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你這麽做,明天會上頭條
陳昕終於發現其實男人在感情方麵的發育真的很晚,如果一旦沒有經曆過真正的感情,他們永遠認識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算了,不說我的事了。”歐清揚問:“你在這邊還有什麽需要的嗎?我看池小姐似乎剛生完小寶寶,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你白天不是要上課,我為你請一個保姆來好了。”
陳昕想也沒想就否決了他這個提議:“你不用補償我,你們歐家沒有虧欠我什麽。”
“這隻是你這麽想。林知語,我是真的想要代替大哥照顧你。”歐清揚的語氣真誠,眼神真誠,如果剛和他相識的那時候,能預知到歐清揚會站在她身後想要充當保護著的角色,她一定不會相信吧。
她默了默,半晌說:“如果你真的想幫我,那麽我的確需要你為我做一件事。”
歐清揚立刻點頭:“你說。”
“今天你見到冉冉的事,不要說給任何人聽,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冉冉和君君的存在。”池正宸一直沒有放棄搜找池冉冉,她不想未經過池冉冉的允許,就將她的行蹤給泄露出去。
歐清揚沒想到她這個忙是這個,但是很快,他答應下來:“可以,我不會說的。”
陳昕點頭:“謝謝。”
……
陳昕的編劇生涯並不是一帆風順的,起初她和霍爾教授一起接下了《末日曙光》的劇本創作,但是由於她從未接觸過好萊塢的拍攝方式,所以一直不在狀態。
每天除了刻苦鑽研學習之外,她大部分時間都在被製片方和導演罵到狗血淋頭,甚至有一次當著全劇組的麵,導演破口大罵,甚至讓她滾回中國。
當時,陳昕沒有哭,眼淚在眼眶裏懸懸欲墜,最後被她硬生生的給忍了回去。
她沒有太多的天賦,也沒有很好的背景,她有的隻是時間,時間,時間。
那次之後,每天二十四個小時,她要用二十個小時來學習,修改劇本。霍爾教授也從一開始的欣賞變為恨鐵不成鋼,然後再變成滿意。
霍爾教授說,陳昕將中國人的謙卑與隱忍刻苦發揮得淋漓盡致。
很快,陳昕成為了霍爾教授的關門弟子。
《末日曙光》由三位編劇進行編寫,霍爾教授是主力,陳昕和另一位擅長編寫科幻情節的編劇做輔助。
曆時八個月的科幻史詩巨製終於完成,甚至在殺青那天就被媒體稱為最有可能獲得奧斯卡獎項的熱門影片。
陳昕的名字也登陸在國內大大小小的報紙上,畢竟能夠參與到好萊塢大製作的電影當中,擔任編劇的角色,即使隻是掛名也足夠讓國人為之驕傲了,更何況陳昕是以真才實學才能進入製作團隊當中。
每次談及到這次劇本的製作,她付出的努力和辛苦,陳昕除了慶幸之外並無其他感覺。而這一次的體驗,也給了她足夠的資本闖進國內編劇市場。
有出版社找上陳昕,希望能在《末日曙光》在國內上映的檔口,發行她寫的自傳。
所以陳昕這一次回國,除了將林州洲送回陸家之外,還要和出版社商談版稅事宜。
下午的國際機場,早就問詢陳昕會出現的多家媒體早就等在出口,當然一同等待的還有她之前的影迷和粉絲。
中國人大多都有民族情節,認為陳昕能夠以中國人的身份加入好萊塢是給國人爭光,於是之前很多對陳昕無感或者有些延誤的影迷,瞬間都變成她的粉絲。
陳昕牽著林州洲的手走出安檢口,也有些被眼前的陣勢給嚇到。幸好她此時帶著墨鏡和帽子,才將臉上不太鎮定自若的表情遮掩得十足十。
林州洲也和她相同打扮,不過相對同齡孩子還算是鎮定,微仰著頭,說:“媽咪,這些人都是來找我們的?”
