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孤男寡女的,不大方便
再經過池正宸身邊的時候,這個男人忽然輕輕地開了口:“冉冉需要一個肩膀,君君需要一個父親,如果我可以全心全意的為他們付出,您又何必阻攔他們到手的幸福?”
池爸沉默了一刻,隨即道:“總之,她們的幸福也不會再你手上,你死了這條心吧。”
池爸也離開了,原地隻剩下池正宸一個人。
穿著黑色的風衣,站在蕭條的大樹之下。
他知道,在做了這一切無法挽回的事情之後,再想贏回她和兒子,恐怕難比登天。
但是論信心、毅力,還是心機,想重新將她拉回身邊並不是沒有辦法,但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她已經不想回來了。
那晚池爸回來後,他就將自己關在臥室裏,池冉冉想和他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和池正宸見麵,也一直找不到機會。
幾天後,池冉冉該去台灣了,不過之前答應了要把孩子放在池正宸那裏,現在見到池爸這種反應也不敢了。
於是她臨走之前打了通電話給池正宸,不過當時他應該在忙,將電話轉進了留言箱裏,池冉冉隻好匆匆交代了幾句,就上了飛機。
到了台灣,池冉冉馬不停蹄的來到了台灣雜誌社的公司總部,和這裏約見了台灣的總編。
因為她曾經是明星的身份,所以對方對待她也多了幾分客氣,很快,池冉冉就和對方約定了幾份稿件,不過最終的合約,可能還要過幾天再敲定細節。
離開雜誌社,池冉冉乘車來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
這裏的房間是池冉冉托人從網上訂的,再加上朋友有這裏的會員卡,所以房費可以便宜近百分之三十,這對現在生活拮據的池冉冉來說非常滿意。
晚上的時候,她給安譫打了電話,安譫也是剛從國外回來,因為前段時間有關他出櫃的消息被傳的沸沸揚揚,他也有幾天沒有走出自己的公寓了,得知池冉冉從大陸專程來到台灣,說什麽也要趕過來和她見麵。
因為安譫在台灣知名度很高,所以是由池冉冉先出麵訂好了酒店的包廂。
等待的過程中,她看到手機上有幾通未接來電。她先打給了池宅,聽池媽說小君赫今天一天都很乖後,才放下心來。緊跟著,她想打給池正宸,隻是這個時候手機忽然沒電了,池冉冉隻好先回樓上的房間,將手機進行充電,然後趕快下樓。
安譫準時到了,緊跟著他而來的男人也包裹得嚴嚴實實。
池冉冉第一次見到安譫傳說中的愛人,她這位現任‘安太太’和現任安譫的男朋友見麵,卻一絲尷尬都沒有。
安譫招呼他們坐下,完全是主人姿態,他的男友Adma對池冉冉也十分照顧,舉手投足都充滿了紳士風度。
簡單的聊了幾句之後,安譫直奔主題:“冉冉,這邊辦離婚手續可能比較麻煩,而且你是算是外籍人士,可能手續要拖幾天才能辦好。”
安譫覺得抱歉,池冉冉卻無意的聳聳肩:“正好我出版社那裏的合約也還沒有搞定,趁這個時間就留下來把手續辦好也不錯,省的以後再跑了。”
安譫熟知池冉冉的性格,向來都是大大咧咧,和她處事,她從不會讓對方覺得尷尬或者不舒服。
Adma聽到池冉冉這次過來是和安譫辦離婚手續,也有些吃驚,安譫之前沒有和他說過這些,今天隻是忽然拉著他來見一見這位幫了他們大忙的恩人。
對上Adma吃驚的眼神,安譫笑得柔和萬分:“我和冉冉說了,等我和冉冉辦完離婚手續,我們就立刻去荷蘭辦理結婚,手續什麽的我都已經安排好了,隻剩下我們過去登記了。”
Adma更顯得震驚,安譫則對自己這個消息造成的效果感到滿意。
一邊的池冉冉看著這兩人相處融洽,更是羨慕不已,嘴角牽出一絲笑意,可不知後來想到什麽,這抹笑意漸漸變得苦澀起來。
Amda是位大學教授,和安譫認識的情形也很獨特。當時,安譫因為要出國拍戲,為了更加了解人物背景於是特意讓經紀公司請來了對那方麵比較了解的講師Adma。兩人一見麵就看出對方是Gay,相處時一來二去也漸生情愫,不過兩人的工作都是要注重名聲以及隱私,所以這段感情隱藏了三四年,到如今才好不容易算是撥開烏雲。
池冉冉聽完兩人的故事已經很晚了,她和Adma算是一見如故,並且約定好了隻要她還留在台灣,隻要Adma有時間,就來陪池冉冉。畢竟安譫現在緋聞纏身,出行不大方便,而Adma和他的關係還沒有曝光,現在還算是自由人。
結束這場聚會,時間已經不早了。
池冉冉告別安譫和Adma,獨自乘坐電梯上了樓。
不過在電梯即將關合的一刹那,擠進來一個男人。
池冉冉起先並沒有在意,她今晚喝了酒,有點醉呼呼的,頭也開始泛疼。她按下自己所在的樓層後,就依靠在金屬牆壁上閉目養神,直到電梯停下,數字顯示在十二層樓時,她才起身緩步走出電梯。
