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為愛犧牲
許市長這話說得很淡然,聽到在場官員耳中時,卻有著大不一樣的感受。有的人在思索,有的人在尋找,也有人在難受。戈喬華就是感覺難受隊伍中的其中一人。不少人都在說,說他是利用老子的權勢,硬從龍若海的手中搶到了大隊長的職務。這種話,讓他無言。
還有一個難受的人,那就是正好趕到現場的魯光淦。市長的話,讓他很不是一個滋味。怎麽自己一升官,原來堅如磐石的大本營就變得這樣混亂不堪。許市長又揀在這個時候提到了那個臭小子,這是什麽意思?
對那些應該到位而缺席的領導,許市長都沒有任何反映,卻拚命在乎這小子沒有到場。聯想到自己在省廳開會時,郭局長那副不苟言笑的冷臉。魯光淦隻能在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怎麽就看輕了這小子呢?”
此時的他,有苦說不出,也沒有時間說。他必須麵對眼前的人質危機。
五樓的談判沒有任何進展。負責談判的專家,苦口婆心地說得口幹舌躁,陳小山就是不回答。有道是萬事不開口,神仙難下手。談判專家一邊口舌如簧地繼續勸說,一邊無耐地在搖著頭。
“怎麽辦?罪犯是油鹽不入。”已經趕到現場的魯光淦,也是急得直跺腳。原來充當指揮長的副局長,看到他到了現場,樂得輕鬆,速度很快地交下了肩頭的擔子。
這個時候,一輛警車呼嘯駛入了校園之內。看到車中人走了下來,先一步到達現場的穀中天眼睛一亮。脫口說道:“是龍若海,是這小子,讓他上。”
就連許鵬程,也看到了急步往臨時指揮中心這邊趕的龍若海。他注意到場中好多人,都流露出了解脫與輕鬆的神情。心中暗道:“能讓這麽多人,都對他充滿信心。真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後還得讓兒子和他加強聯係才對。”
魯光淦的臉上也有了笑容。隻這種笑容,多少有那麽一點苦澀的意思。自己對人家進行百般打壓。到了關鍵時刻,卻又希望人家來救駕。實在是有點羞赧嗬。
到了這個時候,也容不得多想什麽。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當即叫人將情況告訴龍若海,並讓他接過了談判的位置。
在無數雙眼睛的矚目下,龍若海一步步地登上了五樓。看著他的背影,許鵬程在點頭讚許,葉嬋娟的爸爸葉誌遠也在激動。女兒的安危,就要看這個還沒有被認可的男孩子表現啦。
“上去了,上去了。”有人在報導校園內的情況。
站在校園大門外的‘老夫子’和葉嬋娟的媽媽,隻聽到有人在喊叫,就是不知道學校裏麵的情況。隻好拉住負責交通管製的交警陳隊長問消息。
陳隊長認識‘老夫子’,知道這也是個名人。當即解釋說:“是我們公安局的‘龍神探’上了五樓。有他出馬,肯定沒有問題的。”
聽到陳隊長說到‘龍神探’,‘老夫子’好奇的問道:“是不是刑警支隊那個叫龍若海的孩子嗬?”
“是嗬,是嗬。老爺子,你也認識他。他過去也曾做過我的部下,這小夥子可不是一般地能幹。有他上了樓,你的孫女肯定沒有問題。”陳隊長已經知道,‘老夫子’的孫女成了人質,當然要盡力說好話進行安慰。
看到龍若海在這危難時刻挺身而出,魯祥雲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似乎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窩囊,也不是那樣沒有血氣。宋丹青則是笑靨如花的回憶著往事。她仿佛又看到了當年那個救自己出險的龍若海。
龍若海不知道別人的想法,也沒有精力去考慮別人的思維。他唯有一個目標,就是要救自己的娟妹出險。就是犧牲自己,也不能容忍罪犯的魔爪伸向自己的娟妹。
他不是一個人上去的。了解全部情況以後,他就將罪犯的哥哥陳大山和姑父也一起帶了上去。這個時候,用親情來緩解一下陳小山的情緒,還是會有一定效果的。
“小山嗬,你不能再作孽嗬。人家老師、學生沒有惹到你,人家也都是父母所生,你不能再害人家孩子嗬。”
“孩子嗬,前麵的事錯了就錯了吧,你不能再繼續錯下去嗬。你就當為自己的孩子積德吧。”
….……
一聲聲的呼喚,一遍遍的勸說,終於有了效果。陳小山終於開口說話。他對自己的姑父和哥哥說道:“你們回去吧,男子漢,大丈夫。我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做下了這種事,我就沒有想過活著。”
上樓以後,龍若海一直沒有說話。他一直是站在旁邊靜靜地傾聽,聽陳小山的兩個親人在勸說。終於等到了陳小山說話。到了這時,他決定開始出擊。
“你也能稱之為男子漢?不要讓我把大牙給笑掉了吧。”龍若海用一種不屑一顧的語氣,介入了雙方的談話。臨時指揮部的人,一聽到這種帶有男人磁性的說話聲,就知道龍若海出了手。
“你,你是誰?你憑什麽說我不是男子漢?”陳小山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傳入耳中,感覺到一陣驚慌,還又有一點不服氣。
教室裏麵的葉嬋娟,聽到了龍哥的聲音。猶如醍醐灌頂一般,心中頓時激蕩澎湃。在這最危急的時刻,親人終於來到了自己的身邊。前麵那種為了學生而迸發出來的勇氣,在這一瞬間就蕩然無存。她又成為一個需要別人嗬護的玉蘭花。
