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海中的陰影
盯
從小金身上跳下來的唐塵看著貝貝等人直勾勾的眼神，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後退了幾步，警惕的問道：“怎、怎麽了，看到我回來你們不高興嗎？”
“啪！”
回過神來的霍雨浩一個虎撲，將想要躲閃、但又停住動作的唐塵壓在身下，一雙手在他那還有些嬰兒肥的臉上又揉又搓。
唐塵象征性的掙紮了幾下，就翻著白眼，任由他施為了。看著霍雨浩的動作。仍舊呆愣在那裏，還有些難以置信的眾人也回過神來，對視一眼，都朝著唐塵撲了過去。
一時間，這片恢複寧靜的山林中變得有些雞飛狗跳的。
打鬧了一陣後，一旁笑吟吟看著眾人打鬧的言少哲幹咳一聲，驚醒了壓在唐塵身上搓搓揉揉，確認他真的活著的貝貝等人。
最先撲上去的霍雨浩也是最先回過神來的，他看著唐塵失去高光的眼神，略顯尷尬的爬了起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站到了一邊，還掩耳盜鈴的做出一副羞於與你們為伍的亞子。
最終，所有人都散開後，唐塵一個人雙目無神的躺在地上，眼角帶淚，喃喃自語道：“嗚嗚嗚……我不幹淨了……”
玩鬧過後，言少哲也收斂了笑容，嚴肅的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唐塵，說道：“來之前，玄老大致和我說了這裏發生的事。老實說，之前我也觀測到了那場爆炸，雖然有些不禮貌，但我真的很意外你能活下來……”
聲音頓了頓，言少哲的目光掃過恢複生機的明鬥山脈，最後重新匯聚到毫發無損的唐塵身上：“這樣的爆炸，很可能真如玄老所說的那樣達到了傳說中的神級，讓我在千裏之外史萊克學院都能夠觀察到。正因為如此，我才想知道，你被邪魂師抓走的那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佛！”
未等言少哲徹底說完，唐塵突然抬起頭，聲音肅穆：“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但我看到祂的時候，腦海中就浮現出了一個稱號——佛！”
“祂？！”
聽了唐塵的話，言少哲瞳孔微縮。要知道，鬥羅大陸上“祂”的發音和漢語是不同的，是為了單獨稱呼某一類特定的存在所創造出來的詞匯。
心中早有些許猜測，但不敢肯定的霍雨浩等人在聽到了那個“祂”之後，也下意識的朝唐塵看去，眼中滿是好奇。
尤其是霍雨浩，他精神之海中的天夢冰蠶上躥下跳，哇哇亂叫著：“是神，絕對是神靈，這小子居然得到了神靈的幫助！”
最後被忍無可忍的冰帝一鉗子拍飛。
看著眾人灼灼的目光，唐塵也沒吊他們的胃口，隱去了一些關鍵的信息後，把其它發生的事情都完完整整的講了一遍。
“佛？魔？”
和修為尚淺，隻是當故事聽的學員們不同，已經逐漸能接觸到那個層次的言少哲對於唐塵口中的“佛與魔”更有感觸。
無論是輕易化解那橫掃明鬥山脈的爆炸、輕而易舉擒拿邪魂師的“魔”，還是誦經致使天花亂墜、地湧金蓮、導致明鬥山脈重新恢複生機的“佛”，都是言少哲可望而不可即的強大存在。那些手段，他連聽都沒聽說過，更不用說做到了。
雖然他真的唐塵必定有所保留，就如同“祂們”出現的方式一般，說的分外模糊。但身為史萊克學院的院長，他也不會過分探尋學生心中的秘密。哪怕……這可能關乎於真正的神靈，擁有著成為神靈的可能！
畢竟，現在的唐塵，就是史萊克的一員，已經打上史萊克烙印的他還能跑了不成？
意味深長的看了唐塵一眼，聯想到未來史萊克可能出現盛況的言少哲嘴角抑製不住的微微上揚。
“好了，孩子們，我們在這裏耽誤了太多時間了，該出發前往星羅帝國首都了。”
