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溫士鬱見榮櫟去了又來很是意外,聽了溫酌一番話更是震驚。
思索片刻,不免有些奇怪地問:“酌兒,你是如何想到的?”
看來這世子的智商連他親爹都不看好啊,溫酌腹誹道,麵上卻恭敬道:“孩兒近來除先生交代的功課外,閑來無事讀些話本傳奇,其中也有些斷案故事,由此得了啟示。”
襄陽侯很是欣慰地點點頭,道:“開卷有益,你如今喜歡讀書,那是再好不過了。此事為父已經知曉,必讓京畿府尹查清楚了,還你一個清白。”又道,“再過幾日榮櫟就要進國子監了,你兩年不見他,兄弟二人該當多親近才是。”
兩個小輩連忙應承了,從房裏出來時雨已停了。園裏栽的梨樹原先花開的正好,叫大雨一番衝刷,一片凋零,地上積了不少仿若仲春白雪,榮櫟到底是讀書人見了有些觸景生情,心道世事無常,縱是侯府高門看來風光無限,這樣的門第還不是暗地裏被人算計,隻盼溫府莫學了這遍地的梨花才好。
再看溫酌,原先長得似個白麵饅頭一般,如今清瘦了襯著滿地梨花竟顯得冰肌雪腮,有幾分說不出來的風姿。隻是他麵無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麽。榮櫟心道這個表弟被人砸了頭倒是砸開了竅,簡直如脫胎換骨一般,實在是造化弄人,隻是同原先一比反倒讓人琢磨不透了。
其實老辣如溫士鬱,早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如女人擁有第六感一樣,政客若是不敏感便無以立足政壇,更何況是坐擁聖寵呢。溫酌雖貪杯好色,以林月娘的姿色尚不至於使他色令智昏。襄陽侯世子的名聲固然不怎麽樣,卻是什麽樣的女人得不到?若說這其中沒有旁人的算計,那是打死溫士鬱也不信的。
自殿上下來,襄陽侯府便壞了名聲,溫士鬱不愧他奸猾的秉性,棋高一著,遣了管家替溫酌去京畿府衙告狀,隻告那掖春樓陷害賢良,毀人聲名。
這一招頓時引來眾人的嘲罵不休。這溫酌是什麽脾性,上京孰人不知啊,乃是紈絝裏的先鋒,這會反倒惡人先告狀,真乃厚顏無恥!
不過既然告了狀,自然也有人覺出疑惑,也有人道好歹是襄陽侯世子,要什麽樣的女子不得,這青樓妓子什麽時候如此三貞九烈了,簡直聞所未聞!想必定是有內情的。
這其中少不得暗裏的輿論造勢。
於是這一頭倒的罵名被溫士鬱一攪合,反倒變得莫測起來,著實令京畿府尹愁白了頭。在京畿府當差的無不是想當個太平官的。如今遇著這麽個糟心案子,一頭是工部郎中,一頭是襄陽侯府,雖襄陽侯府威名顯赫,工部郎中也不是那麽好得罪的。
好在京畿府尹柳圓腦子活泛,過了不到半個月,案子便了結了。查掖春樓老鴇為索嫖資使人在酒中下藥,致使襄陽侯世子酒後亂性,奸汙歌妓。案宗交至刑部同宗正司也沒什麽大的毛病,遂稟奏皇帝結案。
自然,無論眾人心裏如何作想,好歹在民間襄陽侯府的汙名算是洗清了。
不說太子聽聞消息又是一場氣悶,倒是二皇子洛王殷鶴晟得知在背地裏很是讚了溫士鬱一回,直說已經潑到頭上的髒水都能隨手擦了抖開去,襄陽侯真乃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