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麒麟衛
顧遠陪了白風兩天，回了李家村。
回去之前，他繞了路，到劉家村找了張弓一趟。
“好刀！”張弓愛不釋手的握著刀柄，反複問道：“真的就給我了？你這是從哪裏弄來的？好刀啊！”
顧遠隨便扯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張弓白了他一眼，完全不在意顧遠蒙他，笑著拿刀在院子裏比劃。
大開大合的刀法配著利器，殺傷力驚人，院子中一棵十年的桃木，從樹幹處應聲折斷，斷痕平整光滑。
顧遠送了刀，收拾了東西就要走。
張弓突然道：“你先等等，有個事兒要給你說一下。”
“什麽事情？”
“我一個消息，今年京城挑選麒麟衛。若是你願意去，我便想著幫你一把，結果如何還不知道，你看要不要去一趟京城？”
“麒麟衛？”
“嗯，麒麟衛雖說也是朝廷兵將，但多守衛皇族安全。雖然權利不大，但耐不住等階高的很，且因為離貴人近，也是不錯的，你心下如何？”
哪裏容得他來挑選？於他來說，當官不過是為了以一個配得上的身份把書兒娶回來，至於當什麽官，他全不在乎。“恩，全聽張叔的，多謝張叔為我操勞了。”
“那行。我看，咱們再等等，等七月份天不熱的時候就出發。”
既然再過兩個月要離開家裏，顧遠就開始著手自己的計劃。
回去後，趁著晚飯一家人聚在一起，顧遠把銀子拿了出來，“這是四百多兩的銀子，我自己留下一百兩，剩下的三百多兩，蓋房子、大哥的聘禮、婚禮的籌備、買牛、買田還是什麽的，爹娘你們自己看著花。”
顧遠把銀子遞過去，顧全夾了口菜，不看不接。
劉氏掐了顧全一把，催促他。
顧全抬起頭，“這可不是小數目，你是怎麽得來的？別騙我說是打獵賺的，除非你這是打了隻老虎，不然不可能有這麽多銀子！你爹我也不是傻的！”
顧遠笑著安撫，“爹放心，銀子是找張叔借的。張叔孤家寡人一個，一聽我說需要銀子，立刻就拿出一部分積蓄借給我。你們放心，這賬就記在我顧遠頭上，是我顧遠的孝敬銀子。”張叔那麽聰明，肯定不會被拆穿。
劉氏連忙站起身接了過來，“哎，老二放心。雖說這銀子是你借的，但既然花在家裏，那就得全家一起還。”
顧遠搖頭，“不用！就算我隻靠打獵，這銀子早晚也能還的上，說是孝敬爹娘，就沒想著還這一回事。”
顧全放下筷子，“阿遠，既然你說這是孝敬銀子，那爹娘就舔著臉收下了。但是，孝敬歸孝敬。做爹娘的，卻是得一碗水端平。你有這份心就好，但這樣的銀錢，以後還是少拿點！沒得說家裏你這爹還沒入土呢，就靠著你養活一家了。”
顧遠笑了笑，並未當真。
劉氏又掐了顧全一把，“這還沒喝酒呢，這就醉了。沒看到娘在看著嗎？”
洪氏勸道：“沒事，老三說的對，你也別管他。若是五兩十兩的那不算什麽，但是也不能讓小輩舉債奉養壯年父母的。不過我看，阿遠是真孝順，你們做爹娘的，心裏得明白些！”
“那是那是！”劉氏接話，“好了好了，快吃飯，別瞎瞪著眼。”
銀子寬裕了，接下來，顧家開始了忙碌。修房子，買牛，送顧林去學堂……倒是每天都很是充實。
顧遠閑時會跑入肅州城，在葉府旁邊溜達溜達，導致葉府守門的小廝看到他就吹胡子瞪眼。
好在轉眼到了六月，田裏的糧食成熟了，顧遠跟著家裏人加入搶收行列，沒再頻繁進城。
……
葉府，正房。
燥熱的天氣蒸騰了衛氏心裏的煩躁，聽著院子裏的知了聲更是連覺都沒睡好過。
屏退了丫鬟婆子，衛氏在屋裏走來走去，“許四七！你這個庸醫！你那是什麽藥！書兒喝一次吐一次也就算了。問題是這都一個月了，怎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你就不能再改改方子！熬成酸一點兒的藥嗎？你看看書兒，這一個月，愣是要瘦成皮包骨頭了，哎呦，我的心肝兒啊。許四七！”
“冤枉啊，夫人！小的勤勤懇懇學了二十年的醫術，真的是每時每刻不在用功啊！實在是，實在是這藥性增減、藥量多少從來都是因人而異，可是那些關於哥兒的書，如今都已是殘缺不全的，老奴也沒法子啊。還有還有，這從來沒聽說藥能熬成酸的啊！”
許四七哭的涕泗橫流，衛氏看的直犯惡心，“我不管，這都兩個月！雖說哥兒顯懷慢了些，可過了三個月，一旦這胎落定，可就不是那麽好打的了。這若是肚子再突出來點兒，到時候你讓我怎麽搪塞過去！這可怎麽辦啊？”
