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是宣布我死刑吧?
林知語徐徐掀開眼簾,瑩亮的眸子掃向衛晟:“有你這個奸細在,我還能瞞他什麽?”
衛晟一怔,隨即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肯直視林知語的眼睛。
衛晟給歐紹徇通風報信,她隻是裝作不知道而已,拒接歐紹徇電話,不過就是對他生氣,但也沒想過要折磨他。所以衛晟向歐紹徇匯報情況,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不知道罷了。
她不說,難道他們就真當她是白癡嗎?
“這件事你沒告訴他吧?”
衛晟連忙擺手:“當然沒有!孰輕孰重我還是分的清楚的,這麽個大喜事,自然要你親自對他說才行。”
林知語點點頭,拋給他一個‘算你懂事’的眼神。
知道衛晟每次開完會回來都要在書房修改劇本,林知語起來給他騰地方,穿過辦公桌的時候,險些被腳下的地毯絆了一跤,衛晟也驚出了一身冷汗,用從未有過的速度快速來到林知語身旁扶住她。
見她沒事,衛晟才拍了拍胸口,驚魂未定得道:“林祖宗,拜托你趕快和歐老大和好,趕緊讓歐老大把你接走,求你了。你要真出什麽事,我就別想活了。”
林知語本來自己也嚇到了,可是一看到衛晟滿臉驚恐,噗嗤一聲沒忍住笑了出來。
倒是難得看到衛晟吃癟的樣子。
……
最近,衛晟開始籌備拍攝新片,林知語也在他家打擾了太久,這幾天開始收拾東西搬回自己的公寓。
洛淺淺特意從隔壁市的一個小山村趕回來,還帶了大袋剛摘的新鮮果蔬給林知語,當做放她這麽多天假期的回饋。
林知語行李不多,隻用了一個小箱子就將東西裝滿,大部分都是衛晟賣給林州洲的玩具。
在林州洲的房間裏收拾玩具的時候,林知語忽然想,這些玩具就算林州洲不玩了,還可以留給弟弟或妹妹玩,一想到這些,一直以來陰霾的心情好似也好轉了許多。
從得知自己懷孕後的震驚,到慢慢的接受,林知語承認,自己已經有些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
隻是,還沒想起要怎麽和歐紹徇提起。
不過可以想象,他得知這個好消息後的表情。
在正式搬回公寓前,林知語回了一趟盛世。保安看到她時,愣了許久,似乎想不起盛世還有她這麽一號人物。接著林知語乘電梯上了樓,在白雅辦公室門前站定,敲門。
“請進。”
林知語推門而入,原本在發郵件的白雅無意間抬了頭想這邊看來,然後也怔住了。
“知語?!”
林知語想自己該是太久沒有出現了,白雅見到她都這麽驚訝。
林知語笑著走過去,看起來狀態比前一陣子要好許多,臉色看上去也紅潤了一些。
“沒打電話就過來,不會打擾你吧白姐?”
白雅搖頭從座位上起身,為林知語倒了杯水。
放在從前,林知語是沒有這種待遇的。白雅是盛世的元老級人物,帶過太多一線大腕,所以向來都是別人給她倒水喝。
林知語多少能猜到,白雅對她態度的改變,與歐紹徇脫不了關係。
這件緋聞鬧出來,白雅這麽聰明,再回想起當初歐紹徇一次次扶持她,幫助她,定會琢磨透歐紹徇對林知語的心思。
麵對著未來老板娘,白雅這個打工的縱使再大牌,也懂得適時放低姿態。
“怎麽樣,休息好了嗎?我之前跟你說複出的事,你考慮過了沒有?”與公與私,白雅都希望林知語能複出,畢竟她最近帶的這些新人中,隻有林知語有演戲的慧根。
如今這個圈子了,不缺伯樂,隻是千裏馬太少。
林知語猶豫了一下,說:“近期我還想要再休息一陣子。”
白雅有些驚訝:“怎麽?之前聽你的意思不是也想要複工嗎?怎麽又變主意了?”
“呃,有些私事。”懷孕這事,林知語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白雅聽後點點頭,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於是道:“這樣吧,你回頭和歐先生商量一下。我聽你和歐先生的,你如果想出來開工的話,我就給你安排工作。緋聞這件事你就不用擔心了,娛樂圈對這種新聞早就見怪不怪,時間久了自然就消停了。”
白雅沒有強人所難,林知語非常感激。
臨走前,白雅忽然叫住她:“歐先生在樓上辦公室,你不去看看他?”
