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分兵作戰
老沈有點感慨地介紹起了‘紅槍會’。有點惋惜地說道:“說起這個所謂的‘紅槍會’,名字聽起來倒是十分嚇人。讓人一聽以後,以為不知是一個什麽樣的龐然大物,好象是一個黑社會組織似的。其實不然。隻有知情的人,才能清楚這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
說到底,本來隻是幾個在校住宿的學生,興起的一個小團體。說是人多力量大,大家組合到一處,可以免遭他人欺負。他們為了虛張聲勢,特意給自己這個小團體,起了這麽一個自我感覺很拉風的名字。
剛開始,確實是讓他們嚐到了團結的甜頭。學校裏的那些城裏學生,不敢再隨意欺侮他們了,偶爾還能敲敲其他同學的竹杠。如果就這樣的話,也就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出現。時間長了,他們不甘寂寞。開始與社會上的一些無業青年,攪和到了一起。漸漸的就不滿足於在校園的老大地位,逐步走向了社會。”
“哦,照你這麽說,‘紅槍會’這個組織,和那個‘黑龍幫’還不是一個性質哩。”龍若海立即發現了兩個組織之間上的本質差異。
“對嗬。‘紅槍會’本來隻是一些不良學生的組織。後來的變化是因為一個人,那就是現在的幫主劉軍。
剛從勞改農場釋放回家的劉軍,先是投奔了當年一起在農場服刑的場友‘二狗子’。他沒想到當年跟在自己背後喊‘大哥’的小馬崽,現在成了氣候。找到了張躍進這麽一個大靠山,由小混混一躍成了‘天上人間夜總會’的董事長。
他剛回家時,‘二狗子’表麵上很客氣。將他收容到手下當了保安。時間長了,才發現人家對自己根本不念舊情。雖然有飯吃,有酒喝,其實也隻是個跟班的小弟,說得好聽罷啦。
劉軍對這種居人籬下的打手身份,當然是很不滿意。就在這種情況下,他發現了‘紅槍會’這個由半大孩子組成的小團夥,頓時如獲至寶。看上這塊勢力的他,立即軟硬兼施,要將之收攏到手下。那些孩子們,那兒能是劉軍這種老江湖的對手。幾個圈子一轉,就乖乖地成了他的手下。
劉軍再召集了一幫也是從‘山上’下來,不為‘二狗子’所用的牢友。大家湊合在一起,利用學生為他們爭地盤,搶山頭,收取保護費。一時間弄得寧北城裏烏煙瘴氣。
‘二狗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怎麽肯讓人搶奪自己的地盤。從經濟上來說,他不差這麽一點錢用。隻是充滿戾氣的他,就是渴望見血。他要從中謀求快樂,尋求刺激。這麽一來,他立即拉起了‘黑龍幫’。從此以後,雙方就一直是爭戰不休。直接後果,就是導致了春節過後那場導致錢大毛被滅口的械鬥。”
“老沈嗬,你說了這麽久,也沒有說到點子上。龍大想要問的問題,是‘紅槍會’到底有什麽依仗和靠山。”王大為聽得有點不耐煩起來,輕輕用茶杯敲了敲桌子。
聽老王這麽一說,沈全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說話確實是羅嗦了一點,兜了這麽大一個圈子,都沒有說到點子上。他連忙轉口介紹道:“‘紅槍會’本來並沒有什麽大的來頭。隻是去年下半年,我們這兒辦了一家‘豪門會所’。那個姓裘的老板,把劉軍收去當了保安隊長。從此之後,這家夥就抖了起來。”
“‘豪門會所’?你說的是‘豪門會所’!是不是那個在各地都有連鎖店的‘豪門會所’?”龍若海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了疑問。這條信息,對他們來說都有所震撼。三人都不會忘記,那一起在市區引起轟動的跳樓事件。
看到三個老朋友這麽驚訝,沈全斌感覺有點奇怪。克製住內心的不解,繼續說道:“是嗬,是‘豪門會所’。不過這家會所的來頭比較大,是況縣長一手引進來的企業。別看況縣長對張躍進很幫忙,那個老東西想要把會所擠出去,就碰了一鼻子的灰。”
說到這兒,沈全斌又想到自己遺忘了最主要的東西。趕忙補充說道:“會所的老板叫裘一飛,是一個江湖人物。算得上是八麵玲瓏,很會做人。這家夥和寧北政商兩界的關係都很密切。”
聽到沈全斌說到裘一飛的名字,龍若海、王大為和‘小諸葛’頓時都麵麵相覷,說不出話來。
難怪他們三人如此驚訝。裘一飛當時是被判決了十年有期徒刑,算是判得最重的一個人。雖然知道他的背後有人,有勢力,不然的話,也不會讓魯光淦停止對‘豪門會所’的偵查。但沒有想到對方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把人從監獄裏給撈了出來。
對方不但把人撈了出來,還是讓他主持一個地方的‘豪門會所’營業。隻是從市級降到了縣級的場所,看樣子也是對其辦事不力的一種小小懲罰吧。
沈全斌注意到場中三人的神態變化,不解地問道:“怎麽啦,我說錯什麽了嗎?”
