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節
我們到底那裏“知”了?我回他一句:“無功不受祿。”
“隻是叔父送給侄子的一點見麵薄禮。”施施然的笑笑,根本不把我說的當一回事。
我冷笑了一聲,“叔父若要送禮,本家的孩子多的隻怕您的‘薄禮’送不過來呢。而且,青蓮是定要辜負您的一番美意了——青蓮不會風雅之樂。”世家的孩子罕有不會一兩件樂器的,包括我。我會很多樂器,也包括吹簫。但是幾乎沒有人知道我會這些,在他們麵前,我讓自己成為一條空有一幅皮囊的米蟲。
“沒關係,我可以教你。”說著,他就要把蕭放入我手中。不知為何,平時一向內斂自製的我拚命推開那隻手。
“啪嗒”!上好的硯台被我的手肘碰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一瞬間,他呆住了,從他瞬間心疼的表情我可以看得出來,那是他的心愛之物。我也怔在了那裏。
“對不起……”這時候,道歉顯得太過無用。
“青蓮你不是從不拒絕任何人麽?”雖然麵容上依然是笑著的,但我可以聽出,他的聲音裏含著些許怒意的。而且,他那仿佛輕蔑著我從不拒絕任何人的口吻,令我的自尊,感到被侮辱了。
慢慢的,我向他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青蓮恭你,叫一聲小叔;青蓮敬你,稱一聲先生。您可曾知道,青蓮之所以不拒絕任何人,是因為,青蓮喜歡他們。而您,卻獨獨是青蓮討厭的人。”
“是這樣。”
眯起那雙有魄力的眼睛,他繼續向我微笑著。突然間,他的臉湊了過來,雙手也伸過來,將我困在書桌與他之間。無論我怎樣拚命推她,他都紋絲不動,就這樣,一直定定的看著我,臉上泛著讓我不寒而栗的笑。
一下子,他的臉放大呈現在我眼前。來不及驚愕出聲,唇上就被一個柔軟的東西壓了上來,反應過來那是他的唇。蠻橫、霸道,仿佛在咬一樣。即使左右擺著頭想要躲開那雙討厭的唇,而對方卻用一隻手固定住我的下顎,另一隻手摟住我的腰,使我動彈不得。
終於有了一絲絲空隙,我剛想破口大罵時,張開的雙唇又被他的唇堵住。緊接著,他的舌頭放肆的伸了進來,在我口中不斷的翻攪著……
當他放開不再掙紮的我時,我已經連氣都喘不勻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時,耳畔又響起那種可以誘人犯罪的聲音:“很舒服吧?果然還是小孩子,一個吻就能讓你暈頭轉向。”
看著那張笑得端正的臉,火氣不由得升了起來。不服輸的,我也回敬他一個微笑。然後……
“啪”!清脆的響聲由我的手和他的俊顏接觸而發出。原本英俊的臉上,此刻印了一個與我手形相似的紅色指痕。
“隻不過,是做了件更令你討厭的事而已。”一邊摸著臉頰,他一邊用若無其事的語氣說著。
我快步走向門口,開門,在即將離開之際,我轉頭看向他,又微微一笑。“如果您再用如此低級的方式和我開玩笑的話,我會作出令家族蒙羞的事。以上,以我的人格為證!”
……
現在,終於可以理解為什麽所有描寫師生戀的言情小說中,女孩子都會在最終愛上自己的老師了。原因,或許就是怕因為拒絕了老師後,或遭到無情的課業壓力吧——至少在畢業之前,大概會這樣。
如果有人問我“惡魔是什麽樣的”,我多半會說——和淩嘯風一樣!
“淩青蓮,你有在聽麽?”“淩青蓮,精神不好呢。是不是要考慮早退呢?不過我待一會兒要講唐代史——你要聽麽?”“淩青蓮,上課不集中精神的話,單憑一知半解是無法回答我的問題的。”“淩青蓮,回答不出來的話,先生我可是有義務讓你將中外大事年表手動copy三邊以便加深記憶。”
將近半個月的時間裏,諸如此類的話被淩嘯風用惡心的語調說著。因此,我也成了眾家同學的焦點。
“青蓮,你是不是得罪了先生?”
不隻一個人這麽問我,可憐的我也隻能搖頭表示不知道。天知道,我可是大大的得罪了他。不過,他的樣子倒是不像惡意的報複——要不然,直接向他爸爸說我的壞話不是更省事。他的樣子更像是覺得讓我活不安穩很有趣!可是,我也沒有成全別人興趣的興趣,每天到文苑上課,我都會打足了十二分精神和注意力。
我,絕不會輸給他!
