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321.聖女蒞臨
風,在盤旋。
??在那肉眼難以看清的旋風之中,黃衣之王哈斯塔那被黃色長袍籠罩著的身軀緩緩扭曲,眼看就要隨風離去。
??但就在這時,原本平靜的空間突然開始緩緩波動起來,六道混沌不清,沾滿原罪與汙穢力量的鎖鏈洞穿虛空,刹那間就截斷了哈斯塔的所有退路,將祂那遊離不定的身軀緊緊鎖住。
??“!!!”
??長袍微微顫動,其下猙獰蠕動的軀體正不斷用力,想要掙脫這不知從何而來的鎖鏈。但無論祂如何掙紮,如同泡影般的身軀如何變幻形狀,那即便是祂都感到不詳的鎖鏈都能霎時間改變形體,將祂牢牢的束縛在內。
??不僅是肉體上的力量掙脫不開,那飛揚而起,被祂全力施展的流體,在接觸到這些鎖鏈的那一刻,就如同被腐蝕了一般,轉眼就失去了控製。
??對於這在另一個世界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一幕,哈斯塔最先感受到的不是憤怒,更不是恐懼,而是發自內心的好奇。
??一夢大千。
??最根本的造物主、混沌原核,那位猶格索托斯的一個夢境,造就了祂們所存在的宇宙,也造就了強大古老的舊日支配者,並間接造就了宇宙中數之不盡的生靈。
??這創世的畫卷最初十分空曠,那是由於造物的源頭夢境還是混沌深沉。但到了後來,祂開始覺得世界應該有所展開才對,於是造物主開始在畫卷上麵不斷的塗抹,每一次塗抹都會使夢境的走向發生改變,並產生截然不同的時間。
??哈斯塔所處的宇宙之中,並不是最初的源頭,卻也足夠桂玲。在世界之中,宇宙的本源被分為“地、水、土、風”四大基本元素,即便是舊日支配者也都有所歸屬。
??黃衣之王哈斯塔,就是隸屬於四元素之一的,那呼嘯的風的陣營。
??到了祂的境界,風的力量自然不拘泥於星球之上物體流動的展現,而是真真正正規則一般的存在。在那個宇宙之中全盛時期的祂,甚至可以使用風的力量,切開宇宙之中吞吸一切的至高天體——黑洞!
??即便在這個處處受製的異世界之中,這流動的力量也僅僅是表現能力上有些弱,但其中的規則、內涵通通沒有改變。之前唐三那融和了合金的超級肉體被那看似輕柔的風刃輕易切開,也是由於這個原因。
??如果給祂世界,哈斯塔甚至可以慢慢凝聚出一道超級流體,甚至可以一瞬間將整個鬥羅星切成兩半!
??但在此時,之前無往不利的風刃,在那些仿佛流淌著混沌色澤的汙泥鎖鏈上沒有起到絲毫效果,甚至風刃本身都被侵蝕殆盡。
??沉默的看著身體周身那環繞的鎖鏈,不等祂細細研究,淡然的聲音突兀從空中傳來。
??“剛剛……”
??“我聽你笑的很開心啊。”
??漆黑的夜空如同落下的帷幕,其上璀璨的星群更是如同點綴在上麵的燈光一般。此刻,在這深沉厚重的帷幕之下,並不如何明亮的金色聖光緩緩亮起。
??……我以永遠的愛,愛你,我以悲憫吸引你……
??……聘你永遠歸我為妻,永以真愛誠實待你……
??……哦,我願奪得主的心,用我注視罪責的眼睛……
??縹緲的頌詠歌歎緩緩自虛空中響起,那緩緩落下的金色光輝雖顯黯淡,但卻吸引了群星的注視。
??晶瑩的血滴緩緩落下,在寸草不生的荒地上滾動著,被幹旱的大地汲取。
??土黃色的地麵微微顫動著,其下黑色的泥土之中,原本沉眠於此的種子悄無聲息的裂開一道縫隙,一抹新芽從縫隙之外延伸而出。
??這新生的生命分外頑強,即便上方的土壤被鐳射烘烤,可植物初生那一瞬間釋放出來的力量,還是推開了那堅如磐石的地麵,恣意向世界昭示著自己的存在。
??這株小草的出現就像是一個導火索一般,數不勝數的草葉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蔓延,隻是眨一下眼的時間,原本荒蕪的土地就變成了綠色的海洋。
??“契約……新生……”
??默默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以哈斯塔的眼力,輕易的看出了對方持有的規則。但讓祂無法想象的是,這個無比分散的世界海洋之中,是如何孕育出這種存在的。
??這樣想著,祂瞥了一眼身體周圍如蛇般蜿蜒盤旋的鎖鏈,感受著腦海中憑空出現的情緒,衣袍下的麵容似乎更加深沉了一些。
??“……這種味道,是原罪……混沌……深淵……,你到底是誰?!”
??……我心如禁閉的深井,新陳佳果存留予你……
??……我賜你肉心代替石心,把律則寫入你心……
??……我用淚將你洗潔淨,講你的罪責盡數洗去……
??……因你鞭傷我得醫治,你受刑罰我得平安……
??……你受咒詛我得祝福,因你流血我得生命……
??聖歌依舊在這空蕩的世界中回蕩著,那柔美的歌聲格外深入人心,仿佛在講述一件在無數個紀元之前,發生的那足以讓世界銘記的故事。
??十二雙鮮血淋漓的翼翅垂落,展露出那頭戴荊棘皇冠的完美聖顏。即便光芒溫暖而又璀璨,但遙遙觀望的哈斯塔,還是能夠察覺到光芒背後潛藏的,讓祂內心都為之震動的汙穢。
??“這種罪責……”
??感受著那細微力量背後隱藏的超高位格,哈斯塔都有些失聲。雖然並不是最古老的那一批存在,但祂曾經可是真正直麵過,三柱神之一的那位莎布.尼古拉斯,即便是祂的位格,也不過堪堪與天空那緩緩落下的未知存在持平。
??如果算上那隻能隱約感受到氣息的汙穢力量,衣袍下觸手微微顫抖的哈斯塔甚至懷疑,傳說中創造一切都混沌原核阿撒托斯,能否可以與之比擬?
??……你許我永世的自由
??……讓我在萬千世界暢快遊蕩
??……你的諾言誠摯,乃至勝過死亡
??……我亦應許你永世的堅貞,此諾言如同斬斷罪責的利劍,汙穢無法腐蝕,災厄無法折斷……
??聖歌緩緩臨近尾聲,而這時,那聖潔的天使才如同剛剛聽到哈斯塔的話語一般,緩緩睜開金色的眼眸,看向了下方那不可名狀的造物。
??這一刻,星空為之閃爍,草木為之喝彩,萬事萬物都在此時歡呼雀躍。那浩大到無法單純用肉體器官去接聽的聲音浩浩蕩蕩,最終化作天言一般的宣判:
??此刻,聖女蒞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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