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挑劍的桃，騎人的驢！
朱航旗聽完這句話，整個人身體忍不住顫抖，說出來？
他目光閃爍，慌張無比。
那可是東南壁虎啊，自己說出來，妻子兒女怎麽辦？
吳海堯一眼就洞穿了朱航旗的畏懼，輕輕一笑。
“我吳某人對你說過的話，始終有用。如果結果讓我覺得開心，我也會保你一條命。”
朱航旗看著吳海堯，楞楞發神，最終忍不住一咬牙。
而就在他準備開口的刹那，一顆砰的聲音穿梭空氣。
朱航旗眼睛一翻，恐懼!
還有死亡!
“啊!”有人發出尖叫。
那是槍聲，有人竟然明目張膽的開槍。
“該死!”監控器後麵的那群人雙目通紅。
但是，隻見吳海堯大手一揮，那顆子彈詭異的在空中盤旋。
“嘶!”很多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什麽手段？怎麽如此厲害？”
“子彈……竟然……在空中不動了!”
“那就是吳海堯的手段嗎？”
被吳海堯關在裏麵的這群人無不看著吳海堯，傳說空手接白刃，而今吳海堯隔空接子彈。
朱航旗本來頹靡的神色，這麽一瞬間之後，整個人容光煥發，他覺得世人再厲害，東南壁虎那個最強的人再厲害，在這個人的麵前，或許也會黯然失色。
“我說！”朱航旗咬牙狠狠的說道。
而吳海堯卻是抬起頭，往那邊冷了一眼，那一刹那，那一方天地好似被無盡的深淵籠罩，而躲在大堂上空的那個殺手，在一擊沒有得逞的時候，急忙轉身就走，隻是。
在空中盤旋的子彈像是會轉彎一般，追著他的肺部往上直接打了一擊，‘噗！’他吐出一口血來，那一顆子彈在他的內腑裏麵，四處翻轉盤旋，那樣的痛，讓他無法忍受，最終他從天窗上麵跌落下來，落到空地之上，隨後昏厥過去。
朱航旗看著這個被擊倒的殺手，不知道是不是死了，還是怎麽了。
但是當他知道，東南壁虎對他下殺手的時候，他就知道，已經今日說與不說，都是死亡。
所以，他選擇了最初的時候。
他驀然回首，堪堪過往這一生，不算是太多傳奇，但也算是有頭有臉。
自己出生草根，從一個算命的書生，走南闖北，騙吃騙喝，然後又加上日以繼日的讀書在讀書。
在一日，風雨雲飛揚，落木蕭蕭裏，他遇到了一個古怪的青年，他負手坐在桃樹上，手裏一把半身長的劍，揮打在桃枝之上，本來要落得桃子，在他手腕輕輕一轉之後，就到了他的手上。
他好似沒有那麽多的在意，出手的時候，就像武俠電視劇裏麵的大俠。
不對，是大大大俠，因為太過俠氣了。
但是那略顯有些掉身份的拿起袖袍擦桃子，真是讓他掉了一些顏麵。
他擦幹了之後，看著正在過路的他，吞了吞口水，直接對他扔了一個過去，大聲吆喝道，“解個饞渴。”
朱航旗當時年輕啊，袖袍擦了擦臉，看著那稚嫩的容顏，喊出一聲，“謝謝小哥。”
那一聲謝謝小哥，如今要是讓他在遇見那個人，他死都不敢喊出口。
那人笑了笑，擺著手，在桃樹枝幹之上，不拘泥水，四處翻找，最後怯怯然，興致闌珊般。
又恢複了像一個沒有風度的青年，“我已經盯著這顆桃一個成熟季，可惜啊，你來的正湊巧。給你給吃了。”
他的語氣聽上去像是懊惱，又像是抱怨，但是顯然又很大氣。
這讓朱航旗當時尷尬的摸了摸頭，隨後遞出去，“要不還給你。”
他當時看不透這個年輕人，為了一顆桃，等了一個幾度成熟？真的不是說得好玩的嗎？
當時他隻是這個那個人，很有意思。
那人擺了擺手，牽起了樹下那一頭即將老死的瘦驢，隻是走了幾步的時候，回頭對著朱航旗說道，“看你去的方向，應該是魚南市吧。”
朱航旗當時都不知道自己去哪裏，但是聽到他這麽說，覺得自己走南闖北，如今遇到一個這麽有趣的人，何不如聽他的說，去魚南市看一看，看一看那裏的風華正茂，他可是聽說。
江南有一龍，飛天而起，刹那過流星。
柔水有煙女，飄飄渺渺，不食人間火。
“是的，是在向魚南市去。”
那個人對著老驢拍了拍，神情帶著一絲感傷，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意蘊讓朱航旗都覺得渾天而然，隻是這樣不羈的人，對於一頭老驢如此重感情？
“你騎著我的老驢，向魚南市去。哪一天它倒下了，你就在路邊立一塊墓碑把它給埋了，而後我會乘著風，在它的魂裏歸來看它一眼，讓它好閉上眼睛。”青年對著他說道。
隻是說完之後，又皺著眉頭，不知意思幾何。
最後在背影消散下夕陽下的時候，他大聲喊道，“記住，它的名字叫小杜。”