腦袋昏昏沉沉的,眼皮也好重。上課學的是清史——我最討厭的一節。由討厭的人教討厭的內容。上帝,信者得永生。如果我現在改信上帝,他會不會救我?
哼!荒誕的想法。隻要挨到放課,就可以回家了。希望淩嘯風不要難為我。
總算是放課了。慢慢的站起身,原本很輕的絲綢在身上也成了千斤禁錮的枷鎖,壓得我喘不過氣。早知道這麽辛苦,還不如……說什麽都沒有用,還是快回家去吧。
就在起身之際,意識一下子就和身體分離了。身體漸漸向下墜去,大概不是會撞到桌角就會直接與地麵接觸。或許,會死也說不定…死就…死吧……
當意識即將離開身體的最後一瞬,我感覺到自己似乎落入了一個熟悉又溫暖的懷抱。是他麽?……不管那麽多了……
意識漸漸回到了身體中,張開眼睛,習慣性的向會有鏡子的左麵看去。沒有看見鏡子中的玫瑰,卻看到自己珍珠色的中式外套掛在衣架上。這是什麽地方?
額頭上冰冰涼涼的,大概是放了冰袋。是哪裏都無所謂,會在我頭上放冰枕的人,應該暫時不會還我才對。正想著,冰袋被移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帶有熱度的大手撫上了我的額頭。
“感覺好些了麽?”斯文端正的臉孔出現在我的上訪。他沒有戴眼鏡,看起來像是褪去了一層冰冷的外殼,有些像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給你添了不必要的麻煩,對不起。”
他聳聳肩,露出一個苦笑,“真搞不懂你這孩子。在這種時候,通常都是說‘謝謝’吧?”然後,他搬來一把椅子,坐在我身邊,靜靜的看著我。
“是神經高度緊張外加本來體質很弱的緣故。”他點了一支煙,淡淡開口。
“你怎麽知道的?”或許是睡飽了的緣故,除了渾身無力以及因為發燒而全身酸疼外,精神到還是不錯。
“我可是醫科畢業生,有行醫執照的。小小的發燒,自然難不倒我。”又摸了摸我的額頭,他的表情變得很認真,“上次的事,我反省過了。是我不對,我道歉。還有……本來是想和你開玩笑來著,沒想到害得你發燒,也很對不起。”
“算了。”我歎了口氣,“我也有不對的地方。身為小輩衝撞長輩不對在先,還打破了東西就更不對了。而且,要不是先生,我早就頭撞地沒有人管了。所以,沒關係的。”
“你不介意就好。”
他的語氣還是淡淡的,在我朦朧的視野裏,他的表情也是淡淡的。默默地看了我一會兒後,他起身離開了房間。
靜靜的,隻留下我一個人。就像平時生病留在家裏一樣。如果是在家裏,我還有玫瑰。可是,這裏真的隻有我一個人了。對淩嘯風,我討厭不起來。他看我的眼神很複雜,讓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是,知道又怎麽樣呢?
一股淡淡的香味飄了進來,的確是有點餓了,光聞到香味肚子就咕咕的叫,實在丟人到家。以前一個人的時候,倒是有傭人做飯給我吃,可是那味道……算了,生病也是家常便飯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青蓮,你沒睡著吧?”
張開眼,淩嘯風又一次出現在我眼前。隻是這次,他的腰上係了一條圍裙,有點不搭調。
小心地把我扶起來,端起剛剛放在我床頭的碗,小心翼翼的吹涼,笑著看看我,有點不好意思。“嗯,我想你幾個小時沒吃東西,熬了一點魚肉粥,已經熬了五六個小時,米和魚肉都煮爛了,口感還可以,吃一點,待會兒好吃藥。”
看看粥,又看看他,勺子拿在他手裏,好像是讓我張開嘴由他來喂。
“你現在渾身應該沒有力氣,我來喂你比較方便一點。”
點點頭,我順從的張開嘴。不冷不熱的粥吃到嘴裏,有點鹹,是海鮮的味道。林家爸爸很喜歡做料理,我多少懂一點,這粥裏,不僅僅加了魚肉這麽簡單。淡淡的甜味,應該是枸杞。這種粥,據說要大火燉上幾個鍾頭,難道是他特意為我做的?
“還對口味嗎?”
我看看他,他又有一點不好意思,訥訥的笑著,不像平日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