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謝燃吃完飯回到房間後才注意到聊天消息中有人發新的申請消息過來,他一開始以為是鹹魚幫群裏的農民工,結果發現是個從未見過的人。
他點開之後,申請的備注信息是——陳立傑。
陳立傑?不就是那個在商場衛生間裏堵他的學生嗎?
謝燃通過了好友申請,而後那人發了消息。
陳立傑:謝燃,我是陳立傑,今天的事謝謝你。
陳立傑:以前的事對不起,他們欺負你的時候我沒有幫你。
謝燃微微皺眉,
燃:你怎麽知道我的vx?
陳立傑:我回家之後把以前的同學錄翻出來了,初中那會我跟你還是同個班,我們寫過同學錄。
同學錄……謝燃的學生時代已經過去很久了,但同學錄這回事他還記得些,初高中時期畢業會寫同學錄,然後有些年級的學生圖新鮮也會給班裏其他發信紙寫同學錄。
原來原主之前還跟其他同學寫過同學錄?
燃:你加我,就是想跟我道歉?
陳立傑:還有一些事我也想跟你說。
陳立傑今天從警局回到家之後想了很多,他之前跟著薛成東那夥人混,其實上他也討不到什麽好處。隻是想到隻要是一夥人,總不會欺負到他身上。實際上是他想多了,該欺負該使喚的時候總會找到他身上。若不是今天謝燃的舉動,他也不會到警察局把這些年的委屈都說出來,他不知道這件事告訴警察叔叔到底有沒有用,但說出口的時候心裏總是不一樣的。
而能讓他有這個機會的人,是謝燃。他跟謝燃是同班過兩年的同學,平時沒什麽交集,卻也沒有交惡。當初謝燃被薛成東欺負的時候他是看到的,隻是礙於校霸等人的威脅,他沒有把一切真相告訴其他人,哪怕老師詢問,哪怕謝燃退學後那位西裝男人的詢問,他都隻是說了個不痛不癢的回答。
今天在警局的時候,他再一次見到那個西裝男人,他才意識到自己以前的回避可能做錯的很多事情。
謝燃並沒有找他麻煩,但是他於心不安,所以才翻出同學錄來想要道歉。
除了道歉,他剛剛還在群裏看到薛成東跟其他人對話,似乎還要找謝燃的麻煩。
謝燃看到陳立傑發來的截圖還有點意外,圖片裏是薛成東跟其他人的對話,看樣子是群聊。
燃:所以你這是來通風報信嗎?
陳立傑:今天去警局的人是你家裏人嗎?他以前來過學校問我事情,但是我當時沒有告訴他事情。這件事我憋了很久,對不起。
陳立傑:總之你以後小心一點,薛成東打我兩頓估計就過去了,但是他對你有很大的敵意,可能之後還會找你下手,你要小心一點。
陳立傑:以前的事,對不起。
謝燃看到陳立傑這個回答還是有點意外的,他翻出下午整理寫好的紙。
如果當初謝時青是派人查過學校的事情,但是知道的答案與真相相差甚遠,那麽是不是可以肯定這件事裏邊學校也占了一部分原因。
燃:先別急著道歉,問你幾件事唄?
陳立傑:什麽事?
燃:你說以前有人去學校問過你關於我的事情,當時隻有你回答,還是說有很多人都是跟你一個答案?
陳立傑:他問過一部分人,但是那時候你跟班裏的同學關係並不太好,也很少有交流。有些同學並不清楚你的事情,然後是老師叫我過去回答的……
燃:你當時怎麽說的?你自己講的,還是有人讓你講的?
陳立傑沒細想過這件事,那些事情距今也有段距離,但被謝燃這麽一提他對那一天的印象忽地清晰了起來。
他記得那天被老師叫去辦公室,說謝燃的家長會來問謝燃在學校的情況,讓他說點好的。
有時候學校上邊會來領導檢查,老師便找幾個平時乖巧說話好聽的班幹部應對檢查。陳立傑被老師囑咐過幾句,再加上那段時間薛成東有意無意地威脅他,薛成東跟老師的關係又好,當時他才回答了那麽個答案……
謝燃看完陳立傑的回複,總算明白這件事的前因始末。如果建立在陳立傑所說事情是真的,那麽當初就是程秘去學校詢問原主情況的時候,老師同學外加一個薛成東,徹底把原主營造成一個厭學的叛逆期少年形象,再加上原主跟謝時青的關係不好,父母又不在國內,這一招挑撥兄弟關係真是把原主跟謝時青算得太準了。
燃:老師跟薛成東關係走得很近?
陳立傑:嗯……當時也有同學說老師是薛成東親戚那邊的人,因為薛成東好幾次逃學的處分都是老師幫忙打的掩護。
燃:有證據嗎?
燃:有能證明你所說這些事情的證據嗎?
昏暗的房間裏,陳立傑看著電腦屏幕上彈出來的話,握著鼠標的手稍稍一頓,然後打字道——
我不知道能不能當證據,但是……
——
褚熙到家上遊戲後發現早些時候跟他說好上遊戲的謝燃並沒有在線,他進了yy發現其他人已經齊了,便出聲道:“人還沒齊嗎?”
