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8章 實力藝術
九叔帶著人走到廣場上，莫上風卻已經上到了台階半腰，九叔卻是視而不見一般，徑直走到了錐子的身前。
而九叔帶過來的人則是從他身旁錯過，衝上了台階。
九叔淡淡地說道，“你不叫錐子。”
錐子也淡淡地看著九叔，“我不叫錐子，我叫寧九。”
“是嚴三的結拜兄弟？”
“是。”
“那是我錯了，你的確有資格在這裏說話，你也可以代表嚴三。”
寧九沒有說話，手上的拐卻握著更緊了。
九叔看在眼裏，笑了笑。
“如果你願意，等下我會和你過兩招，不會讓你在嚴三麵前為難的，不過現在，我還有一件更要緊的事情要辦，你等一下。”
寧九抬頭看著九叔，咬緊了牙關，終於還是鬆開了。
“好。”
寧九隻有這麽一個字說出了口，而這個字說出來，無疑承認自己已經敗了，還沒有和對方交手就已經敗了。
可是他又能怎麽樣呢？現在出手無非就是死，死了又能如何呢？
敗給九叔即便說出去，別人也不會認為他是敗了，甚至還會有人說，他能夠逼九叔出手，就已經勝了很多人。
可是敗了就是敗了，無論是多麽華麗而冠冕堂皇的理由依托，終究還是敗了。
寧九握著拐的手也鬆開了，往前走去，走到了廣場邊緣，走進了大石後，最終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他雖然敗了，卻依舊可以為自己保留一些尊嚴。
他可以敗，卻不可以受人憐憫。
而他現在又不能死，因為嚴三還等著他的消息。
所以他走了，他也隻能走。
慕白開始懂事時候，九叔成名已久。打從慕白懂事以來，他就沒有見過九叔出手。
寧九輕描淡寫地化解了柳菲琳信以及慕白致命的殺招，卻在九叔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後默然離開。
這無疑證明了一點，九叔的身手實力遠在寧九之上，更遠在慕白他們三人之上。
慕白不禁對眼前那個一年到頭都是穿著汗衫短褲拖鞋的老頭，產生些敬佩起來。
或許並不能說是產生，而是想起來要敬佩起九叔來。
九叔一直是那種放蕩不羈，或者說是隨遇而安的性格，這很容易讓他周圍的人受到迷惑，忘了他曾經也是叱吒風雲的人。
誰又能想到一個天天穿成這樣，蹲在公園石凳邊搶紅包的人，卻是一名武藝高強的人呢？
天底下有多少人習武，慕白不知道，可是能夠讓所有人都記著的武者，國內恐怕不多，九叔自然算得上其中之一。
這樣的人，從來都不會被遺忘，被輕視。
慕白之所以遺忘了那份尊敬，不過是因為他一直認為九叔都是站在自己這一邊，而不是對麵。
否則，慕白也不敢有一絲遺忘，他是九叔，是不容許別人侵犯的九叔。
九叔帶過來的人已經衝到了莫上風帶來的人身後，對方還來不及匯報，更來不及開槍，就已經被一個個放倒，用的不是槍也不是炮，而是傳說中的飛鏢。
那些飛鏢從他們手裏發出，就像長了眼睛，對方開槍需要抬手瞄準，他們手上的飛鏢似乎直接從腰間的行囊中射出去似的，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飛鏢射出去，哪裏最致命就往哪裏去，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更沒有一把飛鏢落空。
一個人開始接觸槍這東西，至少要到十一二歲，等到他學會開槍，能夠例不虛發，至少要有五年到十年的練習。
期間還要學會使用其他款式的槍，還要不斷鍛煉身體，增加身體四肢的平衡能力和出手速度以及反應能力，這樣才算是一個很好的槍手。
而對方那些人卻絕不能稱為真正意義上的槍手，他們不過是實力比較出眾的雇傭兵罷了。
但是九叔帶來的人，那些發出飛鏢的人，從會走路就開始摸飛鏢，他們不需要接觸其他武器，更不需要有很強的抗擊打和擊打能力，他們隻要把飛鏢出手快、準、狠就已經足夠。
對方死在飛鏢下並不奇怪，如果他們沒有死在飛鏢下，那才是比見了鬼還要奇怪得多。
此時，莫上風身邊隻有李乘風一人，所有他雇傭來的人已經死絕，一個不剩。
莫上風隻能停下，隻能回頭，看著徐徐走上台階的九叔。
九叔一邊走一邊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到這裏來？”
莫上風淡淡說道，“當然知道，你不也知道我為什麽到這裏來嘛，我們雖然目的不一樣，卻可以一樣，你要找的人我可以讓他放過。他一定會同意的，因為他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總是要看到結果的。”
直到這時候，莫上風依舊能夠讓自己保持在和對方平等對話的層麵上，的確是一個不簡單的人。
九叔不置可否，“我調查他已經差不多半個月，卻始終沒能夠找到他的蹤跡，他的確不簡單。”
莫上風笑道，“名滿天下的九叔也不簡單。”
莫上風的話，聽來像是奉承對方的一句話，卻暗含了另外一層意思，隻有那位站在莫上風背後沒有現身的“他”，才是九叔真正的對手。
他在告訴九叔，他不過是一枚棋子，一枚對九叔夠不成威脅的棋子。
九叔豈能沒有聽出對方的意思，對方把一頂高帽恭敬地戴在自己頭上，還把一個始終沒有出手的人丟出來給自己，卻讓自己沒法對麵前這個已經出手的人下手。
這樣的智慧怎麽能說不高呢。
九叔隻能歎了口氣，“你走吧，這裏已經沒有你的事情，如果你不願意走也可以，我送你走。”
放就是不放，不放就是放。
九叔反過來把問題踢回給莫上風，如果莫上風離開，必將受到背後那個“他”的責難。
如果不離開，正好給了九叔出手的理由。
莫上風再沒有話說，對方已經把他能走的路限製死，無論選擇哪一條，他這次過來都已經算是失敗。
上一次失敗，他折損了上百精英，那是他急功近利的失誤造成的。
而這一次失敗，是敗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是他的能力有限造成的。
兩次失敗後，恐怕莫上風以後再想涉足魂靈界，已經不太可能。
慕白看著九叔信手之間，不僅化解了寧九的阻攔危機，更是破壞了莫上風的計劃。
這樣的實力和算計，已經不是慕白現在能夠匹及的，九叔終究是九叔，慕白想要追趕上去，恐怕還需要多加磨煉了。
“如果九叔您能夠讓我完成這次計劃，無論您開什麽價，我都答應您！哪怕賠上我全部身家我都在所不惜！”
莫上風終於平靜不住，有些歇斯底裏起來，可他又不能反抗，隻能掙紮。
九叔淡淡說道，“我的話已經說完，我的條件也已經開出來，你應該是回答我你選了什麽，而不是給我建議。我希望你下一句說出口的話，就是你的選擇答案。”
莫上風閉上了嘴，腦門上手上渾身上下都開始冒出汗水來，身體也開始不斷顫抖起來。
對方不僅限製死他的路，更限製死他的嘴巴，他還能怎麽樣呢。
死？他不甘心。
不死？那結果和死了有什麽區別，多了一口氣罷了。
“你們誰也走不了！膽敢闖進戒魂山禁地，殺無赦！”
就在這時候，平台上快步走出一行人來，為首一名黑袍人冷聲衝著台階底下眾人嗬斥出聲。
慕白循聲看去，心中突然生起一陣無法抑製的狂潮來，當即驚詫出聲。
“麒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