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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迷之錯覺

  牧謫沒想到沈顧容會說出這句話, 呆了半天,臉騰地就紅了。


  沈顧容說完也有些後悔,這話怎麽越聽越像是在暗示牧謫什麽。


  再說了, 若是趁著牧謫有傷的時候,自己騙著他雙修, 這不是乘人之危嗎?!

  作為一個有節操的師尊,沈顧容表示不能這樣誘騙徒弟。


  雙修這等事, 還是要循序漸進,不能以治傷為目的。


  沈顧容咳了一聲, 含糊道:“沒、沒什麽,我們先試試看用靈力治愈……”


  林束和說沒什麽大礙,沈顧容冷靜下來後想了想, 覺得按照林束和的醫術,應該不至於在這種大事上騙他,但他看著那裂紋的元丹, 還是止不住地擔心。


  他又補充了一句:“如果過兩日還沒用,我們就去尋你四師伯。”


  萬一林束和並沒有那個意思,鏡朱塵真的有治愈元丹破碎的法子呢?


  兩日的時間,鏡朱塵應該從離人峰回歲寒城了。


  沈顧容抱有一絲希望。


  牧謫沒吭聲。


  奚孤行在外麵滿世界地找沈顧容之事他是知道的,正是因為如此, 他更加不能讓沈顧容離開大澤半步——至少現在不能。


  沈顧容自顧自定下打算後,又擰著眉頭又探查了一下牧謫的元丹, 發現那出現裂紋的速度似乎變慢了些,又用靈力治愈了裂紋,這才放下心來。


  “疼嗎?”


  牧謫搖頭,疼了他也不說。


  沈顧容知道他的脾氣,無聲歎了一口氣, 隻能隨時隨地觀察牧謫元丹的情況,省得那裂紋裂過頭了,元丹補救不回來。


  離人峰。


  奚孤行怒氣衝衝地衝著離索道:“什麽叫找不到?再去找!風露城不是號稱什麽人的消息都有嗎?需要靈石就去歲寒城支!一定要把沈十一給我找到!”


  離索被罵得狗血淋頭,尷尬道:“但封筠已死,風露城現在亂成一團……”


  奚孤行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封筠被溫流冰殺死在了鹹州城,他眉頭緊皺:“就沒人能接手嗎?”


  離索道:“封筠的弟子宿芳意為她收斂屍身扶靈而歸,三水師兄已經過去了。”


  奚孤行蹙眉:“他去風露城做什麽?”


  誅邪是當年封筠提議而生出的誅殺妖邪的門派,此時已經過了數十年,溫流冰已經徹底掌控誅邪,將其從風露城分了出來,現在溫流冰又趁亂回了風露城……也不知打的什麽主意。


  離索訥訥道:“八成……”


  溫流冰八成對那風露城城主之位感興趣。


  隻是這話他不好直接說。


  “這有什麽不能說的,我離人峰各個人中龍鳳,出幾個城主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奚孤行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似的,嗤笑一聲,“再說了,風露城地位特殊,若是三水成了城主,離人峰就再也不會缺靈……咳咳,情報了。”


  離索:“……”


  您剛才是想說再也不缺靈石,是吧?

  奚孤行對溫流冰這種過分追逐名利的做法非但沒有任何的不悅,反而十分讚成。


  他高興完之後,又立刻變臉似的咆哮道:“快去給我找沈十一!”


  離索:“……”


  離索委屈地嘀咕:“我招誰惹誰了?”


  奚孤行:“你說什麽?!”


  離索立刻道:“我這就去讓其他人去尋聖君!”


  奚孤行臉色這才好看些,他冷冷叮囑道:“多派點人手去陶州大澤,我記得牧謫那混賬和妖修青玉有些交情,他八成就躲在陶州。”


  “是。”


  離索說完,正要離開,奚孤行突然道:“等等。”


  離索疑惑地回頭。


  奚孤行麵無表情地拿起短景劍,冷聲道:“我親自去陶州一趟。”


  離索:“……”


  奚孤行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決定好了之後直接禦風去了陶州大澤,靠著一把劍打上了青玉的洞府。


  整個陶州此時已經不著痕跡地落在了青玉的掌控,奚孤行過去的時候,青玉正在和雪滿妝喝茶,氣氛看起來其樂融融,完全沒有一點劍拔弩張。


  奚孤行:“???”


  奚孤行滿頭疑惑,但也懶得去管其他人的私事,直接將阻攔他的妖修掃到一邊去,氣勢洶洶地將劍架在青玉脖子上,冷冷逼問道:“牧謫現在身在何處?”