“燃燃臨時有點事,說今晚不上了。”仙女回道,“提前說過了,今天我們下什麽本?”
臨時有事?褚熙打開手機看了下聊天記錄,幾個小時前謝燃還跟他說晚上去競技場。
別墅區大多都是小型帶院子的複式別墅,鄰居跟鄰居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褚熙走到窗邊,兩家雖是鄰居卻也隔了十來米的距離,謝燃房間的窗口不小,窗簾是拉起來了。
褚熙雖然看不清房間裏的大概樣況,卻也能知道現在房間裏應該是有人的。
明明在房間裏,卻臨時有事?
他回到桌邊坐下,yy裏傳來聲音。
“溪哥呢,怎麽還不進團!”鐵樹的呼喚聲持續不斷,“溪哥?哈嘍?溪哥在嗎?”
“來了。”
褚熙回道,也進了團,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日常的休閑放鬆時間,他卻格外在意某個缺席的小玩家。
他拿出手機,然後給謝燃發了條vx消息。
——
謝燃下樓的時候,謝家三人還沒會來。
他在廚房找到正在給炸雞準備吃食的管家。
“二少怎麽下來了?”管家有點意外,他知道每天晚上謝燃都會跟網友打遊戲,一般是不會到樓下來的,“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嗎?”
謝燃看過管家的資料,知道這一位立誌當管家的人才放在謝時青公司裏也是可以跟程秘搶飯碗的存在,他打字道,【我需要你幫我幾個忙,不用告訴程秘他們。】
這個‘他們’中包含了哪些人,管家是懂的。
管家表情正經,心裏卻因為二少把秘密與自己分享而感到欣慰,“二少放心,請盡管吩咐。”
【我這裏有些資料,我需要你幫我找些靠譜的營銷公司或者公關公司吵下輿論。】謝燃垂頭打字,盡可能把事情簡化後告訴管家。
管家低頭看了手機裏所寫的信息,臉上表情也變得越來越慎重,“二少這件事是打算自己處理對嗎?”
他知道這上邊的東西交給謝家其他人可能會處理得更加完美不露痕跡,但是看謝燃這個態度,他知道謝燃是想自己處理。
【嗯,麻煩你,需要的資金從我賬上動。】
原主這些年來存了很多錢,而生活上也沒有過大的開銷。
除了想替原主出口氣,還有另一個原因。
有些人虎視眈眈想要利用他攪弄風雨,那他便要讓這些人知道,想要用他來做棋,還沒那麽容易。
——
謝燃把資料交給管家後,就靜候管家的消息。
有些事情在處理之前還是需要預先判斷自己的友軍到底有多少,他並不想把事情交給謝時青,他更想要自己動手。
在互聯網公司工作過一段時間,他知道有些爆料的流通會從哪些隱蔽網站開始出現,也知道部分公關營銷要如何先抑後揚來炒大一件事,從而引起社會輿論。
他找到相關網站後,才注意到溪山水給他發了消息,明明兩人約好一起下競技場,他卻臨時爽約。
溪山水:今晚怎麽沒上。
謝燃瞥到放在電腦邊的練習冊,打字道,【臨時通知學校課程階段檢查,有一門課需要臨時抱佛腳,複習為上,遊戲暫且緩緩。】
他告訴過溪水山他是大學生,這麽講人家應該懂他意思。
謝燃消息剛發過去,溪山水就秒回了他。
溪水山:什麽時候考?
燃:這兩天,沒事,我複習完馬上上線,兄弟等我。
……
謝家三人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謝母到樓上看到謝燃房間底下的縫是暗的便知道孩子已經休息。別墅的客廳裏擺著他們剛剛收到的資料,謝母還穿著今天外出的精致衣裳,臉上卻沒有半點喜色,“薛家道歉這件事別想算了,生意上的合作差不多就斷了吧。”
謝父點頭,他歎了口氣,“時青,燃燃這些年確實也有不對的地方,但是說到底也是你的弟弟。我跟你媽臨時出國工作這些年,也是看你成年也有魄氣,才放心把燃燃交給你。”
他看了眼資料,“可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不是今天這件事出來,我們都不知道還有人在眼皮底下做這些事。”
他們跟薛家的人剛散,即便某些事他們矢口否認,但謝時青也不是傻。
謝燃之前對謝時青態度也很不好,可這件事但凡他對謝燃的情況再上點心,再相信他一點,也不會到現在這個地步,也不會被某些人糊弄。
謝母,“那孩子跟我視頻的時候從來不愛提學校和家裏的事情,我其實也應該早發現的。生意先斷了,違約多少我們賠上,但是以前薛家那小子在學校裏對燃燃做了多少事可不能算。既然敢做這些事,就應該做好承擔的準備。”
“薛家跟學校的事情都不能算了,該怎麽查就徹底查明白。”謝父聲音微沉,“不論燃燃現在心裏是怎麽想的,有些事我們不能再讓他寒心了。”
深夜,正是無數夜貓亮著手機看資訊的時候。
這時,一條訊息正悄然無聲地爬上了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