說完這裏，他又喊道，“我還有一頭青牛，它的名為劍白。”
聽到小杜的時候，他沒有一點兒想法，但是當聽到劍白的時候，他渾身一顫。
難道是杜普李白？但是他想了想，覺得不是那麽一回事。
那人走後，他帶著小杜一路向南到了魚南市。
他並沒有騎著小杜。
然而小杜卻還是死在了路上。
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在小杜落墓之後，是否跟著他的魂裏歸來，然後讓它安眠，也不知道他那一頭劍白是不是跟這小杜一樣，在魚南市地界之外，倔強的赴死。
人有赴死一言詞。
驢也有慷慨而死一事，當時的他啊，覺得很會不可思議的。
小杜死後，有一群人突然出現，把他帶走了。
他來到了一個地方，在那裏有一個女人，二十出頭，好有一個人小女孩，十歲的模樣。
二十歲的女人，一身上下耀眼無比，他當年愣頭青看得，好像覺得就是畫中的仙女。
而那個十歲的小女孩，出落的更像是天上掉落下來的花童。
他當時向，這應該就是魚南市柔女吧。
當然他不敢亂看，一直低著頭。
那年的他啊，帶著很強的自卑。
那年的他啊，因為一頭驢，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他都不知道，因為那一顆桃，那一頭倔強的驢，自己成為了萬千人敬仰的存在。
而當年那個二十歲出頭的女人，就是當下東南壁虎的掌頭人，芝姐。
那個小女孩，他至今都不知道叫什麽名字，隻是知道，她是秋月會所的最終老板娘，也是支持蕭紅纓等勢力的頭頭。
想來今日，他也有三十歲了吧。
他後來依稀聽到，那個柔女其實並不是芝姐，而是另外一個女人。
而所謂的芝姐，隻是用來破那個人命格的人。
他因為那個人被芝姐另當對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知道的東西越來越多，接觸的局麵越來越光，可是啊，那個人再也沒有見過。
隻是知道死了，何年何日死的，他是真的不知道。
“三年前，東南壁虎為了一塊地盤，開車撞死了…”
“四年前，東南壁虎為了保存自己的勢力，與…坑殺了…”
“五年前，被逼無奈的東南壁虎，從外部跟內部，從世俗界的金錢發動戰爭，然後到使用了不知道是什麽力量的手段，直接破了老背山固若金湯的防護層。那一仗最後我們贏了，贏得很是光彩，也是在那一年之後，老背山完全不敢跟東南壁虎麵對麵叫板。”
“那個勢力，叫做紅牆內、杏花香、一枝來、敢摘否？”
“蛇紅木！”有人忍不住喊道，這個聲音是從老背山那裏麵傳出來的。
而這個消息被傳出來之後，整個老背山的青年一輩，氣的牙癢癢，恨不得直接殺了朱航旗。
“六年前，那是一場小規模的戰爭，隻可惜老背山背叛了東南壁虎，讓東南壁虎本可以成為隱世勢力的勢力，淪為了不倫不類的東西！但也是因為這個，東南壁虎直接打碎了魚南市的那一顆名額碑，白生生的贈送給了上官家！二者都沒有得到好處！”
“啊！”有人怒吼，有人眉目通紅。
但是他們也隻能紅著眼，卻不敢上來，因為吳海堯的目光看著他，他身體發寒。
吳海堯對著天穹，笑了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還有！”
“閉嘴！”就在朱航旗準備再說一句的時候，一個人破牆出來，這個青年，很是邋遢，呆頭呆腦的，可是背的那一把劍，讓吳海堯覺得很是不俗。
“小杜。東南壁虎畢竟是…。”邋遢黑青年木訥的說道。
小杜一句話，直接擊破了朱航旗的魂兒。
他的記憶，好似與那頭老驢碰麵，二者交撞一處，更像是發生了共鳴。
他好像看見了天堂有一頭老驢生氣勃勃的對著他嚎嚎叫，他揮著手，在路邊折了一根馬尾巴，吆喝的喊道，“魂來否，可一同走？”
隻是老驢前蹄子在地麵上踢了踢，踢出了幾筆，像是一個‘白’字，但是又顯得很是模糊，看不清楚輪廓。
朱航旗淚眼模糊，跪在地上，血目看不清楚是額頭的血，還是眼睛裏麵的血，但是他就這樣，漸漸了無聲息。
吳海堯無比的詫異，生人而立死？
這是什麽樣的一個毅力？
這又是一個什麽樣的力量在牽引？
他看向那個黑色的青年，黑色青年看著吳海堯，木訥的擠出一個笑容，帶著朱航旗的屍體一躍，消失在原地。
吳海堯的手伸了伸，但是終究還是沒有伸出去。
他的目的，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