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喬揚心裏咚咚了兩下,說不上是為什麽咚咚,似乎不全是因為刺激。他突然想,彭旭到底是怎麽看他的?
彭旭這時又問:【這麽鎖著你還擼不擼,是不擼不了了?】把他問回了神。他說這事本來就不該由他說了算,一切要聽爸爸的。彭旭這時倒不說“聽我的幹嗎”了,他或許沒進入“爸爸”的角色,但這個小眾圈子裏的普遍相處模式及玩法他不是一竅不通。喬揚相信,他在這種事上的悟性是一點就透的,他夠得上這水平。他問喬揚平常多久擼一次?
喬揚不假思索就打出了實話:【我不怎麽擼。】
彭旭:【問你多久?】
喬揚答不確切,他不知要如何估算像他這種幾乎都稱不上是頻率的頻率,隻好簡而化之:【就憋不住的時候它自己就出來了。】
彭旭難得有主動展開話題的興致,依著他那讓喬揚至今仍摸不清道不明的散漫性子,悠悠來一句:【你是不是自己硬不了啊,就愛看別人的大棒,又吸又舔的尤其帶勁?】
這話讓喬揚褲襠裏的隱痛立刻升級了。他想起前些天在一個同好群中看到的視頻,是群主發的,說是挺久沒見過自己的某個奴,要好好寵愛一下。
視頻裏,主人坐在沙發上,膝前跪著正要寵愛的對象。那奴蒙著眼罩雙腿岔開,半勃起的器官被一個極小號的金屬鎖禁錮著,脖子上是項圈,與兩手腕裹的皮環呈同樣款式,三者靠鏈條栓成了個等邊三角形。鏈條的長度頂多二十公分,這讓被拴的人不得不一直抬高手臂以保持姿勢,脖子也因此不敢亂扭亂晃,胸前兩點墜著叮叮當當的乳夾,整個人看上去又淫蕩又可憐。喬揚在心裏叫他小可憐兒,實際別提多眼饞了。
小可憐兒不隻是單純跪著,他在“被寵”。道具大概是主人隨手拿的,一本半厚不厚的硬殼封裝的書。喬揚不敢想象它砸在陰莖上會有多疼,他看得出大方的主人毫不惜力。
小可憐兒的兩隻手在空中沒著沒落地直抓撓,明顯是在忍痛,大腿根也控製不住地抖。但他不敢躲,也不敢把腿並起來,甚至連搖頭都不敢。喬揚在不知不覺中和他呼吸一致了,沒來由地也打起顫。主人很壞,調笑著問:“還要不要?”小可憐兒不敢說不,用為難的沉默討饒。主人偏偏裝作看不懂,手上不停,說:“那就是還想要。”小可憐兒受不住地冒出哭腔,回的話卻仍是:“謝謝爸爸。”
喬揚把這個片段來回放了好幾遍,還偷偷保存了下來。他那天的難耐與煎熬一點也不比視頻裏的小可憐兒少,他滿心幻想著有一天他也能被他的“彭爸爸”這樣教訓。不過這會兒他還是在消息裏反駁了彭旭:【我怎麽不能硬,你不是還摸過。】
彭旭:【?】
喬揚:【就有一回期末我去你家給你講題,你跟我逗著玩。】
彭旭的回複間斷了幾分鍾,估計是在回想,可惜最後也沒想起來。他對喬揚在意和看重的許多事都不那麽在意或看重,不知是他腦子裏比喬揚缺一根弦,還是他的那根弦根本還不願意為喬揚顫悠一下。
但不管怎麽說,都是一年以前的事了,喬揚有點感慨道:【爸爸,咱們都認識三年了。】
彭旭說:【高中就三年。】那意思他廢話似的,實在是不解風情到家了。
喬揚仍沉浸在回憶裏:【剛開學那會兒我都不敢跟你說話。】
彭旭:【至於麽。】
喬揚:【你還記得你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嗎?】
彭旭:【我罵你了?】
喬揚:【沒有。是體育課,你幫老師搬器械,我過去想給你搭把手,你讓我別擋你的道。】
彭旭:【不可能,我從來懶得幹這個。】
喬揚:【你當時說我礙事兒呢。】
彭旭:【你記錯了。】
喬揚:【沒錯。】
彭旭:【錯了。】
喬揚:【真沒錯。】
彭旭:【錯沒錯?】
喬揚:【錯了。】
喬揚快活死了,正想給彭爸爸好好認個錯,一通來電震斷了他。是陳穆,電話一通就問他在哪兒?他說:“宿舍啊,怎麽了?”
