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重回劍塚 上
“師傅你來吧!”玄嘯鏗鏘的聲音彌漫在這片山林之中,他此時也終於明白,自己再也不是曾經那個父母羽翼之下的雛鳥,父母已至中年,更有愛人遙在外相望,他不知自己何德何能得此幸運,但是現在的他卻清楚地知道——除竭盡全力的拚命外,早已別無他選。
“玄嘯”劍塵口裏輕喊著喧囂的名字,陷入沉思,他承認他有賭的行為在裏麵,雖然他有很大的把握賭贏,但是他卻沒有料到,玄嘯竟然如此判若兩人,仿佛是那深埋在土裏的朽木,在那麽一瞬間便化為了參巨樹!
其實,世事都是這樣,沒有誰生來便是強者,也沒有誰生來就是弱者,更沒有誰生來便已注定失敗,其實,這隻是世界給你定義了一個屬於你的起點,畫了一道適合你的跑道,規劃了一個屬於你自己人生的重點,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完美的替代另一個人,隻是大多數人最後妥協在了所謂的現實之中,所謂的無法改變之中,但是不試試又怎麽知道呢,誰不怕痛,誰不怕死,誰不怕失去,都怕,而我之所以不怕,隻不過是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期望那沉浸許久的沉默背後,所爆發出來的震撼與怒吼,玄嘯心中思緒萬千,一抹一抹的想法從大腦中流淌而過,或為激昂,或為悲傷,但是如同世界河流萬千,最終的地點都是大海一般,所有的思緒在最後,匯聚的,是那堅韌的意誌,是那不言放棄的勇氣。
“師傅,來吧!暴風也好,驟雨也罷,刀刻,刃刮,萬箭穿身!都不及我此刻這顆屬於我自己的強者心!”字字堅定,句句誅心,一言一字無不撼動著劍塵的心,隱約間他甚至產生了一個錯覺,這個孩子竟是那麽的光芒萬丈,這孩子的肩上是世界,是穹宇——隻是,這一切對於一個十六歲的孩子是不是未免太過了。
“啊~~~~”目光遠去,淒慘的叫聲又驚起了一群飛鳥,而這種場麵,在一次又一次的循環中,直至色漸暗。
入夜,明亮的營火在叢林中升起,一老一少坐在篝火的兩旁沉默不語,低頭整理著地上的雜物,半個時辰之後,稚嫩的疑問聲,終於打破了這份寧靜:
“師傅?原諒徒弟的疑惑與不理解,我實在無法領會到為什麽我們要在這個地方露營?師門不就在一旁麽?”
“嘿嘿嘿,今晚上有禮物給你,一份大禮哦,我怕你的師兄們我偏心,所以故意選在野外,而且”
“而且什麽,而且什麽啊師傅!”
“嘿嘿嘿,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你一定會感謝我的。”任憑玄嘯,百般困惑疑問,劍塵依舊故作神秘,隻是直至劍塵離去的那一,也沒有人知道,某夜裏,一老一少在篝火旁,把酒言歡,而老人口裏不停地道你一定會感謝我的,但是心裏的卻是——我不管你恨我與否,理解我與否,我卻知道,故事的最後你一定會感謝我的,隻是故事的前奏過於漫長,而且我聽聞,你的母親,董芳,好像得了癌症,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趕得上見她最後一麵,但是即便不能,我也堅決不能放你回去!你有很重要的任務,經過那一次離開這個世界,我仿佛隱約記起我們有著一個很可怕的敵人,而且給我們的時間明顯不是很寬裕了,我必須在災難來臨之前把你培養出來,而且,關於你母親的病症,我其實可以醫治,但是我卻不能出手,因果二字豈是兒戲?等你站的越高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的可怕,而能救你母親的隻有你,但是如果時間上沒來得及,為師隻能聲抱歉了,即便你恨我也好,憎我也罷,甚至你永遠無法釋懷,有緣則聚,無緣則散,緣深則糾纏一生,緣淺則萍水相逢,孽緣也好,善緣也罷,終是緣,預言之子??哈哈哈我這老頭子,忘記了多少東西!
“來師傅!幹!哈哈哈,不過話回來,你給我喝的是什麽?不似酒水更不似果飲,但是卻讓人流連忘返,身心愉悅而難以自拔,再加上這肉,香氣迷人,入口則化,讓人甚是迷戀!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哼,孩童,哪來那麽多疑問,吃你的喝你的便是,這場宴席,是隻屬於你我的宴席,恐怕即便你未來登峰造極,但是窮其一生,再也無法食得此宴!”