“哈哈,這小子終於出手啦。行,這下子就快能看到進展了。”臨時指揮部裏,所有的人都在靜靜等待。聽到龍若海終於開口說話,穀中天朗朗一笑,開心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也許是自己朋友的生命還處於危險邊緣的原因,擠進指揮部的魯祥雲、宋丹青,沒有象以往那樣開心大笑。隻是相互握緊拳頭,在為對方鼓勁。
“你是男子漢嗎?為什麽要威脅女人和孩子!你說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教室裏麵的哪個人傷害到你?你問我是誰?我是警察!”龍若海的語氣依然是很輕蔑的樣子。
“你是誰?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陳小山的聲音有點高昂,好象是被燒到尾巴的貓一樣。指揮部的人心情也為之一緊,害怕這個已經喪失理智的家夥會狗急跳牆。
“既然是男子漢,就不要用女人和孩子做要挾。就不要用這些沒有傷害過你的人,來作為自己活命的籌碼。”龍若海的語氣依然是不慌不忙,一點也不為對方的狂怒而緊張。
“籌碼?你說我用她們作為自己活命的籌碼。我還能活嗎?”陳小山有點不理解,不知道門外這個警察說話的意思。
“哼,你就這麽一點本領。做了事都不敢承認,還男子漢,大丈夫哩?我都為你臉紅。你告訴我,把這些老師、孩子關在裏麵,你是想幹什麽?不就是想用他們作為要挾,讓政府放你安全離開嗎?”
“是嗬,我抓人質幹什麽?是為了自己活命。對,是為了自己活命。”陳小山抓人質,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當他進入教室之後,根本也就沒有一點活命的希望。到了此時,他在龍若海的語言誘導下,活著逃跑的念頭開始萌動。
“我就用他們做人質,就用他們做要挾。你們不放我離開,我就不讓他們活著。怎麽樣,小警察,你還有什麽可說的話?”想到了活,陳小山的思路也變得活躍起來,語言也刁鑽了幾分。
他自以為得計,卻不知道龍若海是暗笑在心。在這之前的陳小山,已經斷絕了生的念頭。對於一個自認必死的人,再多再美好的語言都是多餘的話。
魯光淦也笑了起來。這小子真有本領,短短幾句話就讓對方燃起了活的希望。既然想活,就能改變眼前這種相持的僵局。隻要對方想要跑路,就會有絕大部分人質先行得到解救。
“行,你狠,你厲害。我確實沒有辦法對付你。說吧,你想要什麽交通工具?是自己駕駛嗎?”龍若海的語氣中,出現了一絲無可奈何的聲調。
陳小山感覺到一陣狂喜。他本身不是職業犯罪者,所有的知識,也隻是在電視、電影中看到的。聽到警方真的可以提供交通工具讓自己離開,當然是欣喜若狂。至於離開以後怎麽辦?他也沒有辦法去想。反正是活一天算一天吧。
剛剛高興了一陣,他又迅速轉為泄氣。有了交通工具又能有什麽用?自己不會開也是空喜歡一場。他用試探性的語氣問道:“你們能送我出去嗎?”
“送你出去不是不可以,關鍵是你要放棄人質。”龍若海試探性地拋出了自己的談判價碼。
“我要是能出去,還要這些人質幹什麽?不對,如果沒有人質,這些警察就能把我幹掉。”陳小山的腦海中,也在激烈地運轉。他想不出好的方案,索性就把難題拋給了對麵這個警察。耍賴地說道:“我把人質交給你,拿什麽保護我自己的安全嗬。你想得到美。”
“你又要走人,又不肯交人質。這個問題就不好解決了。再說,你也不可能把這些人質帶在身邊一起走嗬。這事,看樣子沒法子商量。”龍若海也不著急,直接就表達了拒絕的意思。
陳小山一聽這話,有點著慌。對麵這個警察怎麽也不商量,就拒絕自己的要求哩。不行,自己要趕快走人。時間再長,自己的身體也吃不消。萬一被拖挎了下來,那自己就太慘了一點吧。
想到這兒,他就用協商的語氣說道:“那你說怎麽辦?隻要能讓我安全離開就行。”
“這樣吧,我看你也不會開車。就讓我來做你的人質,開車送你離開淮東,你說行不行?”
“你?你往前站一點,讓我看看是個什麽樣的人?”陳小山聽到龍若海說願意開車送自己離開,當然也很高興。但他又怕碰上象張小飛那樣的粗壯漢子。到了那時,自己手上沒有人質,還又打不過對方,那不是白給嗎!
還好,那個警察文質彬彬的樣子,看樣子是個坐辦公室的文職警察。身體的強壯程度,要比自己差上好大一截子呢!行,就這樣做。陳小山剛想答應對方的提議,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你這人怎麽這樣好嗬?為了救人質,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陳小山有點狐疑的問道。
龍若海知道,這個問題不解決,陳小山是不會放心交換人質的。必須要有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讓他心服口服才行。
“為什麽?你問我為什麽。我告訴你,我是為了自己的女人。你為了一個不愛的女人犧牲自己,我為了一個深愛的女人犧牲自己。這個道理,你能聽得懂嗎?”
龍若海的話,讓聽到的人都為之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