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有了女兒就不愛我了
歐紹徇攙扶著陳昕走出醫院,強烈的陽光直射她的眼睛,而陳昕也的確感覺到了一束不算明亮的光線,劉主任說這是好現象,對光源敏感,這說明她在漸漸康複。
兩人剛走下台階,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們又見麵了,小姐。”
聽到這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陳昕隻覺得熟悉,她回過頭,這才注意到自己現在什麽都看不到,隻好對著聲音的來源處笑了笑:“是您?真是太巧了。”
同時,歐紹徇也在打量著麵前的男人,非常俊朗的中年男人,不過看起來似乎隻有四十歲上下,顯得異常年輕。這人身上的西裝襯衣對歐紹徇來說並不陌生,凡是有些低位的人都喜歡純進口的手工西裝,這不是說明了自己的權勢,更彰顯了自己的品味。
顯然,這個男人的品味不僅十分出色,眉目俊逸出塵,倒是像極了盛世一個正當紅的藝人。
歐紹徇是見慣了各種‘美色’的,不過此時還是不由得對這男人身上散發的氣場和氣質讚歎一番。
似乎察覺到歐紹徇的打量,男人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對歐紹徇輕點了下頭,很得體的微笑了一下。
歐紹徇則回以相同的微笑。
“沒想到小姐隻憑聲音就能記起我,真是榮幸之至。”那人笑著調侃道。
陳昕唇角暈開一抹淺笑:“您去喂鴿子嗎?”
“不,我侄子現在去給我辦出院手續了,我今天出院。”
陳昕點點頭:“那真是恭喜您了。”
男人笑了一下,隨即目光在陳昕臉上遊弋了起來,心中有了主意:“這個送給你吧。”
陳昕看不到,所以用帶著些迷惘的表情轉向歐紹徇,歐紹徇掃了一眼男人手中的東西,對她說:“是一根漂亮的手杖。”
那人說:“我前一陣子不小心摔斷了腿,這是我侄子專門去外國找人為我訂製的。我現在腿也好了,也用不上這個,所以就當是我們投緣,送給小姐的禮物,小姐別嫌棄。”
陳昕有些驚訝,因為她不太喜歡和陌生人第二次見麵就接受那人的饋贈。
而她看不到,所以不知道,這根手杖遠遠不止‘訂製品’這麽簡單。歐紹徇對這些奢侈品雖然不太感興趣,但也能辨識一二,更何況他自己本身也喜歡打磨東西。僅從這根手杖的材料和柱身上的雕文來看,至少也要有六位數才能買到。
“先生的好意,內人心領了,隻是這東西太昂貴,我們不好收下。”
男人聽後,頗為不讚同的搖搖頭:“什麽貴不貴的,隻要是用的上的人,不糟蹋東西,這就不貴!更何況我和這位小姐一同喂過鴿子,還同一天出院,這就是緣分。我也是第一次送給女士禮物,小姐可千萬別傷了我的自尊心啊。”
陳昕聽到男人苦哈哈的語氣,忍俊不禁,知道對方隻是好意,她也隻能點頭:“那就太謝謝您了。”
陳昕很恭敬地結果那隻手杖,歐紹徇則收回攬著她腰肢的大手,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名片,對男人說:“如果先生有用的上我的地方,打電話就好。”
男人接過歐紹徇的名片,看到上麵的抬頭時也不禁挑了挑眉,他一時興起將自己不用的東西送給投緣的女孩子,沒想到卻結實了來頭這麽大的人物。
男人暗暗歎息自己的好運。
桑城將車子從停車場開到醫院門前,陳昕兩人和那人道了別,上了桑城開來的路虎。
陳昕一坐上車,手就不禁撫上了那根手杖,指尖輕觸到花紋時,臉上掛著一抹欣喜:“很漂亮對不對?是什麽顏色的?”
歐紹徇小心觀察她的神態,見她臉上並沒有因為看不見而生出的失落,鬆了口氣,目光掃過她手中的東西,說:“是黑色的,花紋是暗紫色,很漂亮的圖騰。”
“那一定很貴吧。”她抿唇輕歎。
歐紹徇搖了搖頭,聲音倒是充滿了幾分寵溺:“人家不是說了,送給有用的人就不浪費。如過你覺得用著不安心的話,我去找人再給你定做一根,這根就放起來?”
“不用了,這東西買這麽多幹什麽?更何況是人家的一片好意,我也要識趣是不是?”
歐紹徇笑了笑。
“對了,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麽人?聽他說話的語氣就感覺是個很不一般的人。”陳昕問道。
歐紹徇說:“看起來有些麵生,不過我在國內認識的商圈的人不多。若是陸總在了,肯定可以認出來。”
陳昕想了想,點點頭:“這倒是。”
……
Selina抱著小文婧先回了陳昕的公寓,歐紹徇和陳昕隨後才到。剛到家,小文婧就餓了,陳昕連忙著衣服都沒換,抱著孩子就去臥室喂奶了。
歐紹徇怕她害羞,而且剛搬回來還有好多東西需要收拾,隻好戀戀不舍的離開臥室。
Selina正給小文婧疊尿布,見到歐紹徇在一旁忙活,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聲問:“聽說婭茹搬出別墅了?”