這時，院子裏的守著的丫鬟突然高喊一聲，“老爺來了！”
衛氏急忙撫平衣裳，端端正正的坐回到椅子裏。
伏在地上的許四七也把臉上的眼淚鼻涕擦幹淨，拍衣服爬了起來，低頭退到一角站著。
葉開陽大步走進屋，坐到衛氏旁邊，抬頭看到許四七，關心道：“怎麽，夫人這是身體不舒服？”
“沒，是書兒。”
“書兒，書兒怎麽了？”
衛氏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叫你不小心說漏了嘴。
許四七躬身回答：“是大小姐傷了暑，小的正在詢問夫人，是喝藥還是用食療。”
“啊，對對對。這不是書兒嗎？身體越發弱了，天一熱就傷暑，偏偏我又不敢給他用太多冰塊，隻好和許郎中商量商量，該怎麽辦？”
葉開陽捋了把胡子，“還是食療吧。我記得一個月前書兒就說是傷了暑，這都吃了一個月的藥了，怎麽還不見好？這藥也不是亂吃的，吃多了對身體反而不好。”
“爹爹說的對！”葉玉書跨進進屋子，自己從茶壺裏倒了一杯涼茶一飲而盡，把衛氏和許四七嚇的心神亂竄。
葉玉書哪裏知道他們在發什麽愁？這幾天他娘也不再看著他喝藥了，他就偷偷把藥給倒掉。因此胃口好了許多，覺也睡的香。一聽說他娘又把許郎中給叫到內院裏來，葉玉書趕忙跑了過來“偵察敵情”。
葉開陽憐惜的將葉玉書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書兒瘦了！既然咱們書兒不想喝，就把藥斷了。依我看，還是食療更溫和一些。你大哥送來的西瓜，你二哥送來的葡萄，你若是吃的好，我立馬寫信讓他們再送些過來。”
葉玉書眨眨眼睛，笑著瞥了眼娘親，對著許四七扮了個鬼臉。
衛氏手裏的帕子，立即破了個大洞。
又過了兩日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日子後，衛氏開始轉變方向。既然藥是死活喂不下去了，這墮胎的毒物這麽多，哪一個不行？後院中的手段她自然也知道許多，這些手段中，有哪幾種是不太歹毒的，既墮胎又不大傷身體的，她也算是略知一二。
氣的拍拍自己的腦袋，衛氏嗬嗬一笑，是自己太著相了，隻想著用藥，竟然沒想起用其他方法。於是這日，衛氏吩咐開了庫房，讓丫鬟把自己積壓的，自出嫁後就一直沒用上的幾樣東西給找出來。
後院庫房，青袖帶著幾個婆子，累的滿頭大汗，終於找到了夫人說的綠皮雕石榴花的箱子。拿手帕掃了掃箱子上積攢的厚厚灰塵，青袖斥道：“你們是越發懶怠了，這庫房裏到處都是灰塵，也不說打掃打掃。今個兒幸虧是夫人派了我來找，若是親自來了，你們幾個就等著挨板子吧。”
幾個婆子諂媚賠笑，指天發誓以後一定常來打掃。
青袖懶得理她們，從腰間拿下鑰匙串，找出鑰匙，打開青木箱子。頓時，一股子黴味就竄了出來。她心道一聲不好。
箱子裏整整齊齊的擺著十來個手心大的香粉盒子，雖然那股子黴味一會兒就隨風散了，但是青袖卻擔心，這一箱子香粉，恐怕都已經變了質了。
把情況給衛氏說了後，衛氏全然不當一回事。香粉又不是吃的，也不用往臉上抹，有點兒黴味也沒事，她隻吩咐丫頭們拿到日頭地裏曬了一日，就急著給了延華院送了過去。
小花這廂領了命，當天就把新漿洗的衣服給熏了一遍，又給屋裏的香薰上加了這香粉。
葉玉書聳著鼻子嗅了嗅，“今天這是什麽味兒，怪好聞的。”
“是夫人剛給的香粉，說是原來夫人陪嫁時候的東西。”
葉玉書皺了皺眉頭，“那都得多少年的東西了，別壞了。”
“奴婢看著，還好好的呢。”
“隨便。”葉玉書吭哧吭哧啃完了一疊子點心，喝了一碗酸梅湯壓了壓膩，打了個哈欠，“我先睡會兒，有事喊我。”
“是。”小花上前，給葉玉書壓了壓被子，心裏直發愁。
隻才偷偷沒喝幾天藥，大小姐就圓潤了許多。雖說是不用嫁人，可這要是接著長下去，那不得……
把腦子裏可怕的想法晃出去，小花放下帷帳，輕手輕腳的把衣箱子裏要用的衣裳一一拿了出來，在香薰上細細熏著。
作者有話要說： 好高興，今天積分到七位數，就像是玩遊戲升級了，或者終於完成了某個主線任務一樣。
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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