走廊裏的地板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她的腳步聲淹沒在其中,還有身後那個男人的。
池冉冉發現自己被人跟蹤時,連忙不聲不響的加快了腳步,她不知道身後那人為什麽會跟著自己,但她卻知道眼下自己這副醉態,肯定無法和一個大男人進行抵抗。
她租下的房間就在眼前,池冉冉又加快了前進的速度,手中一早就準備好了房卡,走到房門的前一刻她連忙將房卡一刷,然後躋身進去,迅速關上房門。
但那人似乎比池冉冉更快,顯然也提前預知了她的行動。
房門關上的一刹那,那人的手硬生生的落在門板上,他的力氣很重,池冉冉一個反彈,險些跌倒在地上,於是她下意識的尖叫了一聲。
很刺耳的聲音。
男人隱約皺了一下眉頭,房間裏昏暗極了,她感受到了那人接近自己的壓迫感。
就在池冉冉準備放聲第二聲尖叫的時候,男人倏地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並且覆到她的耳畔:“冉冉,是我。”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氣味。
池冉冉瞬間愣住了,眼睛眨了眨,視線徐徐向上,終於,在男人堅毅剛硬的五官上緩緩停駐。
“唔唔”
見她又掙紮著想開口,池正宸這才放開了她。
池冉冉後退一步,站在他的對麵,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男人:“大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見她表情茫然,池正宸苦笑:“怎麽,你沒收到我的信息嗎?”
他打電話聯絡不上她,隻好發短信給她,但依然得不到回應。
他沒有辦法,隻好叫人去查她的信用卡支付情況,這才查到她今天在這家酒店裏有一筆消費。
安譫走進酒店的時候他就發現了,畢竟如果有人將自己包裹得跟個通緝犯似的,很難讓人不去關注。
更何況,他對這個男人非常熟悉,在他得知他就是池冉冉的法定丈夫之後。
“什麽消息?”池冉冉還有些茫然。
而這時候的池正宸,關注的焦點顯然已經不再這上麵了,他湊近她,嗅了嗅,然後皺眉:“你喝酒了?”
池冉冉怔忪了一下,隨即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猛的推開了身前的池正宸,小跑進左手邊的衛生間。
池正宸也想跟過去,但剛邁出一步,就聽到池冉冉大吐特吐的聲音。
男人眉間的褶皺更深了,但還是不由得幾個快步走進了浴室。
池冉冉已經吐得差不多,此時就趴在地板上虛弱的喘息著。她的雙頰此刻染著奇異的紅色,雙唇也暈著同樣的顏色。見他走進來,影子覆蓋在她的身上,她這才微微一動,輕輕地抬起了頭。
“明知自己不能喝酒,怎麽還喝這麽多?”他將浸濕的毛巾和水杯遞給她,口中的責備多了一絲無可奈何的語氣。
池冉冉遲疑了一下,還是將東西接了過來。
始終,她低著頭,輕飄飄的問道:“你跟蹤我?”
池正宸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來台灣開會。”
池冉冉抬頭看了他一眼,明知道這不過是借口,但也沒有揭穿他。
繞過池正宸,池冉冉徑直走向吧台,倒了一杯冰水給自己,這才壓製住了胃袋裏不斷上湧的惡心的感覺。
池正宸始終站在不遠處看著她,不靠近,也不遠離。
池冉冉覺得渾身不自在,又灌了一杯水,才問:“已經很晚了,你是不是該回自己的房間了?”
池正宸雙手插進褲袋:“你很不想見到我嗎?”
池冉冉語塞,半晌,才呐呐道:“隻是覺得孤男寡女的,不大方便。”
池正宸想笑,可是笑容到了嘴邊卻滿是苦澀。
之前,她哪裏會有這種想法?每天粘著他,甚至睡覺也不會自己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非要和他擠在一起。
可是現在……
“我們一直沒有機會好好談一談。”池正宸直視著她:“如果你現在方便的話,我和你聊一聊。”
池冉冉低著頭,很長時間才輕輕嗯了一聲,她知道他一直在找這樣的機會,即便今天她不答應他,早晚有一天他還是會抽空和她談一談過去那些事。
她很自覺的走到沙發旁坐下,池正宸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跟著坐了下來,姿態閑適,但是男人此刻內心裏卻是風波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