歐紹徇手上的動作未停,點點頭:“昨晚搬走的。”
“哎,這個孩子,太死心眼了。明知道不會有什麽好結果,還是一條道跑到黑,最後白白委屈了自己。”Selina感歎了一番,又問:“那離婚的事情怎麽辦了?”
“我已經全權交給劉律師了,如果她同意協議離婚,該給她的東西我一樣也不會少的給她。但她如果不同意的話,就要走司法程序了。”
“你爸怎麽說?”歐昶這些年都將傅婭茹當做親生女兒一樣看待,當初執意要歐紹徇娶她就充分體現了他溺愛傅婭茹溺愛得有多盲目。
歐紹徇頓了頓,說:“這是我的人生大事,而且現在文婧也出生了,這中間又發生了這麽多事,爸他也不想再出手幹涉了。”
“其實你爸現在可比從前懂事多了,剛剛還打電話問我知語和文婧回家有什麽缺的東西,他好叫人補上。”Selina說:“其實我擔心的是知語,她的事業剛剛起步,現在卻忽然看不見了。而且蔣柔彤之前那麽做也太傷她的心了,知語這孩子重感情,我真怕她會想不開。”
歐紹徇這時才停了下來,黑色的眸子掃過Selina擔憂的臉,隨即垂眸,薄唇微微的抿著,須臾後,他才低低的開口:“她不會的。現在她有我,還有文婧,她會堅強。”
Selina見歐紹徇的表情其實也不像語氣那般篤定,歎了歎氣:“就當我多想了吧,這孩子啊,太命苦。”
陳昕剛出院的這兩天,幾乎天天都能見到歐清揚。
歐清揚身為歐家唯一一個有醫生資質的人,成天往陳昕家跑,就跟私人醫生似的。
雖然陳昕和歐清揚以前因為傅婭茹的事而相處不太好,但這麽多年過去了,歐清揚反倒是處處向著陳昕說話了,有時候歐紹徇太主觀霸道,這個不許陳昕做,那個不許陳昕做,弄得陳昕覺得自己沒有人身自由,通常這時歐清揚就會立刻出現,劈頭蓋臉的把歐紹徇數落一通,絲毫不顧歐紹徇鐵青的臉色。
有時候陳昕都覺得,歐清揚才是她失散多年的哥哥。
這兩天陳昕鬧著腰疼,歐清揚連忙一大早就趕了過來,聽月嫂說了情況,又打電話給相識的中醫,把中醫請了過來給陳昕按摩,這才稍稍好了一點。
晚上,陳昕留他在家裏吃飯,因為身體情況,她已經很久沒進過廚房,按照歐紹徇的話說,廚房太危險,所以禁止進入。
保姆把飯做好端上了桌,陳昕見歐紹徇還不來,想打電話給他,這時房門的門鈴就響了起來,歐清揚自告奮勇去開門。
“大哥,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歐紹徇瞄了歐清揚一眼,進屋將外套掛好,一麵問:“今天醫生來過了?”
“恩,給知語看了一下,沒什麽事,就是身子虛,多補補就好了。”
歐紹徇剛想說話,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麵顯示的是陳昕的名字。
歐清揚也看到了,說:“她在臥室裏給你打電話呢,估計還不知道你來了。”
歐紹徇點頭,掛斷電話:“每個星期都請醫生來給她看一下,她不喜歡去醫院,所以隻能讓醫生上門了,這方麵你多安排一下。”
“我知道了,大哥。”
歐紹徇走回臥室,推開門,就看到陳昕扶著牆壁十分緩慢的朝門口走。
似乎聽到開門聲,她的腳步一停,朝著這邊抬起頭來:“是紹徇嗎?”
這些日子,她已經習慣了身處黑暗,隻是偶爾行動不便,但也漸漸開始適應了。
歐紹徇每一次看到她強迫自己在沒有其他人的幫助下努力去適應這種生活,就覺得心疼。隻可惜,他不是妙手回春的大夫,隻能任由她繼續這樣下去。
有時候他也是逼自己不要去幫忙,因為他不能時時刻刻的陪在她身邊,讓她產生太多依賴,反而是害了她。
短瞬間,歐紹徇就收起了百種心思,勾了勾唇,讓身上散發出輕鬆地感覺來,因為陳昕最近感覺特別靈敏,周遭人的喜怒哀樂她幾乎立刻就可以感覺的到。
上前幾步牽住她的手:“恩,我回來了。文婧呢?”
陳昕微微嘟唇:“看,有女兒了就連我都不愛管了呢,第一句話就是問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