平複了一下激蕩的情緒，言少哲說著，變戲法似的從魂導器中掏出幾台魂導車，意味深長的看了唐塵一眼後，這才招呼著眾人道：“大家快上來吧，這可都是定製的魂導車，速度不輸七級魂導器的。”
早就眼饞唐塵魂導車的眾人頓時兩眼放光，高喊了一聲“院長萬歲”後，飛也似的鑽到了魂導車中，好奇的在車裏四處張望著。
“我的魂導車……”
唐塵也在不遠處找到了自己那台處於警戒狀態的魂導車，不屑的看了一眼眾人乘坐的大路貨，和重新變小的小金一起坐了進去。
“目標，星羅城！”
暗紅色的尾焰噴勃而出，帶動著沉重的車身一飛衝天，帶領著眾人，朝著星羅帝國皇都的方向飛了過去。
直到最後，他都沒有看到，在那被夷為平地的小山下，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被黑色火焰灼烤的手臂一陣扭曲，最後化作一道黑煙徐徐散去。
……
另一個世界，高聳險峻的懸崖頂端，一名身著黑袍，頭頂紋著幾個戒疤的俊秀男子橫臥在一塊光潔的巨石上。天空中，皎潔的月光照射而下，在男子的頭頂反射出道道銀光。
“嘩啦！”
海浪衝擊山崖的聲音在這一刻更盛雷鳴，在這山崖前方，一望無際的大海翻湧著浪花，略顯潮濕的海風洶湧，將男子的黑袍吹的獵獵作響。
他，正是唐塵離開時所留下的兩大化身之一，繼承了他暴戾性格，屬於魔佛四麵之一的怒！
此刻，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年，和三年前那個隻能使用術法維持成年狀態，力量不及魂鬥羅的幼生體不同，現在的魔……不，怒的力量比之唐塵還要深不可測一些，其外貌更是長時間維持在了成年的形態。
在天空中，十二翼開展，沉默的看著下方海域的銀發天使，就是唐塵的另一個化身——餘燼之光。此時的他，力量完全不遜於下方的怒。
沉默許久，下方仰躺在巨石上的怒先開口了：“喂，蠟燭，你感受到本體那混蛋的情況了嗎？”
“未曾。”
餘燼搖了搖頭，聲音顯得古井不波：“我們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聯通平行世界，更不用說在無盡平行世界中翻找本體的蹤跡了。如果不是因為冥冥中存在的某種聯係，我們連傳遞信息都做不到。”
怒冷哼一聲，道：“那個蠢貨，離開之前肯定沒有找一個時間流速合適的世界……甚至他可能都沒有想到。嘖，他娘的，也不知道怎麽樣了，他要是再不回來我們就頂不住了。”
“頂不住也要頂。”
餘燼對怒口中辱罵本體的話熟視無睹，這三年來他早就習慣了。金色的眸子在周圍掃視了一圈後，他眉頭一皺，道：“這幾年的教訓還不夠嗎？居然還有不怕死的魂師留在這裏。”
“幾個魂鬥羅？估計剛從潛修裏出來的，不知道世界的變化。等到今天過去，他們就會學乖了。”
怒打了個哈欠，眼中閃過一抹複雜：“大陸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特別是小三……誒，希望本體不要被嚇到吧。”
“要來了。”
餘燼突然開口，背後的六對羽翼扇動，緩緩落到怒的身旁，和他一同朝下方的海水中看去。
“嘩啦！嘩啦！”
一望無際的大海上，一個數百米大的黑色影子緩緩浮起，波濤湧動間，些許如同章魚觸須一樣的觸手破開水麵，抽打著虛空。
躲藏在附近的那幾名魂鬥羅也下意識的朝海中看去，當他們看到那攜帶著細密鱗片和詭異眼珠的觸手時，身體微微一震的同時，灰白的色澤將他們覆蓋在內。
連一秒都不到，海岸邊上就多出了幾個有著思維的石像。
“還是分身……越來越強了，希望本體能快點回來吧，不然……”
斬斷可能讓自己軟弱的想法，餘燼和怒對視一眼，金色和黑色的光華相互交織，重重的砸入海水之中，激起漫天水霧。
海水深處，一個不定型的，如同長著觸手和一千隻眼睛的蟾蜍一樣的肉塊揮舞著觸手，朝著衝向自己的流光發出無聲的咆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