  哪怕被劍架在脖子上,青玉依然滿臉笑容,笑著道:“奚掌教安好,許久不見啊。”


  奚孤行懶得和他寒暄,劍往下一壓,道:“說。”


  雪滿妝歪著頭看著奚孤行,沒好氣道:“你就別問了,我都和他周旋半日了他還是一個字不肯透露聖君所在,看來收了牧謫不少好處,不會招的。”


  奚孤行蹙眉。


  青玉依然笑嘻嘻的:“這個可就真的冤枉我了,我和牧謫可是摯友,不存在什麽交易的。”


  奚孤行冷聲道:“這麽說,那小崽子就在大澤?”


  青玉:“那我可不能說。”


  奚孤行收劍入鞘,漠然道:“我知道了。”


  沈十一肯定就在大澤。


  他似乎已有打算,麵無表情地轉身回去,沒有半分遲疑。


  雪滿妝瞪了青玉一眼:“我都說了不給你爭妖主之位,你就不能告訴我嗎?我還趕著去示愛呢。”


  青玉有些頭疼,道:“鳳凰大人,聖君已和牧謫結為道侶,你沒有可能的。再說了,牧謫現在已是大乘期,三界中除了沈聖君,誰能阻攔他做任何事?您就算是鳳凰,也不夠他殺的。”


  雪滿妝為愛不懼生死,正色道:“我遲早有一日會打動聖君的!”


  青玉徹底無語了,隨意給他指了個方向,道:“那百裏大澤被牧謫尋來了無數凶獸和結界,你若想過去,怕是有些難度。”


  雪滿妝“哈”了一聲,亢奮起來:“我別的沒有,就是命硬。”


  說完,展翅而飛。


  連續給牧謫治愈元丹三日後,那裂紋終於不再出現了,沈顧容終於徹底鬆了一口氣。


  牧謫這幾日一直都在抄清靜經,哪怕心靜如他,也被那密密麻麻的字鬧得腦袋疼,沈顧容盤膝坐在蒲團上,手肘撐在桌案上,手指指著下頜,懶洋洋地看著牧謫皺著眉頭奮筆疾書。


  牧謫傷好得差不多了,沈顧容心情很是愉悅,淡淡道:“抄書的感覺,如何?”


  牧謫抬頭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很好。”


  沈顧容:“……”


  沈顧容幽幽瞥他一眼,道:“你還真是奇怪。”


  竟然覺得抄書的感覺很好?

  不行,這個徒弟不能要了。


  牧謫垂著眸,一筆一劃地繼續抄書,輕聲道:“師尊的先生,總是罰師尊抄書嗎?”


  沈顧容一聽到這個,幻境中那仿佛怎麽抄都抄不完的絕望感覺立刻襲來,他道:“是啊,我十六歲時,最絕望的事就是被先生罰著抄書,若是有哪一天先生沒罰我,我都能歡喜地多吃兩碗飯。”


  牧謫:“……”


  也就這點出息了。


  牧謫又抄了兩行,像是將聲音壓在唇縫中,一點點飄出來似的,喃喃道:“那師尊現在罰我……是打算報當年的抄書之仇嗎?”


  沈顧容正在百無聊賴地吹額前散落的一綹白發,聞言含糊地應了一聲,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他愕然道:“什麽?”


  牧謫沒有再重複,像是逃避似的,繼續抄書。


  沈顧容看了他許久,這才恍惚間意識到在鹹州城,他並沒有和牧謫一個徹底的答案。


  牧謫自小心思就敏感,不會又因為這件事糾結了這麽久吧?


  沈顧容想著想著,倒吸了一口涼氣,抬手一把掐住牧謫的下巴,逼迫他抬起頭來,眸子裏全是冷光。


  “看著我。”


  牧謫逃避地左看右看,好一會才對上沈顧容的視線。


  沈顧容冷冷道:“我之前說讓你好好思考,你想好了嗎?我對你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玩弄?”


