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慶祝
族老家。
族老，賈傑，獵熊炎，族長赤風炎，紅鴉，新晉修者風奇和白狼。坐在一起，卻誰也不說話。
屋子裏一片寂靜，隻有火塘裏，偶爾傳來輕微的炭火燃燒的聲音。
紅鴉不大能坐得住，又不清楚氣氛沉悶的原因，不時探頭向門外看看。外麵的慶典到了**，一大群老老少少圍著篝火起舞，男子們端著酒碗，大口痛飲，大聲說笑，很是熱鬧。
饞人的烤肉香和酒香，混在一起，飄進屋裏，引得幾個年輕人蠢蠢欲動，有點坐不住了。
本來就是嘛，外麵的慶典就是為自己舉辦的，卻隻能陪著老頭和大叔，坐在屋子裏發呆。這叫什麽事啊？
唯一能坐得住年輕人隻有賈傑，連素來沉穩的風奇都滿心疑惑，想問又不好張口，臉上滿是猶疑。
“哼！這就坐不住了？以後遇到點大事，還怎麽指望你們？”良久，族老開口了，張嘴就是一頓訓斥，說得紅鴉、白狼和風奇很是不好意思。
看到賈傑雙眉微皺，在想著什麽事情，族老微微露出幾分讚許。
“外麵很熱鬧，大家都在歡慶。為什麽？因為我們炎族一下子出了五名修者，他們有的是理由高興！他們應該高興，因為他們隻是普通族人，他們沒有太強大的武力，天塌下來有你們這些高個兒頂著！他們沒什麽好擔心的，吃吃喝喝，努力修煉就好了！但是，你們不同，你們是我炎族的支柱，是炎族的未來！你們想放鬆，怕是還遠沒到時候呢！”看到幾個人都低著頭，不說話，一副乖孩子的表情，族老的氣略略消了一些。
知道這三個孩子不會真的服氣，隻是出於尊敬，才沒有反駁。也不在意，對賈傑說道：“臭小子，說說看，你是怎麽想的？”
賈傑想了想，說道：“這事情，有古怪！”賈傑語出驚人，看到幾人都看著自己，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繼續道：“我也說不好哪裏不對，就是心裏，老有種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什麽事情就要發生！”
賈傑的修為到了一定境界，靈識方麵，更是強大無比，對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預感。
聽了賈傑的話，幾人都多了幾分重視，畢竟他是族中修為最高的人，頗有幾分少年老成的氣質，沒有一點根據，不會亂講話的。
“哼！當然不對勁！還是大大的不對勁！你們知道，南山族曾經有過十五名修者，可是你們知道，這十五名修者是怎麽來的嗎？”眾人都搖搖頭，連族長赤風炎和獵熊炎也不知道。
“南山族是三千年前，從遙遠的烈陽族，盈族分流，遷過來的！當時的南山族，隻有不到三百族人，經過數次大劫，三千年的漫長歲月，才慢慢發展為今日的規模！其間，曆經了無數次災難。最頻繁的災難，當然就是十五年一次的獸潮。一般規模的獸潮還好，不會有什麽變化。但是，每當大潮到來，就總會有族人莫名其妙的突破境界，成為修者！突破的人數越多，迎來的獸潮規模，也必定越大！最後，靠著陡然增加的修者數量，在死傷眾多族人的情況下，才勉強可以抵禦住獸潮！每次都是如此，無一例外！十五年，出生一代人，成長一代人，十五年後，獸潮必定會到來，毀滅這一代人啊！循環往複，代代如此，所以，人族的發展才會如此之慢，但又剛好不會滅族！別說積累修者，沒滅族就算媧皇眷顧了。沒有人知道為什麽，也隻能這樣，一年又一年，苟延殘喘的過下去！”兩行淚水，從族老昏黃的老眼中，慢慢流了下來。
眾人默然，人族多年以來，多災多難的命運，誰也沒辦法改變。
“族老爺爺，那後來，境況是怎麽改變的？南山族的修者，又是怎麽積累起來的？”紅鴉看到族老落淚，又不好安慰，隻好轉移族老注意。
