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舊事無關風和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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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見段傾城冷著一張臉不說話，他也不好意思再調笑下去，見好就收了。


  “別這麽嚴肅嘛，我隻是說笑而已，咱倆還沒到翻窗戶的那一天.……他說。她冷了臉，頗覺無奈道：“你不會有那一天的。“為什麽？“我明天就找人把窗戶封死！“呃……沈玉聽得有點兒愣，把窗戶封死？她怎麽能如此絕情呢，連個窗戶都不給他留，真小氣。“行了，說正事吧。她正色道：“我聽紅葉說老樓主病重，最近情況如何？“這人一老就容易生病，誰也沒有辦法。他搖頭說道：“不過幸好有紅葉姑娘細心照料，現在並無大礙。“是嗎？那就好.……段傾城點點頭，並沒有繼續多問什麽。“不對啊，沈玉狐疑的瞧著她，奇怪道：“傾城你不關心我也就算了，怎麽會突然關心起我們家老頭子來了？“我就問問，沒有別的意思。她麵色平靜的說。“不對，你想問的問題，肯定沒這麽簡單……他十分肯定的否定了她的話，因為他認識的段傾城，可不是一個會莫名其妙的去關心與自己無關的人。“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懶得拐彎抹角了。段傾城頓了頓，神情認真的看著他，“我想知道舍利子的下落。“佛骨舍利？沈玉一頭霧水的看著她，不明所以，“我怎麽會知道佛骨舍利在哪裏……“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不勉強。段傾城轉身欲走，心底升起一絲不快，這人明顯是在跟她裝傻充愣。“誒，你別走呀！我不是不想說，而是這些機密問題隻有老頭子一個人清楚。他幾步追了上去，“也許我可以幫你找找……段傾城終於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他，“你此話當真？“那當然了，我什麽時候騙過你？隻不過嘛.……沈玉欲言又止，對她笑得越發邪氣。“隻不過什麽？段傾城擰眉，他又在盤算什麽陰謀。沈玉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道：“要我幫忙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莫說隻是一個條件，隻要你找到舍利子，就算十個條件我也應你。她也沒多想，一口定下了承諾。“十個條件？你說真的假的？沈玉驚了，一個條件突然變十個，這回是他賺了。“隻要你辦得到，什麽條件都不是問題。段傾城在心中暗自鬆了口氣，因為這世上除了這佛骨舍利一顆難求，至於是稀世珍寶還是絕世美人，就沒有她弄不到的，自然也不擔心沈玉會獅子大開口。“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不能反悔！沈玉再一次提醒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她保證道。他皺眉，“但你是女子……“女子怎麽了，女子不行嗎？段傾城明顯不太喜歡他對自己的質疑，女子就不能是君子了？“行行行，你說什麽都對。他附和道，她願意當君子就君子吧，他沒意見。“那我現在能提第一個條件嗎？他問。她點頭，“可以，你要什麽？“我餓了，我要你陪我吃飯……他說。“你說什麽？段傾城有點錯愕，吃什麽飯？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我說我要你陪我吃飯！他理所當然的說：“我一大早就往你這跑，還餓著呢.……“既然如此，我命人把飯菜送來，你可以慢慢吃。她說。“我不，我就要你陪我岀去吃，這麽簡單的事情你不會做不到吧？“換別人難道不行嗎？她難得好脾氣的問道。“當然，不行。沈玉搖頭，完全沒得商量。段傾城不說話，眉頭也擰得更緊了，因為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她剛才不小心把話說得太草率，以致於又給自己招來了麻煩，誰曾想他開的條件如此奇怪？即便她心裏有無數個不樂意，終究還是硬著頭皮和沈玉岀去了，因為現在隻有他能找岀舍利子的下落，隻是去吃頓飯而已，無傷大雅。但事情遠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簡單，當她站在京城第一酒樓的門口，聽著從裏麵傳出的嘈雜之聲時，她心底多少有些不舒服。不就是吃個飯嗎？這排場未免也太誇張了些。她一向不來這種魚龍混雜之地，雖然她今天是一身男子裝扮，但是人多眼雜，難免被人認出來，況且與她仇深似海的人何其多，萬一動起手來可就麻煩了.……“傾城？沈玉見她發呆，在她麵前揮了揮手，“想什麽呢，這麽入神。“沒什麽，不是吃飯麽，進去吧。她目視前方，極為冷清的回應了句，一抬腿便進了酒樓的大門。沈玉看著她冷清的背影漸漸沒入酒樓的大門，臉上的笑容變得異常的柔和，“想讓你陪我岀來走走可真不容易……酒樓的掌櫃是個謙和的中年男子，雖然穿著稍顯樸素，卻不失氣度，一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眼裏時而流露岀幾分精明。掌櫃親自領著沈玉和段傾城上了樓的雅座，對二人態度及其恭敬，還特地命人送來一壺上等楓露茶，就連菜品也像是精挑細選過似的，精致，素淡，卻色香味俱全。段傾城有點意外，因為這些菜色大多都是她的口味。她默不作聲的打量著沈玉，但凡有眼力見的人都能看出來，能讓第一酒樓的掌櫃親自招待的客人，身份肯定非同一般，而這個客人不是別人，正是沈玉。她一手拈著白玉茶杯，神情淡漠的飲了一口楓露茶，楓露獨有的清甜回蕩在舌尖，滿口生香。兩人沉默了半天，她暗自歎了口氣，繼而開口打破沉寂，“你倒是不避嫌，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天機樓少主.……“這還真不能怪我。沈玉對她無奈的聳聳肩，“老頭子以前接過一單交易，這個交易的對像嘛，正好是現在這位掌櫃。“原來是這樣，難怪。段傾城眸色微恙，瞬間明白了什麽，“一直聽說第一酒樓背後還有一個主子，沒想到會是天機樓……“這些都是你自己瞎猜的，我可什麽都沒說……沈玉尷尬的笑笑，她也太聰明了，什麽都能一眼看透，看來他以後在她麵前還是老實一點的好，免得什麽秘密都被她看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