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新案子
9月末，空氣中的溫度已經褪去了夏天的高熱，也不到冬天那麽冷，涼風吹著，還會讓人覺得舒服。
淩晨四點，街上的行人三三兩兩，幾乎都是神情冷漠，腳步匆匆，早餐車都沒有出來幾輛，顯得十分冷清。
周正陽打了個哈欠，聽著周圍熙熙攘攘的聲音，太陽穴突突跳個不停，有時候聒噪的不止是女人。
警車的鳴笛聲讓這個老城區的筒子樓十分熱鬧，黃黑色的警戒線更是攔不住那些好奇的居民，民警心感不耐，卻還是好脾氣的維持秩序。
出示了警官證，周正陽越過人群，走到警戒線裏麵，腦海裏盡是剛剛聽到的那些話。
“這嚇人，怎麽就死人了呢。”
“哪個天殺的，這麽殘忍，真是造孽。”
“這死的是一家三口？周正陽怎麽記得他們家是四口子。”
“你說的哪是哪兒啊，周正陽可聽說了，隻死了兩個，大的跟小的都沒事，真是萬幸！”
“看來以後我他、們也得小心點，這筒子樓啊，就是不安全，我得跟我兒子說說，我還是住養老院去吧。”
……
樓道裏的血腥臭味兒有些難聞，尤其是還混著尿騷味垃圾味，亂七八糟的一摻和，酸爽的不行。
有好心的民警遞給周正陽兩層口罩，周正陽感激的朝他道了聲謝，帶好後把大門一關，擋住了左鄰右舍好奇的視線。
樓下圍觀的不少，筒子樓就是這樣，有什麽風吹草動，一傳十十傳百，過不了多久就能全知道。
周正陽上來之前還碰到幾個拉著周正陽問個不停的三姑六婆，熱情的簡直讓人頭大。
老城區這塊兒跟周正陽他們警局不在同一個管轄區，照理說這裏發生了命案，也輪不到周正陽來幫忙，但老城區一直人手不足，而且這邊一直也沒發生過什麽大案，頂多是些小打小鬧，小偷小摸的事兒，這回發生了命案，老城區也沒幾個有經驗的，就朝周正陽他們警局借人了。
不過季警官居然會讓周正陽來，確實有夠出人意料。
周正陽在來的路上就收到了老城區警局這邊人發給周正陽的資料，說這些案子是一個性質極其惡劣的連環凶殺案，今天的這是第二起。
在沒有發生這第二次案子之前，第一起案子被列為毒殺案，一家四口人死了兩個，兩個孩子幸免於難，死因是服用的飲用水中被下了毒，毒是氫化鉀。
據說案子發生後，老城區就問周正陽他們警局調人了，隻不過那個時候大家都還在為鬼魂殺人的事情而忙得焦頭爛額，實在顧不上，直到這第二起而發生，案子要是在不破，誰知道還有沒有第三起……第四起……
“你們怎麽確定這是連環凶殺案？第一起案子不是毒殺麽？這起案子我聽說是分屍？”周正陽皺著眉探頭朝著客廳裏看了一眼，趕緊收回目光，那零零碎碎的肉塊兒看的叫人惡心不已。
“哎，雖說這次是殺人後分屍，但第一起案子和第二起案子都有個共同點，他們都是四口之家，有兩個孩子，兩個家庭都是孩子幸免於難，父母卻……這也算是明顯的一個犯案特征了。”
說話的是老城區負責這次案子的警察季警官，蘇平城，論資曆跟季隊不相上下，聽說人也有兩把刷子，就是年紀現在太大，幹不了幾年就退休了。
“死者確定身份了沒？既然死的都是父母，那兩個孩子呢？我怎麽沒有在現場看到。”
活下來的隻有兩個孩子，這兩個孩子卻有可能親眼目睹了自己父母的死亡，比起第一起案子，這起案子要殘忍得多，對於孩子來說，如果解不開心結，這可能會成為跟隨她一生的噩夢。
客廳裏麵鑒定科跟刑偵科的人正在采證，在打掃幹淨之前，周正陽也確實不想踏進那個地方，用犯罪行為學來說這凶手是典型的反社會人格，居然把兩個大活人剁成肉塊兒，還散落在客廳的各個角落，這要麽是有童年陰影，要麽是跟這家人有仇。
“這家小的那個孩子沒什麽事兒，在他姥姥姥爺家呆的好好的，但是大的那個……我們破門而入的時候，發現她被綁在了客廳的煤氣片上……而且還正衝著……”蘇平城語氣嚴肅，還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沉痛。
這話不用說滿，周正陽也能夠猜到，凶手果然殘忍，居然把孩子綁在他殺人分屍的現場，周正陽難以想象這個孩子有可能親眼見到他的父母被分屍，又被凶手灑落在客廳各個角落，心裏是怎樣一種感覺……
“那孩子叫孫婷婷，不吃不喝被綁了三天，看到我們的時候就暈了過去，現在已經送醫院了，還安排了一個心理醫生，那孩子見到我們都不會說話了。”
在蘇平成解釋的當口，有一個民警把這家人的資料送了過來，周正陽終於能夠解釋為什麽從來到這裏周正陽心裏就感覺到一種淡淡的違和，這種違和，讓周正陽看到資料的時候，真相大白！
送過來的資料上麵簡單羅列著這一家四口的信息，周正陽快速的瀏覽了一遍，顧不得客廳還沒打掃幹淨，就走了過去，走到電視機前，拿起機頂盒上的一張全家福照片。
照片上一家四口人笑容燦爛，姿態親昵，不管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幸福和睦的一個家庭。
周正陽卻總感覺這張照片上有什麽地方被周正陽忽略了，周正陽反複看了好幾遍，最後把目光落在照片上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模樣看起來有九十歲，長得乖巧可愛，模樣……說句實話，真跟她父母不太像。
照片裏的小女孩抿著嘴，站在兩個大人的中間，照片上讓人感覺違和的地方就在於……小女孩在拍攝照片的時候，並沒有拉住父母的手，僅僅是拽著他們的衣袖，在看臉色，一副膽怯的模樣，周正陽並沒有在他的眼神裏看到九十歲孩子該有的天真和快樂。
照片裏麵的父母笑得燦爛，不過不是對著鏡頭，而是對著他們懷裏的孩子，一個六七個月大的嬰兒，這一對比就能看出很明顯的差別，周正陽眉頭一挑，看來這個家庭也不過是表麵和睦，還真是重男輕女。
周正陽諷刺的笑了笑，一旁的蘇平城問了一句是不是認識。
“當然認識，巧了，幾個小時前有人才在我們那邊報案，說他們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