  牧謫喃喃道:“不是。”


  沈顧容蹙眉:“那你……”


  “但您對我的感情,是基於我的前世是先生之上的。”牧謫截口道,“若我前世並非先生,您怕是從一開始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沈顧容呆怔地看了他許久,一直都沒有情感波動的內心突然劇烈顫動。


  牧謫親耳聽到沈顧容在心中罵了他一句:「這麽敏感矯情,你是少女嗎牧姑娘?!」


  牧謫:“……”


  牧謫差點哭出來。


  沈顧容心又軟了,忙抬手拍著他的手背,哄他:“我將你帶回離人峰,迫使你強行入道時,或許是看在先生的份上……”


  牧謫……牧謫努力憋住酸澀的眼眶,悲傷地看著他。


  “但是……”沈顧容話鋒一轉,“我給了元丹後,就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連心智都變回了十六歲的模樣,那個時候我並不知曉你是先生轉世。”


  牧謫茫然看著他。


  沈顧容閉上眼睛默念了幾遍“我是師尊我是師尊,他就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崽子,我要讓著他讓著他”。


  成功將自己催眠後,沈顧容覺得自己要有大人風範,不能和心思敏感的孩子一般見識,耐著性子道:“而我發現對你的心意時,依然不知道你是先生轉世。”


  “牧謫。”沈顧容摩挲著牧謫的側臉,挑眉道,“也就是說,我之所以愛你並不是因為你是先生轉世,而是你這個人,懂了嗎?”


  牧謫愣愣點頭。


  沈顧容摸了摸他的頭,鬆了一口氣,道:“那你還糾結嗎?”


  牧謫猶豫片刻,又點點頭,好像有些委屈地開口道:“您在幻境中……一直在喚先生。”


  還叫了十遍,他記得清清楚楚。


  沈顧容:“……”


  沈顧容古怪道:“所以你到底是在糾結我愛你是因為先生,還是隻是在單純吃醋?”


  牧謫幹咳了一聲,心虛地將視線移開。


  沈顧容頓時覺得自己被算計了,這小崽子肯定隻是想聽自己再說一遍愛他這種話吧?什麽是先生轉世,全是借口!


  掌控欲這麽強,連叫先生他都要吃醋!

  沈顧容瞪了他一眼,牧謫有些心虛,抬手將沈顧容抱住。


  沈顧容一把推開他,冷冷道:“別想逃避抄書責罰,給我繼續抄!抄不完今日別想我和你說話!”


  說完,麵如沉水地攏著衣袍離開了書房。


  牧謫飛快抄完,快步跟著道侶契去了臥房。


  剛掀開床幔,牧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隻手拉著整個人跌在了床榻上。


  牧謫瞳孔一縮。


  沈顧容衣衫不整地壓在他身上,白發微微垂下一縷,貼著臉頰落在牧謫的臉頰上。


  有些癢。


  但更多的還是莫名的心動。


  沈顧容壓著他,咬著唇低笑了一聲,道:“你脖子上的戳,好像不見了。”


  牧謫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沈顧容已經俯下身,輕輕咬在他的脖子上。


  牧謫手一緊,立刻握住沈顧容纖瘦的腰身,翻身將他反壓在榻上。


  沈顧容被製住,微微挑眉:“哦,你想……”


  牧謫沒等他說完,一口回咬了回去。


  等到兩人分開時,沈顧容的脖子已經慘不忍睹,全是曖昧的紅痕,那後頸的紅痣處更是淒慘。


  沈顧容嗚咽一聲,蜷縮著身子,腿發軟地一腳把牧謫蹬開,覺得自己真是丟了師尊的尊嚴,竟然被徒弟這麽壓著為所欲為。


  不行。


  沈顧容心想。


  再這樣下去,自己怎麽拿到主動權?

  牧謫心滿意足地起身,道:“師尊,我要去趟歲寒城。”


  沈顧容縮在被子裏,含糊道:“去歲寒城做什麽?”


  牧謫道:“四師伯有要事找我。”


  沈顧容忙起身將被子掀開,但他現在腰軟腿軟,剛坐起來又跌了回去,眉頭都皺起來了。


  沈顧容道:“我隨你一起去。”


  “師尊不要動了。”牧謫道,“我自己去就好,很快就回來。”


  沈顧容擰眉。


  牧謫卻沒多說,摸了摸他的臉,這才轉身離開了。


  沈顧容有種奇怪的感覺,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被壓製了,但看牧謫那溫文爾雅尊敬師長的恭敬樣子,又覺得不可能。


  哪裏會有師尊被徒弟壓呢?根本不可能。


  一定是錯覺。


  沈顧容自顧自地說服了自己,躺了一會,覺得實屬無聊,隻好滿房子地轉,打算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其他好玩的東西。


  到了最後,果然被他尋到了奇怪的東西。


  片刻後,沈顧容盤膝坐在榻上,伸出手指漫不經心繞著白發玩,視線落在散落了一床的話本陷入了沉思。


  他伸出細白的手指一一查看話本,發現名字極其古怪,書頁上清一色的「替身」。


  《仙君的替身爐鼎》


  《我當替身那些年》


  《嗩呐、替身、蟬鳴》


  《替身別慌,我是來救你的》


  沈顧容:“……”


  沈顧容:“???”