“沒有,沒有。你繼續往下說。”龍若海知道時間已經很晚,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牽扯時間。揮了揮手,就讓老沈繼續介紹情況。
沈全斌雖然意識到龍若海有話沒有說,也不好多問。接著自己的話題,繼續說了下去。“‘豪門會所’開張之後,‘二狗子’認為搶了自己的生意。就總是讓‘黑龍幫’的人,上門來找麻煩。裘一飛一氣之下,就來了一個以毒攻毒,把‘紅槍會’這幫人給收羅了過去。
他用了劉軍的人,當然會幫自己這個打手撐腰。這樣一來,才會造成‘黑龍幫’和‘紅槍會’勢均力敵的狀況。一方有張躍進,一方有裘一飛,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麽一來,龍若海才算是明白了寧北黑道猖獗的根本原因。說到底,根子還是通到了況超群那兒。警方是投鼠忌器,擔心會招來縣委、縣政府的不滿。越是放任自流,越是變本加厲。
“沈大,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剛才說的那個‘二排長’,是不是原來曹裏鎮那個胖得象頭豬的朱長富?怎麽又會給人起了這麽一個綽號的哩。”正當龍若海準備討論下步工作的時候,‘小諸葛’又提出了新的疑問。
“哈哈哈,就是他。你們到曹裏鎮破案的時候,看到過這個家夥。他因為收禮,給罪犯開了一張火化證明。本來是要追究刑事責任的。因為有個弟弟在寧南縣當副縣長,這才免去了一劫。把所長職務去掉,就算了事。”
聽沈全斌提到那個當縣長的朱長滿,‘小諸葛’就想到了去寧南取證的情景。口中情不自禁地‘哼’了一聲。還好王大為知道這個內情,輕輕地拍打了他手背一下。
“現在朱長滿調回來,當了常務副縣長。朱長富也跟著水漲船高,恢複職務到城西派出所當了所長。至於‘二排長’的故事,你不是說他長得象頭豬嗎?人家不好當麵這樣罵他,就隻好拐了一個彎來罵。老母豬不是有兩排奶、頭嗎?就是把他比成了老母豬。”
“好啦,好啦,今天就到這裏吧。”看到討論已經岔到了閑話上,龍若海打斷了沈全斌的話。接著,就談起了自己的想法。
“關於下一步的工作思路,我的想法是兩條腿走路,分兵作戰。省廳領導說得不錯,另起爐灶,東方不亮西方亮。
你們繼續專線偵查,明裏要壓住‘天上人間夜總會’不放。一定要‘二狗子’將了解情況的人,給我交出來。不管有沒有作用,聲勢越大越好。至於用什麽辦法?
沈大你不方便出麵,就交給我們王大哥。‘辣手老王’也不是喊著玩的。我估計嗬,毒品上的進展不會太大。但如果能撈到張家為惡的情報,也是不錯的。嗬嗬,說不定會有用的。
還有一件事,我要先說清楚。我們不要隻把目光,盯在張躍進叔侄二人身上。視野還是開闊一點好。我總覺得這個案件別有奧妙,不應該隻是浮在麵上這麽淺顯的東西。
你們還是要在錢大毛的身上多下點功夫。如果能解開剛才說的這幾個疑點,還有他拚命求死的原因。我認為,我們就會大大縮短與目標之間的距離。當然,這一方麵的工作,要隱蔽才行。不然的話,非但得不到有用的資料,還可能會引起對方的警覺。
老沈這一邊要加強暗線的使用。單純依靠公開排查,效果不會很大。這一點,你要親自出馬,抓住不放。還有就是錢大毛死的那天晚上,羅華到底在幹什麽?這一點要見底。請注意,他和徐大勇一樣,都是第一批收到消息的人。”
我的工作,就是從管理入手,廣撒漁網。至於具體措施,不外乎就是查場所,打黑幫。說穿了,就是驅蛇出洞。哈哈,比一比,看看誰先撈取這條埋在水底的大花魚。”
龍若海的工作安排,應該說是中規中矩。他雖然說出了自己思考的部分疑點,但對現場警察反映遲緩和醫院監護不力的懷疑,卻是一字不提。畢竟懷疑一條戰壕的戰友可不是什麽好事,萬一傳了出去,肯定會要引起軒然大波。
從小路的情況介紹中可以明確,信息從醫院那一方麵泄露的可能性不是太大。這麽一來,公、安機關內部先期知道消息的人,就很值得讓人要好好關注一番。
再說,為什麽要揀在現場上倉促宣布對徐大勇的處理決定?除了畏懼張躍進和他背後人的原因外,會不會還有什麽其他的因素?那個打電話的人,還有在現場挑唆的人,又是什麽樣的出發點?
這個決定直接影響了警察去醫院的速度,直接導致了徐大勇不能參加當晚的偵查。也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了錢大毛的生死。是巧合還是蓄意為之?其中的曲折讓龍若海感覺頭疼。
一個是前任局長,一個是自己的副手,還有一個是自己要出手解脫的部下。龍若海現在的身份不是重案大隊長,對這三個人,當然也就不好公開展開調查。
在沒有更多證據的情況下,他也不好讓老王他們展開工作。想到這兒,龍若海揉了揉太陽穴。辦案要受到各種社會因素的牽製,這是讓人感覺最為無耐的事。
龍若海告別了沈全斌之後,一個人走在回招待所的路上。習習的晚風吹來,給他帶來了陣陣涼爽的舒坦。此時反而感覺到,比在電風扇的吹拂下要舒服許多。還是大自然好嗬。左右回到宿舍也沒有什麽事,他就幹脆漫步夜行,順便散一下酒氣。
就這麽一路走,一路回憶著今天一天的經曆。剛才談到的張躍進和裘一飛。嘿嘿,這幾個人真的讓人不可小視嗬。況大哥嗬,況大哥,你這麽精明的人,怎麽會和這些人絞合到一起去哩。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