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 152 章
溫酌等了幾日,沒等來洛王殿下,倒把榮櫟給盼來了。同來的還有他那個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大表兄榮杼,生得著實英武,他身量極高,一身的腱子肉,要不是眉眼和榮櫟還有些相似,誰還能想這是丹青聖手榮櫟的兄長?
春寒料峭,即便如此也擋不住學子們對春闈的渴望。先時,鹿州那邊急著催榮櫟回去也是因著老太太身體不佳唯恐有閃失,如今吃了許多湯藥,又被子孫晚輩眾星捧月一般的伺候著,老太太身體也緩過來了,榮櫟自然又被打發到上京來趕考來了。
這麽折騰也是累,家裏亦是對他這個弱質書生不放心,榮杼便一力擔了護送弟弟的任務來了。這一路上雖冷了點,倒也順遂。
溫酌同榮櫟交好,見他來了自然無不歡喜。襄陽侯也不是小氣的,自然又把這哥倆留在侯府裏了。
榮杼隻在溫酌小時候見過他,一路上聽了榮櫟說了他許多八卦,這會對這位表弟也是好奇。恰逢襄陽侯出門會友,世子爺便又拿出洛王殿下送他的西北羊宴客,兄弟幾個圍著暖桌喝酒吃熱鍋子,別提多帶勁了。
這種暖桌子極受溫酌喜歡,乃是個八仙桌,底下有個帶熏籠的炭盆子,跟後世那種日本人用的矮桌不大一樣,可以坐在椅上把腳擱熏籠上取暖,既寬敞又舒坦,幾乎是上京富人家越冬的必需品,隻是頗為廢炭。
不說溫酌,便是溫士鬱同溫酬也極喜歡邀上二三好友圍坐玩葉子戲。
這會既是吃暖鍋子,簡直要把人熱出一身汗來。
榮櫟夾了一筷子羊肉入口,不住誇讚味美,對他道:“雖說鮮字不過魚羊,隻是這魚還好,羊肉少不得有一股子膻味。這羊倒是絕了,一點子腥膻也無,果然聖品。你倒是個會享受的,當初聽說你奉命協查染州那案子,我還著實替你操了一番心呢。”
溫酬一邊給榮杼勸酒,聽了這話,忙對榮櫟道:“櫟哥兒可是想岔了。阿酌那會回京已是心力交瘁,哪兒能想到什麽羊肉來。這可是洛王殿下心疼阿酌特意賞的。”
溫酌被他哥一句“心疼”險些起了雞皮疙瘩,臉上忍不住害臊,對榮櫟一瞥道:“好吃都堵不住你的嘴。隻管吃你的便是。”
榮杼年歲最長,見這倆個弟弟鬥嘴忍不住笑起來,道:“阿櫟這是嘴硬了,心裏是羨慕你建功立業不墮家門威名。來大表哥敬你一杯。”
溫酌連忙起身飲了,又回敬榮杼,隻說他英武不凡,仰慕得緊。
這酒桌上吃飯,陌生人也能吃出情誼來,何況是血脈相連的親友?要不古人怎麽說酒肉朋友呢?再不濟也是個“朋友”不是?
說到武藝,榮杼到底是榮膺大將軍的嫡子親傳,酒足飯飽不由技癢。溫酌同榮櫟兩個花架子便隻得靠邊站了,溫酬失笑道:“大表哥這可是要拿我開刀了?”
原來榮杼慣用的乃是一把雁翎刀,這時不免笑道:“不過切磋一番而已。久聞侯府槍法聲名在外,不如咱們倆試試?”
溫酬亦被他挑了興頭來了,點頭道:“也好。今日正好請大表兄賜教一番。”
幾人說了,便各自回房更衣來到院中一片開闊地。溫酌跟榮櫟穿了裘子在一旁避風處,白易說是來護衛他倆防著誤傷,眼睛卻是目光灼灼,一臉興奮。
溫酬自換了一身天青色勁裝,微微帶笑走過來,從小廝手中接了霸王槍。溫酌怎麽看怎麽覺得違和,心說他哥這麽謙謙君子似的用這麽霸氣的武器,笑得這麽淡定簡直就跟變態殺人魔一樣。再看榮杼更了不得,穿的一身戎裝便過來了。倒是他身畔跟了個青年,頭戴綸巾身著藍褂黑氅,容貌竟有些不似中原人,抱了刀鞘緊跟在榮杼身側。
溫酌不由奇道:“這人誰啊?”
孰料榮櫟一副牙疼的模樣,輕哼道:“他是我兄長的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