  沈顧容腦袋都要冒泡泡了,這都什麽什麽跟什麽?他徒弟是受了什麽刺激嗎?

  難道他之前一直糾結自己是因為先生轉世才愛上他的,就是因為這些奇奇怪怪的替身話本?


  沈顧容一邊疑惑,一邊按捺不住自己的爪子,將那本名字最奇怪的《嗩呐、替身、蟬鳴》捧了起來,隨意翻了幾頁,發現竟然是一則畫麵極其放蕩的春宮圖,和文名沒有半分關係。


  沈顧容:“……”


  沈顧容:“嘖嘖。”


  那春宮圖什麽姿勢都有,且都是斷袖的姿勢,有些連沈顧容看的都有些腰軟臉紅。


  他忍著羞怯看完,將畫本一闔,垂著頭緩緩捂住了臉,有些沉默。


  徒弟這麽追尋刺激,但他好像隻會中規中矩的姿勢,大概給不了他徒弟刺激的快樂了。


  要不趕緊學習一下吧。


  就在沈顧容努力消化那畫麵帶給他的暴擊時,一旁的雕花木窗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撞擊聲,他還以為是牧謫回來了,立刻將翻出來的話本放回了遠處,裹上一旁的紅色長袍,坐在床沿等著牧謫進來。


  隻是這次進來的並不是牧謫,而是不知從哪裏進來的奚孤行。


  沈顧容一愣,愕然看著破窗而入的奚孤行:“師兄?”


  奚孤行臉色難看至極,視線掃過沈顧容脖頸上的痕跡,更是氣得臉都微微扭曲了,他怒道:“牧謫那個混賬東西竟敢這般對你?!我當年就說過他……”


  沈顧容被吵得耳朵疼,連忙朝他“噓”:“師兄!師兄小點聲!”


  沈顧容本意是不想讓奚孤行吵太大聲,但在奚孤行看來,他師弟就是被那個欺師滅祖的混賬折磨得嚇破了膽,竟然嚇成這樣,連說話聲音都得壓低。


  奚孤行眼圈差點紅了,沈十一在離人峰這麽多年,除了他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哪裏在旁人那受過這種委屈?!

  “混賬,混賬……”奚孤行平日裏所有的毒舌都沒派上用場,氣得隻會來來回回地罵混賬,又因為沈顧容擔心受怕的模樣,將暴怒的聲音壓得極低,聽起來異常的憋屈。


  沈顧容幹咳一聲,小聲道:“師兄怎麽來了?”


  牧謫不是之前還向自己吹噓,這百裏大澤中都是凶獸和結界,根本無人能擅闖進來嗎?

  奚孤行臉色陰沉得要滴水:“那個白眼狼被朱塵引開了,我和九霄直接闖進來的——快別廢話了,起來跟我走。”


  沈顧容一愣:“啊?走?去哪兒?”


  “回離人峰!”奚孤行氣得握劍的手都在發抖,“我們回去!再也不讓他找到你!”


  沈顧容眨了眨眼睛,見奚孤行拽著他要走,連忙勸阻:“等等,等等!”


  “等什麽?”奚孤行暴怒,“再等那混賬就要回來了!”


  奚孤行掌管離人峰這麽多年,哪裏有過這種躲躲閃閃的經曆?可偏偏牧謫又是三界唯二的大乘期,除了被控製的沈顧容,幾乎沒人能打得過他。


  沈顧容一把握住奚孤行的手,無辜地說:“可我沒打算離開這裏啊。”


  奚孤行:“……”


  奚孤行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宛如在看三界第一大傻子:“你不打算離開?!”


  沈顧容點頭。


  奚孤行差點直接動手打他:“你被他肏傻了?!他都這般折辱你,你竟然還不想著逃?!怎麽,你還想等著給他生孩子嗎?!”


  沈顧容:“……”


  奚孤行:“……”


  奚孤行說完後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周圍一陣死一般的沉默。


  兩人麵麵相覷。


  不知過了多久,沈顧容才小小聲地說:“師兄,就算我和牧謫結成道侶,也是我在上啊。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奚孤行:“……”


  奚孤行震驚地看著他,仔細辨認他的神色,驚駭地發現他竟然沒再說玩笑。


  奚孤行倒吸一口涼氣,愕然道:“你們兩個……已經雙修過了?”


