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誘因
……兩個小時後。
出發去大柳村的隻有周正陽跟蘇平成兩個人,大柳村這個地方還能在地圖上定位,可惜的是周正陽們開車按著路線去的時候,臨門一腳才發現那裏有一條道隻能用走的,車開不進去,就是開進去了,也要泥足深陷。
周正陽大概的計算了一下範圍,步行的話也就需要45分鍾。
大柳村這個地方應該還沒開發,附近都相當的原生態,是典型的鄉村,現在很多村裏都是油柏路,周正陽現在走的還是泥濘,尤其是前幾天剛下過雨,走在泥上,簡直就是深一腳淺一腳,滋味簡直妙不可言。
“你覺得這個凶手為什麽會突然陷入瘋狂開始犯案,誘因是什麽?”走著走著,蘇平成開始找話聊。
周正陽想了想,冷不丁兒打了個噴嚏,“家庭原因應該占據一方麵,但我覺得家庭原因應該不是最主要的。”
家庭原因還是很明顯的,“凶手的家庭環境肯定和被害人的家庭環境存在某種共通性,他在犯案的時候會下意識的留下兩個孩子,從這種行為上,說明了凶手在犯案的過程中扮演了某種角色,這個角色可能就是還沒長大的他,簡單的概括一下,就是幸存者。”
季語詩嗯了一聲,似乎十分讚同,“凶手顯然認為自己是正義的,做這些是對的,正確的,所以他才會花費一定的時間來接近這個家庭,甚至不惜暴露自己也要讓孩子參與其中,換言之,這種行為可以簡單的被解釋為複仇,凶手的年紀滿足不了,他成為一個幸存者,所以他找了跟自己接近的,誘導他們打成一條戰線。”
“……蘇隊你是想說,複仇的參與感?”周正陽腳步一頓。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蘇平成扭頭看看周正陽,露出一副饒有興趣的表情,“你在學校的時候真沒學過心理學?沒有的話,還挺有天分的。”
“那我把你這句話就當做是誇獎。”周正陽笑笑,“選修的時候學過一些基礎課程,糊弄糊弄門外漢還行。”
“凶手覺得自己是在幫周方賀和葉子餘脫離苦海,甚至幫助他們完成了一種複仇,而且……”蘇平成冷笑了幾聲,臉色一沉,語氣也變的冷冽,“凶手很聰明,甚至還有一絲溫柔,他的做法,完成了複仇,卻沒有讓這些孩子親手染上罪惡!”
“這麽說這個凶手還挺善良,雖然未成年人殺人不犯法,但這個案例卻跟隨他們一聲,這個凶手……”
“這是自以為是的善良。”蘇平超哼了哼聲,“我不否認這種做法比讓那些孩子自己拿刀更好,但與其說凶手是善良,不如說凶手是一個喜歡支配的人。”
“支配?”
“凶手很享受這種可以支配別人生死的感覺,將別人的生死緊緊握在自己的手裏,他在生活中應該做不到這一點,所以才會在犯案的時候有些欲罷不能。”
周正陽看著季語詩說話,周正陽發現與其把季語詩看作是一個警察,不如把他當成一個心理醫生,周正陽總覺得每當蘇平成開始分析心理的時候,整個人就會格外的興奮。
“我們再大膽的猜一下,凶手現在可能已經不滿足於這種快感,他可能還把自己當成了神,那種改變別人命運的神,他覺得是自己把周方賀跟葉子餘悲慘的人生改寫成了幸福,所以會有些飄飄然的給我們透露出線索,凶手想要變成一個捕蟬的螳螂,我們卻可以變成一個吃螳螂的黃雀,一定會抓住他的。”
這句話突然讓周正陽對季語詩的看法有些改觀,一直以來感覺周正陽好像都小看了這個人,現在季語詩給周正陽的感覺很不一樣,甚至周正陽還生出了一種危機感。
也許過了這次的案子,周正陽不會想再跟這種人打交道。
就在周正陽們聊天談話期間,大柳村到了。
……
大柳村是一個特別小的村子,隻生活了幾十口人,雖然它距離市區隻有幾十公裏的距離,沒開發過看不到一點繁華不說,簡直就是質樸過了頭。
村子裏麵也不是水泥路,而是泥濘路,走幾步就能遇到一個積水的小水潭。周正陽該慶幸幸好這次出來穿的不是白鞋,不過離開後周正陽腳上這雙鞋子也別想要了。
周正陽跟蘇平成站在村口,勉強能稱之為村口的地方,周正陽抬頭向遠處看了看,在視線能看到的地方並沒有看到人跡,就跟整個村子沒有人住似的。
周正陽以前沒來過這種地方,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隻好看下季語詩,他想了一會兒,提議,“先找村裏的村長,這樣我們找人談事兒比較方便。”
這個過程很順利,周正陽們隻問了一家人,正好那家人就是大柳村村長一家。
村長一家就在村口附近住著,院子麵積還不小,養著雞鴨鵝常見的農畜,還有兩條從周正陽們進來後就一直叫個不停的大狗,模樣相當的凶悍,要不是有鏈子拴著周正陽,總感覺它能撲上來咬周正陽一口。
在城市裏見到的狗都是溫順的,冷不丁見到這種狗還真的把周正陽嚇了一跳,周正陽抖了個機靈,默默離這兩條狗遠了點,往季語詩那邊靠了靠。
村長是個年近50左右的男人,手裏拿著在電視上才會看見的大煙杆,抽了一口,“你們是……”
“我們想找大柳村的村長。”
“找村長什麽事?”
周正陽注意到那人神色有變,直接掏出警官證,表明了身份,“警察辦案,需要核實一些事情,您可以帶我們去找村長嗎?”
“核實?核實什麽事情?兩位警官,我可一直本分著呢,從來沒犯什麽事兒!”聽周正陽說完,那人臉色一下就變了,整個人也畏畏縮縮的,口不擇言。
周正陽聽他的意思……“您就是大柳村的村長?”
那男人點了點頭,“哎……我,我就是,兩位警官,怎麽來我們這兒了?我可沒犯事兒啊!”
“我們隻是例行詢問,不用緊張。”周正陽想了想,“這案子應該跟您沒關係,隻不過死的是從大柳村出來的人,所以我們才覺得找村長您比較他了解。”周正陽笑得十分真誠,話故意隻說了一半,隻說了死者,沒說凶手,果然就看到村長身體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