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2章 神秘來信
敲門聲止住了慕白的思緒,也封住了巴裕他們的嘴巴。
慕白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淩晨三點多,就算是酒店服務也絕不會選擇在這個點上門的。
巴裕示意了一下巴色,後者小心地站了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到房間門口,從貓眼裏探了出去。
擠著眼睛盯了一會,巴色回過頭來用口型說了一句什麽話。
慕白知道那肯定不是自己的母語,看向了巴裕。
巴裕低聲說道,“來的是個年輕女人,手裏拿著一封信,好像是送信的。”
既然不是上門特殊服務的,慕白也不怕被訛錢,更不是巴裕的仇家找上門,那更沒什麽好擔心的。
況且他們這裏好歹也有四個大男人,總不至於怕了一個女人。
開門給了敲門的女人,女人的確很年輕,留著一頭短發,有些嬌俏伶俐。不過,在這國家,好看的女人不一定就是女兒身,就像看起來真正的女人不一定是女兒身一樣,畢竟最懂男人的還要屬於男人本身嘛。
等不及慕白的胡思亂想,來人雙手合十,笑著說了一聲索瓦迪卡,看了一眼房間裏四個男人三個光膀子的,也沒有被嚇到,而是笑著詢問起給她開門的巴色。
巴色聽完對方的問話,點著頭回了一句什麽,對方便將手裏拿著的信封遞交給巴色,又雙手合十笑著衝房間內告了一聲別才離去。
關上門,巴色看了看信封,直接拿過來遞給慕白。
“慕先生,這信應該是給你的。”
慕白有些詫異,接過信來卻發現信封麵上並沒有寫有自己的名字,卻有一行字,是用自己的母語寫的,這也難怪巴色第一感覺信就是給慕白的。
那行字很簡單,也很客氣。
“敬請閣下親啟,閱信後望盡快得到閣下的回複。”
閣下前沒有指名道姓,回複後也沒有留下姓名地址,這信乍一看便顯得有些沒頭沒腦,像是有人故意開的玩笑。
慕白抬頭看了看巴裕三人,大家夥也都盯著慕白手裏的信,顯然都在等著慕白打開。
慕白遲疑的是,如果信是給自己的,自己剛從國內出來泰國,就連訂的酒店都是巴色臨時找的,對方卻已經摸清自己的落腳點。
那對方不是眼線信息網絡龐大,就是一路跟著慕白到了這裏。
慕白認真審視自己,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麽好跟蹤的。
在眾人的期待和好奇下,慕白緩緩打開了信封,裏麵是折疊著的三頁紙,翻了翻竟都寫滿了字,倒真是顯得對方誠意滿滿。
這年頭,別說寫這麽長的信,就算是寫這麽長的信息,這麽長的小說都少了。
開頭的敬辭倒是正如巴色所預料一樣,信的確是寫給慕白的,而後邊的落款卻沒有指明是誰寫的,隻有一個“Z先生敬上”。
通篇字體挺拔有力,字體大小距離勻稱,顯然的確是位“先生”的字體,而且還是一位慣於抓筆寫字的人,這在現今年輕人裏是非常罕見的,差不多可以屏蔽掉是位年輕人的手筆,而且其中可見夾雜著許多文法斐然的字句,顯然有一定的文學功底在裏邊。
與其說這是一封信,不如說這是一個故事的描述,或者是一篇短篇小說。
信中講述了一位代號“F”男子的一生所經曆的特殊事情。
根據信中所述,這名代號“F”的男子出生在一個動蕩年代的漁夫家裏,卻天賦異稟,學什麽都很快,小小年紀已經成為家裏的主要收入支柱。
隻是好景不長,戰爭的波及從不放過每一個有人的角落,F在快成年時候就被強行拉去參軍,上了前線。
戰爭是殘酷的,子彈炮彈也從來不會因為你是聰明人或者是傻子,而拐彎繞過。
可是總有人是幸運的,畢竟戰爭目的不是滅絕人類,總會有一些幸運兒從中存活下來,哪怕曾經瀕臨死亡,哪怕曾經經曆了何種絕望,做出讓自己會後悔一輩子的事情,活著就是活著,能活到最後就是幸運的。
戰爭平息後,F沒有隨著大部隊回到自己的故鄉,而是留在了曾讓他噩夢連連的地方,卑微而沉默地活著。
他天生和他人不同的天賦,不止一次救了他的命,卻是他不為人知的秘密,他也不願別人知道他有那樣的天賦。
所以他改了姓名,娶了一位普通的當地女人,卻始終沒有要孩子,他隻想安靜地就此終老,默默地結束一生。
命運總是命運,他越想忘記的越想躲避的事情,越是躲不開,就像他那一扇沉寂了幾十年的門扇,終會有一位陌生人將它敲響。
他那時候已經是一位古稀老人,已經行將就木,已經沒有任何反抗能力,除了對死亡的反抗。
人為什麽越是老邁越接近生命的終點,越害怕生命的結束,越抗拒死亡的現實呢?
他的天賦重新被激活,重新被利用,在別人的掌控裏。一個人的天賦從不會因為年歲的增加而衰退,反而像一把烈火,狠狠地將他的生命燃燒起來。
他的確天賦異稟,有了他天賦的助力,找上門的人,或者說是組織,在短短時間內便築造了一個他人難以企及的輝煌。
可是到了這時候,他生命的輝煌已經接近了尾聲,他先是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不再能靈活地動彈,最後蔓延到整個身體,直到連說話都不能成行。
他這才醒覺,他是快要離開塵世了。
他想要回顧自己的一生,卻發現自己已經把自己的回憶給遺忘,他不知道自己的一生是可以讓自己安然離開的,還是帶著遺憾離開。
最後這些他也都放下,他在等著一個時間,一個動作。等著一天淩晨裏,自己的眼皮忽然睜不開了,自己徹底沉睡過去。
他已經徹底放下塵世,放下自己的一生,在命運沒有終結自己生命時候,自己已經給自己畫上了句號。
可是,卻有人不願看到他這個句號,還是那個人,那個敲響他家門的人,那個改變他命運的人,那個組織。
他們找來了一位年輕人,據說這位年輕人身上同樣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不為人知的天賦。
他卻隻看到年輕人眼中那不為人知的痛苦和掙紮。
他在看到這位年輕人的時候,他一生的回憶仿佛全都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他的一生跌宕也仿佛鋪在了這位年輕人的身前。
他想給這位年輕人一些忠告,一些警告,可是他已經沒有一絲一毫掙紮的能力,反抗的能力。
他已經徹底淪為這個組織的工具,名叫“淘金者”組織的一把卑微而聽話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