林知語搖搖頭:“不了,他應該很忙。”
有了這幢緋聞,林知語哪還敢正大光明的去找他,必須適時避嫌。
從白雅的辦公室離開後,林知語就乘電梯下樓,隻是剛到一樓,還沒出電梯,就被來人給攔了回去。
林知語仔細一看,除了桑城還能是誰。
“你幹什麽?”林知語看著桑城堵在電梯門口,直到時間久了電梯門自然閉合。然後,桑城按了頂層的按鈕。
“先生知道您來,讓我下來等您。”桑城不卑不亢的說道。
林知語皺了皺纖眉,倒是沒再反抗。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啟,桑城讓出一步,給林知語讓出通道。林知語自知躲不過,也隻好走出去。
不過倒是沒想到,這一層空蕩蕩的,半個人影都沒有。
許是聽到電梯的聲音,頂層唯一一間辦公室的門立刻打開,歐紹徇穿著黑色的襯衣西褲,除了腕間的手表,一件多餘的裝飾都沒有。
身高腿長的堵在門口,讓林知語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身後的桑城在歐紹徇出現的第一時間,就乘電梯下了樓。
林知語站在原地動也不動,視線在與歐紹徇相對的瞬間,緩緩地垂落,平靜的看著地麵上的大理石磚。
歐紹徇輕歎一聲,緩步走來,皮鞋走路時發出輕微的聲響,在格外寂靜的樓層中,一下一下,格外清晰。
最後,林知語低垂著的視線落在麵前的那一雙黑色皮鞋上,腳尖對著腳尖,距離之近,她清晰的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道。
“就這麽不想看到我?”他微微哀怨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林知語被這個聲音觸動,才慢慢抬起頭,他垂首正深深地望著她,黢黑的瞳孔除她的倒影之外,再無其他。
四目相對,她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一寸寸的變得溫柔起來,那雙眼睛,漂亮的不可思議的眼睛,這時也輕輕彎起,彎成一個月牙似的淺弧。
“要不是保安打電話給我,我就要和你錯過了。”他說。
林知語抿抿唇,沒說什麽,這時才明白為什麽保安看她的眼神很特別,原來早就接到上頭的命令。
“我要是不來的話,你就一直等下去?”
他搖頭:“我告訴自己,隻能到這個周末。你再不來見我,就算是把衛晟家門撬開,我也要把你綁來。”
林知語別過頭,沉默不語。
歐紹徇沒了分寸,對林知語,總是會手忙腳亂。
忽然,他一伸手,軟香入懷,是他想念了許久的感覺。
她十分契合他的懷抱,似乎連同一直空落落的心也隨之填滿。
“我要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他的語氣,帶著一種深入骨髓中的深深無奈。
他有將一個人從地獄拉進天堂的能力,卻每每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無計可施。
也許真如別人所說的,不管那男人女人,一愛上,智商就被拉低了。
林知語沒有回答,但一雙手卻悄悄換上他精窄的腰肢,鼻尖蹭了蹭他黑色的襯衣,紐扣挨在肌膚上,微微冰涼。
瞬間,他笑了。
她的舉動無疑是在示好,心裏還怨著他,但明顯被感情打敗了。
就說吧,陷入愛情的人是毫無理智可言的。
他用手輕輕撫順她散落在背後的長發,問:“你什麽時候從衛晟家裏搬出來,你住在他那裏,我去找你總歸不太方便。”
林知語從他懷裏退後一步:“歐先生,我好像還沒有完全原諒你。”
男人,總是得寸進尺。
歐紹徇知道自己心急了,和她分別這麽久,幾乎比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還長,這讓他怎麽能不急。
“好好好,你想什麽時候原諒我,就什麽時候原諒我。一輩子不原諒我都沒關係。”隻要別躲著不見他,就是被她奴役一輩子,他都甘願。
林知語看著他,表情變得認真,嘴巴張了張,似乎有話要說。
但最後,她垂了眼簾:“你好好上班吧,我先回去了。”
歐紹徇不知道她突然怎麽了,但也隻能說好。
嘴上分別,可手卻始終緊握,似乎生怕她這一走,又要躲個十天半個月不見他。
“我真的要走了。”林知語盯著他的眼睛。
歐紹徇有些失落的歎氣:“那讓桑城送你回去。”
“不了,我還要去個地方,不太方便。”
歐紹徇拉著她的手,幫她按了電梯。
特意騰空這個樓層,為了方便和她見麵,隻是太過短暫,還滿足不了他貪得無厭的心。
林知語站在他的左後側,目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停駐,他的不甘、不願,和不得不放手放任她離開的無奈……
電梯來了,林知語走了進去,一步之遙,他拉著她的手。
林知語猶豫了一下,說:“過幾天,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歐紹徇苦笑:“不是宣布我死刑吧?”
林知語搖搖頭:“不過對你來說,也許是無期徒刑。”
她故意賣關子吊他胃口,歐紹徇知道自己如果想到知道是什麽,也必須等到她想說的那一天。
“你說之前,我可能要買幾粒救心丸來吃。”他自嘲的說道,但也帶著試探。
林知語但笑不語,隻覺得他這副不安的模樣很可憐,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心神一動,踮起腳尖輕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