今都到了徐總兵的手上,南直隸似乎隻是曹仁德被徐總兵代替了一般,居然並沒有出現什麽變故。
“何家那邊?周淵言聞言微微皺眉。
“何家也沒有任何反應,照樣授課教書,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對此奇書也頗為疑惑,他至今都沒鬧明白這何家到底在搞什麽鬼。
周淵言輕輕敲擊著桌麵,其餘人都不敢出聲,書房內隻剩下周淵言一下一下之間敲擊桌麵的聲音,半晌才輕歎一聲:“我還真是小看了何家人!
以前南直隸何家一家獨大,朝廷對此多有忌憚,就算暫時沒有什麽反應,但是總有一天會忍無可忍,到時候何家麵對的就是朝廷的大軍,那時候的何家便處在了被動的局麵,更甚至會背上罵名。
但是在南直隸經營那麽多年,何家人是絕對不會放棄這裏的,若是和朝廷服軟,那何家這邊要放棄的那就隻有國子監,若是那樣以後國子監的事務何家就不用再想插手半分,何家人如今在朝為官的本就在少數,他們的根本就是國子監。
是他們作為江南學子恩師的這層身份,將江南學子都隱隱地練成了一線,總多學子都以何家馬首是瞻,交出國子監的掌控權,那何家什麽都不是。
而如今徐良荊一舉奪下了南直隸的兵權,這南直隸最讓朝廷忌憚的變成了這位手握重兵的總兵大人,何家一下子便從風口浪尖下來了,以何家人的身份和地位,徐良荊絕對不敢朝他們動手,反而隻有交好的份。
如此何家便解決了眼前的危局,又不比交出國子監的掌控權,雖說南直隸的兵權旁落,但是原本曹仁德也隻是傾向於何家罷了,並不算是何家一係的,何家並不想擁兵自重在南直隸自成一國,他們旨在讓何家在南方有著超然的地位。
雖說不知道何家人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但是周淵言覺得自己應該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更甚至徐良荊和何家人應該都是有過接觸的,或許他們之間還可能達成了某種協議,隻是這些都隻是周淵言的推測並沒實質性的證據。
他如今也是騎虎難下,徐良荊這隻老狐狸,在和他的博弈中,周淵言一直隱隱出於下風,這樣的現狀讓周淵言很是不滿,說到底是因為自己手中的實力還不足以讓他忌憚。
周淵言微微皺眉,若是繼續以這樣一方強勢的關係合作下去,對他來說是極為不利的,現在徐良荊還需要自己,但是等到他完全掌控了這邊都軍隊,那他周淵言便可有可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