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手術的成功率
歐清揚這個時候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隻是淡淡的揚了下眉尾，卻沒說什麽，從吧台倒了杯咖啡，仰頭而盡。
“大哥.……”歐清揚的聲音似乎有些底氣不足，叫了一聲後，又很快沒了聲音。
歐紹徇將咖啡杯放下，終於看向歐清揚：“究竟有什麽是，吞吞吐吐的。”
在某種程度上，歐清揚還是很忌憚歐紹徇的威嚴的。
他抿唇半晌，才呐呐的道：“大哥，我惹禍了，我是來負荊請罪的。”
思考了一個晚上，歐清揚終於決定還是該來向歐紹徇坦白才行，因為萬一陳昕因此他吐露的那件事而出什麽意外的話，這個責任可就大了。
歐清揚這樣的語氣，在前不久跟他坦白自己沒有瘸掉的時候，歐紹徇聽過。但這一次，歐清揚似乎更心虛。
歐紹徇淺淺皺眉：“到底怎麽回事？和知語有關？”
歐紹徇一語成讖。
歐清揚點了點頭：“我之前說過，傅婭茹找到了配型的匹配者，大哥還記得嗎？”
歐紹徇揚眉，等他繼續說下去。
“這個人，是……知語。我太奇怪知語怎麽會和婭茹掛上關係，所以偷偷拿了知語的頭發和婭茹的頭發做了dna堅定，結果卻是.……鑒定為她們為姐妹。”
歐紹徇似乎也是吃驚的，否則不會露出那樣些微茫然的神情來，但是很快，他找到了症結所在。
“那你所謂的惹禍……”
歐清揚坦白：“對不起，大哥，我沒有考慮周全，就橫衝直闖的將這件事告訴給知語了.……”
歐紹徇忽然猛地上前一步，雙手攥住歐清揚的衣領，目呲盡裂的咬牙道：“你剛剛說什麽？”
歐清揚從未見過這樣的歐紹徇，忍住心裏的懼意，道：“我告訴陳昕，她是.……她是婭茹腎髒的匹配者。”
聞言，歐紹徇倒吸一口冷氣。
歐清揚以為自己就要被歐紹徇的眼神殺死，下一刻，歐紹徇卻突然鬆開了他，向後退了一步，臉色有些蒼白。
歐紹徇的擔心應該和他一樣，陳昕一旦知道自己和姐姐的老公有了孩子，還不知會不會想不開。
歐清揚有些擔心的看向歐紹徇，心裏愧疚滿溢，如果他能多思考一下，或者和歐紹徇商量一下，事情或許就不會發展成為現在這般不可預估後果的情形。
歐紹徇扒了扒短發，有些煩躁：“你還和她說了什麽？”
歐清揚連忙搖頭：“沒有！就隻說了這一件事……不過，大哥，知語告訴我.……”
“告訴你什麽？”歐紹徇的聲音微微沙啞。
“她說她在那場爆炸中受了傷，腦中受了傷，有一個異物現在就卡在腦中的某個部位無法取出。大哥，我是學醫的，如果她這個樣子懷孕的話會很危險，懷孕後期和生產的時候都會造成腦壓升高，如果被異物磨破某根神經或者血管，最容易造成大出血，還有永久神經性腦損傷。”
歐紹徇昨晚剛剛經曆了天堂，此刻卻在經曆著地獄一般的冰冷。
歐清揚的話在他的腦海中不斷重複的回蕩著，雙手雙腿都是軟的，完全使不上力氣，他跌坐到後麵的沙發上，目光帶著滿滿的不可置信。傅婭茹和陳昕是姐妹的事情也就罷了，畢竟老天弄人，他們誰都沒有辦法選擇出身的家庭。而第二件事.……
歐紹徇嘶啞著聲音問道：“那她，有沒有機會痊愈？”
歐清揚看著歐紹徇麵如死灰的模樣也很心疼，搖搖頭：“我不知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是了解的太多，如果大哥想搞清楚的話，我倒是知道有一個人可以幫我們解答。”
歐紹徇雙手插進發中：“帶我去見他。”
……
當初歐清揚來醫院找過劉主任，聽劉主任的意思，似乎很向著陳昕說話，想必他也對陳昕的情況十分清楚了，想著，歐清揚就開車載歐紹徇來到了醫院。
劉主任見到歐家兩兄弟同時出現，非常的詫異，心裏立刻念叨著一定不要是他想象的那樣，是來興師問罪的。
可是，果不其然，歐清揚第一句話就說：“劉院長，我們是來問您林知語的情況的。”
劉院長臉上出現為難的神情：“這，病人的隱私我們是不能……”
歐紹徇截斷對方的話，幹脆利落的道：“貴院最近在拉投資想蓋新住院樓不是嗎？如果劉院長瞧得起盛世，我可以代表盛世出這筆錢。”