  沈顧容搖頭:“沒啊,他的傷才剛好,我怕弄傷他。”


  奚孤行一口涼氣又吸了進去,他見了鬼似的看著沈顧容許久,直到胸口都有些疼了,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終於有些無力了。


  他揉了揉發疼的眉心,悶聲道:“沈十一,你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是嗎?”


  這是什麽話?


  沈顧容皺眉。


  奚孤行嚐試著提醒他:“他都把你困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了,你都沒發現他是什麽意思?”


  沈顧容疑惑:“什麽叫困在?這是我們的家啊,怎麽能叫荒無人煙?我不是人嗎?”


  奚孤行:“……”


  奚孤行仿佛看到沈顧容親手把自己送上牧謫的床,還主動教牧謫怎麽玩弄自己。


  奚孤行:“……”


  啊,好想死。


  他就不該冒著危險來救這個自己把自己賣了還樂在其中的蠢貨!


  沈顧容大概猜出來了他在想什麽了,十分不在意地一揮手,道:“別擔心了,我是師尊,年紀和閱曆都比牧謫大許多,怎麽會被一個毛孩子占了上風?師兄別擔心,等著合籍大典喝喜酒吧。”


  奚孤行:“……”


  奚孤行古怪地看著自信滿滿的沈顧容半天,才默不作聲地轉身踩著窗欞出去了。


  沈顧容走到窗邊,還在勸他安心:“牧謫隻是有些小孩子脾氣,對我沒有惡意的,師兄們不必擔心,就算有事了,我也肯定能把他哄好。”


  奚孤行背對著他,微垂著頭,聲音有些顫抖,他說:“嗯,好。”


  沈顧容歪頭:“師兄聲音怎麽了?”


  奚孤行輕輕抬手捂住半張臉,艱難道:“我們……等著你,把他哄好。”


  用你那自信滿滿的愚蠢,把那隻對你虎視眈眈的猛獸哄好。


  奚孤行離開了,沈顧容又慢吞吞地回去了榻上。


  沒到半刻鍾,外麵突然出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沈顧容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門被砰的一雙踢開,牧謫渾身寒意,周身靈蝶仿佛要滴血,直接殺氣騰騰地闖了進來,雙眸赤紅仿佛要殺人。


  沈顧容正撐著下頜靠在榻上的小案上,裝模作樣地翻著一本牧謫尋來給他打發時間的話本,聽到聲音微微偏頭,眉目間全是懶散的色氣。


  “你回來了。”


  牧謫臉上的殺意在看到沈顧容的一瞬間僵了一下,接著如同潮水般退去,很快再次變回了平日裏的模樣。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沈顧容的手將他抱在懷裏。


  沈顧容一頭撞在他心口,正要掙紮就聽到牧謫狂跳的心口仿佛在敲鼓似的。


  沈顧容動作一僵,抬手輕輕按著牧謫的心口,隨意問道:“怎麽了?你和誰打架去了?”


  牧謫抱著他,手輕輕扶著沈顧容如綢緞似的白發,有些後怕地喃喃道:“我以為……你走了。”


  沈顧容疑惑:“走?走去哪兒?”


  牧謫又緩了一會,才輕輕放開他,眼眶微紅,低聲道:“回離人峰。”


  沈顧容失笑:“我已叛出離人峰了,回哪裏做什麽?招人嫌啊?”


  牧謫還是有些害怕,將額頭抵在沈顧容頸窩,不吭聲了,看著十分委屈。


  沈顧容隻好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撫他,道:“四師兄找你有什麽事?你回來的還挺快。”


  牧謫緩了一會,才將沈顧容鬆開,將一個儲物戒拿出來給沈顧容看。


  沈顧容瞥了一眼,發現那儲物戒上還有歲寒城的標記,應該是鏡朱塵送的。


  他好奇地將神識投入其中,看了看裏麵的東西。


  片刻後,沈顧容愕然抬頭,看向牧謫。


  牧謫垂著頭,囁嚅半天,才小小聲地說:“四師伯說,這些東西……很適合雙修的時候用。”


  沈顧容沉默片刻,回想起那春宮圖上極其刁鑽的姿勢,以及儲物戒中一堆奇奇怪怪隻看著就異常淫邪的“工具”,神色複雜地看著牧謫。


  「沒想到,牧謫看著挺溫柔,床上竟然喜歡玩花樣。」


  沈顧容肅然地想:「作為師尊,我要努力滿足徒弟了。」


  牧謫:“……”


  牧謫:“???”


  他師尊,是不是又誤會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____。【填空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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