族老歎了口氣，過了一會，接著說道：“八百年前，南山族的上一任族長，也是現任的族老，歧華南山，無意中得到了先天靈寶“碧源居”！雖然隻是件最低階的先天靈寶，又因為老族長功力有限，不能完全催動，隻能用於防守。可對於一個人口不過千的小部族來說，卻是足夠用了。之後的每次獸潮，特別是大潮前夕，照舊會有族人突破，而另一方麵，由於防禦力大增，每次犧牲的修者卻越來越少。這樣，足足過了八百年，南山族這才積蓄了十五名修者。”
原來是因為先天靈寶，難怪呢。要是炎族也有件先天靈寶，那該有多好！
賈傑卻暗暗鬱悶。先天靈寶，他倒是撿到一件，而且還是靈寶中最頂尖的貨色。可倒黴之處正在於此！低階的先天靈寶，隻是相當於一般仙寶的威力，雖然很費力，但數名修者聯手，還是可以勉強催動的。但像“三界萬方棋”這樣的頂級先天靈寶，近乎逆天的存在，就算是金仙，也沒有足夠的法力使用！賈傑想要使用，怕是萬年之內都沒有可能了！棋老承諾，隻要賈傑能達到大羅金仙境界，就認他為主。在此之前，隻負責在危急關頭，偶爾救他一命，別的事情，一概不管！
賈傑也知道，棋老身上的傷勢遠遠沒有恢複，想要幫更多的忙，怕也是有心無力。所以，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是永遠，那件深藏在他腦海之中的頂級先天靈寶，都隻能當做保命手段，偶爾使用了。
想幫助炎族，還是自己努力吧！
白狼疑惑地問道：“不對啊，十五名修者雖然不少，可南山是上千人的大族，又有先天靈寶守護，怎麽幾百年時間，就積蓄了十幾名修者？”
族老直接給他一個白眼：“笨蛋！光知道問，就不能動動腦子？你以為，成為修者就萬事大吉了，就可以不死了嗎？你們這些剛入門的修者，雖然壽元大增，可也不過短短三百年的壽命！如果不抓緊修煉，突破境界，壽元一到，你們照樣得完蛋！還有，你們平時修煉要用的靈石、丹藥、法寶，等等寶物，比一般族人多得多！靈石哪裏來？煉丹用的靈藥、煉器用的礦石、材料哪裏來？還不都得你們自己出去尋找！外麵比你們強大的妖獸、精怪不計其數，稍有不慎，修者也得喪命！還有獸潮、天災、修煉中的劫難、魔障，無數的劫難下來，能幸存的修者又有幾個！別以為成了修者，不同凡人了，你們就了不起了，就萬事大吉了，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我告訴你們，還差得遠，很遠！這是哪？是妖獸遍布的大山！不是你人族的天下，要想好好活下去，想要你的族人、親人活下去，就給我不停地修煉！修煉！修煉！”
這一刻的族老，看上去是如此的威風凜凜，包括赤風炎、獵熊炎在內，一個個被他訓斥地冷汗直冒，誰也不敢接話。
隨著炎族實力不斷增強，他們這些頂尖武力中，慢慢滋生起一股驕傲情緒。覺得獸潮沒什麽，大山裏的妖獸也不是很難對付，隻要慢慢發展下去，成為像南山那樣的大族，也隻是時間問題！
這種想法很危險，如果像這樣蔓延下去，整個炎族，肯定會吃大虧的！身為族老，炎族中最有智慧，最有經驗的老人，很清楚地看到了這種變化。所以，就適時地站出來，敲打一下這些頭腦發熱的“高手”們！
事實證明，這個決定是十分正確的。眾人的浮躁情緒，被族老的一席話，徹底澆滅！
族老也是有選擇的，他沒有跟普通族人講這些話，不想打擊大家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自信心，可是關鍵時候，在危機遍布的大山裏，作為族中主力的修者，一定要隨時保持清醒，不能有絲毫大意！
“我們炎族，隻有區區七十幾人的小族，在獸潮到來之前，卻一下子湧出五名修者，看來，這次獸潮不簡單啊！”賈傑緩緩說道。
眾人的心頭不由投下了幾絲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