“行,那我過來了。”電話掛斷沒一分鍾,門就響了。陳穆進來把一兜子冰激淩往喬揚桌上一撒,倚“老”賣“老”地招呼屋裏其他幾位“弟弟”一塊來吃。“弟弟們”也是夠沒出息,吃人的嘴短,立刻就此起彼伏地謝起“陳哥”來。其實整個宿舍除了喬揚,所有人都比陳穆大。陳穆上學早,學級雖是大二,年歲比許多大一新生還要小。是他硬把自己拔高成“哥”的,他總腆著臉說:“學長懂不懂?資曆在這兒呢!”
喬揚半根冰激淩都下肚了才想起問他:“今兒怎麽這麽舍得花錢?”
陳穆說:“社團活動買多了,不吃都化了。”
“剩的啊?”
“白給的還嫌?”
“怎麽不拿回你們宿舍?”
“便宜你們還不好?”
喬揚從報到第一天就認識陳穆了。陳穆家在本地,又是院學生會的,迎新接待自然缺席不了。他性格自來熟,報到那兩天跑前跑後地把學弟學妹們幾乎認了個全。喬揚對他第一印象極好,覺得他很親切,像個熱心腸的鄰家哥哥。因此,當他偶然發現陳穆不僅有“陳哥”這一麵時,他難以置信,複讀機一樣追問了好幾遍:【真的假的?】
陳穆:【騙你我得什麽好?】
喬揚:【真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陳穆:【誰會在臉上寫著“我想做狗”?】
喬揚是在一個同類交友軟件上刷到“陳穆”的,當時定位顯示他們的距離很可能就在同一棟樓。光開場白,喬揚就斟酌了好幾版,總怕人家不理他。還好“陳穆”沒有一見他也是個0,就對他視而不見。
一開始,“陳穆”回複的每條消息都讓他激動,當然不是想要發生什麽,說實話,要不是“陳穆”的自我介紹裏清清楚楚地標著“純0”,他還不會主動打這聲招呼呢,他又不想找對象,是他單打獨鬥了這麽久,終於有可能有過來人給他出謀劃策了。他那時還不知道這位新知己就是在他眼前晃悠過不知多少趟的陳哥。
是什麽時候發現的呢?喬揚記不清了,完全是一種直覺。他為了證實或證偽,還專門試探過兩回。一回是在軟件上,他問“陳穆”喜歡什麽運動?“陳穆”說,那要分是觀看的還是擅長的。喬揚說,都說說唄。“陳穆”說,觀看的話是棒球,擅長就是羽毛球。喬揚心裏有了第一層底。還有一回是午飯時間,他在食堂碰見陳穆,不知怎麽突然靈機一動,草草和陳穆打了個招呼就躲開了。他在樓梯口掏出手機,想看一看軟件裏的“陳穆”是否也離得他這麽近。答案讓他有了九成的把握。直到他又和“陳穆”閑扯上。扯著扯著,他突然問“陳穆”:【我是不是認識你?】
“陳穆”說:【廢話,不然你跟誰聊天呢?】
喬揚:【你是不是陳穆?】
“陳穆”一下子不接茬了,過會兒幹脆下線了,第二天也沒有再上。喬揚怕他疑神疑鬼胡思亂想,直接找他攤了牌。
陳穆一口氣哽了兩天半,總算呼出來了,又笑又惱地瞪著喬揚:“你真行,你嚇死我了!”
那之後陳穆便把喬揚拉進了一個主奴群,說他的主人也在這個群裏,不過不常冒泡,他主人主要在另一個群活躍。喬揚逗他:“怕我跟你搶?”
“呸!”陳穆啐回來,“追你的直男去吧!”
陳穆在還是“陳穆”的時候就聽喬揚講過彭旭,從喬揚情人眼裏出西施的描述中,他推斷說:“估計挺有型,要不你迷成這樣,就是不談感情,睡一睡應該也值。”
喬揚說:“沒睡過,再說也不可能。”
“你沒給他口過?”陳穆浪兮兮地拋過一個飛眼。
“那不算睡吧……”
“你還想他操你?”陳穆眼神更浪了。
喬揚不好意思起來,低頭一抿嘴。
陳穆說:“傻笑什麽呀?想要就勾引他啊!”
“我可沒你那兩下子,”喬揚甘拜下風,“你天天在網上勾引你主人,我學不來。”
“得了吧,你都勾得人家給你當爸爸了,你絕對夠敢,我才比不了。”
喬揚突然換了話題:“你為什麽不和你主人見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