“哇,師傅,有沒有你的這麽稀奇啊!假如我以後比師傅都強大,這千年萬年我還就不信再吃不到一次這肉?!”
“哼,果然孩童,為師跟你保證,這肉這飲,對於你我來,絕對是隻有這一次!”
“切,師傅淨會吹牛逼,那你能告訴我到底是何物如此稀奇,無盡的寰宇中”言語中的玄嘯,突然感覺到一陣很大的睡意襲來,無可阻擋的睡意瞬間湧上了玄嘯的全身,疲憊、酸軟、困乏、但卻溫暖,如同堂與地獄的交接,雖苦卻不痛,雖舒卻不迷,睡意如同浪潮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衝擊著玄嘯的心靈,最後更是滔巨浪徹底將玄嘯掩蓋,睡過去之前,玄嘯的最終,還在呢喃著剛才的話語——“無盡的寰宇中僅此一份呢?”是的,玄嘯臨昏睡過去之前都不相信,這世上有何物,竟然是無盡寰宇中的孤品!
“唉~~其實,連你師父我也不記得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了,隻是我感覺冥冥之中在指引著我,告訴我,今一定要將這些東西給你,而我?或許都成為了提線木偶了吧,我沒有記憶卻有動力,沒有目標卻有方向,而我唯一的動力就是你,唯一的方向就是竭盡全力的把你在最短的時間內培養至可以獨當一麵。”劍塵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出了這句話,隻是玄嘯永遠不會聽到這句話了,隨後劍塵扶手一揮,山林裏瞬間彌漫起了濃霧,經久不散,而玄嘯,就蜷縮在這濃霧的中央,其身旁的篝火卻是經久不息,而劍塵則拖著疲憊的身體消失在了這片山林之中。
時光流逝,如白駒過隙,馬不停蹄,卻又了無痕跡,他沒有因任何人而停下,也沒有因任何事而倒流,更沒有因任何物而加速,不急不慢,卻無人能擋。
玄嘯感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看見了那個王家,也看見了那個黃家,看到了那九位將軍,也看到了能一劍開的王元帥,看到了他們的童年,也看到了他們的末年,看到了王家數萬鐵騎,橫掃疆場,也看到了九位老將身首異處,然而這一切,在他醒來之後卻變成過眼雲煙,無跡可尋。
“嗚嗚~~~好舒服啊,這一覺睡得,啊~~咦這是哪裏啊?”玄嘯剛醒來引入眼簾的便是濃濃的火光環布周邊,但是這火一點不灼熱,反而盡顯溫暖。
“卡巴~~卡巴~”隨著一陣活動筋骨的聲音,玄嘯緩緩地站了起來,隨著他的站立身邊的火焰,緩緩地收進了體內,而此時終於發現,玄嘯比之之前長高了一大截,整個身材精壯無比,膚色呈現一種偏白的黃種人膚色,最關鍵的確是——
“臥槽,我他嗎衣服呢!”
“師傅,您意思,我這一睡睡了兩年??”玄嘯的醒來,劍塵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隨即便來到了玄嘯身邊,看著沉睡了兩年終於蘇醒的玄嘯,劍塵眼中滿是滿意之色,畢竟玄嘯除去鞏固了自身的根基之外,其修為也是驚人的達到了兵級巔峰,距離將級也僅剩了一步之遙!
“如何,玄嘯,感覺如何?”劍塵向玄嘯提出疑問,隻是玄嘯並不知道,為何劍塵的神色之中透露著一絲焦急,本打算用賦,去感應一下的,他也放棄了,心中所言——若是事事不問則知,那麽生活也太過乏味了,這種東西輕易不要用的為好,萬一抑鬱了豈不就虧大發了。
“感覺如何?感覺還好啊,就是好像覺得自己應該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什麽夢??”看著劍塵眼中的希冀,和渴望,玄嘯感覺,或許他這個夢對劍塵師傅很重要,本來的不打算實話了,但是轉念一想,欺師之事又做不得,最終還是實話實了:“我不記得了,一點都不記得。”
“唉~~就知道如此,不過~~不提這些了,走,為師回師門給你開慶功宴,歡迎你的回歸,待宴席散去,我就帶你去劍塚,你也該回家了,來把衣服先穿上,陪為師回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