歐清揚也驚訝的看了一眼歐紹徇，看到大哥神情嚴肅，連忙幫腔：“是啊，劉院長，蓋新住院樓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更何況上次我大哥因為傅婭茹的事情已經給貴院捐贈了十台最先進的機器。林知語是我大哥的愛人，這你也應該知道，我們隻是想了解一下她的情況，並不想給你帶來什麽麻煩。”
劉院長看了看歐清揚，目光最終落在歐紹徇肅穆的神情上，片刻，輕歎一聲：“我和你們說這些，並不是因為你們給院裏捐了錢或者是什麽。林小姐的病情很特殊，而且她這之後也必須需要家人的照顧，所以.……”
很快，劉院長叫小護士調出了陳昕的檔案：“這個就是林小姐的報告了，這張片子上可以看出異物卡在的位置非常敏感，目前為止卡在了視神經周圍，而且林小姐也說了，最近她也有出現短暫失明的情況。”
歐紹徇聞言，忽然想起了上次衛晟送她來醫院的那次，當時她隻說自己是低血糖，他去拿檢查報告時因為不是直係親屬所以醫生也沒有和他多說什麽，原來那次她就……
“那這個東西可不可以取出來？”歐清揚是醫生，所以很快就找到症結所在。
劉主任點頭：“一年多以前，林小姐沒有懷孕的時候也做過檢查，但是那時候異物的位置很不好，很容易在手術過程中引發大出血，所以就一直擱置了下來。如今異物位置算是比較特殊的，也安全一些，隻是如果手術失敗的話，還是會引發死亡，比較好的狀況就是永久性失明。當然，異物不取出來的話，時間長了，很容易形成腫瘤，到最後結果還是很不樂觀。”
聽到一年多以前，他們就都明白了。
當初陳昕就似乎有心事一樣，整天悶悶不樂，到後來幹脆對歐紹徇說了什麽自己還是愛陸致宇的話，原來那時候她就知道自己的身體不會好了。
她竟然瞞了他這麽久。
歐紹徇隻覺得悔恨，如果當初他能不顧著成全她，而是多去追根究底，現在的情況也許就會是另一番模樣。這一年多的時間，一想起她時時刻刻都徘徊在生死關頭，心就痛得無法忍受。
說什麽愛她，說什麽要在一起，這種事情他都是最後才得知，還有什麽資格說最關心她的人是自己？
“那手術成功的幾率呢？”歐紹徇幾乎是很困難的問出這句話。
“我和院裏的其他幾個腦科權威會診過幾次，現在動手術是不可能的，因為林小姐非堅持要將孩子生下來，所以暫時我們隻能等這個孩子出生之後在做一次詳細的檢查。如果生產過程順利的話，手術成功幾率應該在五成左右，但是痊愈的幾率會稍小一些。”
歐紹徇幾乎不敢去想象，她是如何決定先放棄自己，以孩子為優先的，畢竟，這可是他的一條命！
歐紹徇一句話也不說的走出了辦公室，劉主任一頭霧水的看向歐清揚，而歐清揚卻緊蹙著眉頭，他知道今天對歐紹徇的打擊簡直太大了。
同時，桑城接到了歐紹徇打來的電話，歐紹徇的語氣同平時不大一樣，就像是垂死的老人一般聲音枯槁，桑城幾乎要以為歐紹徇的病情變得更嚴重了。
“桑城，幫我去知語的公寓盯著她，她有什麽舉動的話，立刻打電話來跟我報告。”
桑城不明白歐紹徇這樣安排的意味，但還是答應下來，開車來到陳昕的公寓樓下，進行監視工作。
其實歐紹徇並不是想要監視陳昕，而是擔心她在得知這一切後，會不告而別。
她現在的身體，如果真的走了，一個人該怎麽生活下去？
現在很想見她，很想對她說聲對不起，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但他還是讓她懷上了。
他滿口仁義道德，可是到最後卻讓她承受這麽大的壓力，為他生下孩子，歐紹徇如今對自己的隻有鄙視和憎惡。
開車來到江邊，河麵不太平靜，冷風夾雜著潮濕一陣陣的向臉上襲來，他坐在椅子上，背靠在椅背，望著不斷掀起波瀾的江麵。
等到歐清揚找到歐紹徇的時候，男人仍動也不動的坐在那裏，宛如雕塑。
“大哥，我們回去吧。”歐清揚知道這一切他雖然不是罪魁禍首，卻是因他而起的，他說：“我在國外認識很多這方麵的權威，等知語生下寶寶，我們就立刻為她做手術.……”
“讓我冒著會永遠失去她的危險做手術嗎？”歐紹徇目視前方，眼中布滿滄桑。
歐清揚沒了聲音，這種可怕的結果誰都不願意它會視線，卻又不得不考慮。
忽然，歐紹徇站了起來，身體輕微搖晃了一下，就朝著車子走去。
“大哥，你去哪？！”歐清揚緊張的問道。
歐紹徇沒有停下腳步，而是說：“去找她。和她說sry。”
並且告訴她，無論發生什麽，他都會一直陪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