陳昕苦笑了一下,牽著兒子的手走到媒體記者麵前,劃開完美的微笑:“各位辛苦了,我這次回國隻是私人活動,希望大家不要跟的太緊。”
陳昕半開玩笑似的語氣逗笑了麵前的媒體,緊跟著鎂光燈閃起,粉絲也開始尖叫起來。
陳昕配合著簽名,卻婉拒了拍照的要求,不過粉絲也因為和陳昕近距離接觸過所以沒有怨言。
第二天,陳昕走出機場的照片登上了各大媒體的頭條,甚至許多做過功課的媒體將陳昕剛出道時候的照片同現在的照片做了個對比,裏麵的女人無論氣質和氣場上都有很大的改變,但是那張臉,仍是一如既往的未施粉黛,比她真實年齡還要更年輕、更青澀。
陳昕對於自己在國內造成了怎樣的轟動並不太清楚,每次一看到電視機裏有自己的身影就下意識的轉台,因為曾經被各種緋聞打擊過,所以現在更懂得如何應對——不聞不問,才是讓自己沒有煩惱的最好辦法。
然而這次回國,陳昕並沒有回陸家。甚至林州洲都是讓洛淺淺開車送回去的。
她一開始希望自己可以行程保密,沒想到會被媒體得知她要回國的消息,這下鬧得沸沸揚揚,她也有些無力。因為她的工作室已經接到了無數公司和製片方投過來的橄欖枝,其中不乏數十億的大製作,或者大導演、明星大腕加盟的影片。
晚上,陳昕一個人坐在大堂吧等候朋友,期間有幾個影迷帶著她曾經出演過電影的海報來索要簽名,陳昕也耐心的一一簽過。到最後好不容易清淨了一些,剩下的圍觀群眾也被安保人員驅離之後,她才悄悄地鬆了口氣。
“你這樣做,明天的頭版頭條就會寫——‘二線藝人林知語小有成就,就雇傭保鏢耍大牌’的新聞。”
帶著特有的寧氏調侃的語氣,陳昕不用回頭也能猜到是誰,她轉過頭,嘴角仍是壓製不住的輕揚起來:“我寧願希望他們罵我耍大牌,也不要我去哪裏都要一行人跟在身後探頭探腦,好像我是個外星人。”
衛晟笑出聲,脫離方才依靠著的牆壁,瀟灑的走到陳昕麵前,伸出雙臂:“歡迎回來,我的大編劇。”
陳昕也站起來,接受衛晟給她的結實的歡迎擁抱。
雖然嘴上說對這裏毫無留戀,但是一回來她才知道,回來的感覺,真的很好。
“怎麽樣,這次打算一直留下來,還是馬上還要回去?”兩人坐在吧台前的凳子上,衛晟問道。
“五天之後,我就該回去了。”陳昕轉動手中的吸管。
“怎麽這麽急?”衛晟還以為她至少會多留下來幾天。
“老師給我接了一部戲,雖然不是什麽大製作,但是是我所擅長的愛情片,我很想試試,所以要提前回去準備。”她已經慢慢將工作的中心轉移到國外。
衛晟點點頭,努了努嘴,半晌沒有開口。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歐紹徇現在就在好萊塢,甚至利用這一年的時間已經將那邊的盛世分公司帶上了軌道,並且投資了幾部口碑很好的電影。
衛晟想,她一定不希望從他口中得知有關那個人的消息,以免觸景傷情。於是那些話便也沒有說出口,因為他太明白,說不出口的關心其實才是最在乎,那個人會是你心口一塊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稍微拉扯,就會痛苦不已。
衛晟最不願見到的就是林知語好不容易重拾笑臉,然後馬上又被悲傷所取代。
兩人在大堂吧聊到很晚,所幸保安工作做得很到位,趕走了許多不速之客,這才給陳昕和衛晟安靜獨立的空間用來敘舊。
他們談論的話題七七八八,不過大多都是圍繞陳昕在法國的求學和生活,對於曾經那些‘血淚史’,她學會用極其幽默的詞語來形容,甚至談到最辛苦的地方也會一筆帶過,或者根本避而不談。但衛晟卻了解一個連語言都不通的女人在異國他鄉生存有多麽困難,更何況還是那個複雜的名利場。
她最讓衛晟欣慰的一點,是即便無論受到過什麽樣的打擊,遭到過什麽樣的挫折,她眼睛裏的神采仍是一塵不染,唯一改變的,是越來越堅定的態度和執著。
和衛晟聊到大半夜,聊到她這個時差沒有倒過來的人都生出了幾分困意。衛晟又懶得開車回家,於是也在酒店開了一間房住了下來,第二天一早因為還有一場晨戲要拍,很早就又離開了。
陳昕再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一點左右,她醒來的第一件事是打給林州洲,和兒子聊了會兒才起床洗澡。
她今天唯一的安排是在下午四點的時候,和出版社的編輯有約。所以接下來的三個小時是空下來的,陳昕沒有事做,就閑的發慌,在客廳裏轉了幾圈之後,終於想到她可以做的事。
猶豫了一下,她撥出了一組從未打過的電話,很快,電話那邊就傳來男人略帶煩躁的聲音,似乎被工作搞煩了。
“喂,有什麽事就快點說。”
語氣這麽衝,陳昕都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打錯了電話。
她沉了沉,直到對麵又傳來男人不耐煩的聲音,她才回過神想到自己要問什麽:“是我,林知語,我想問一下Selina的畫廊地址。”
對方讓她快點說,那麽她就言簡意賅,連客套話都免了。
但顯然,此時愣住的人卻是對方。
話筒裏傳來歐清揚低低的呼吸聲,很輕也很淺,然後,便聽到他不確定的問:“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