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4章 要麽司若活,要麽司煙活
墨寒霆快速上前,一把接住了要倒地的司若,急迫的呼喊了一聲:“司若……來人,快,備車!”
司若轉頭,淒楚的望向司煙,口中邊流著鮮血,邊低聲呢喃著:“阿煙,我真的……不要你的……心髒。現在,你……你能相信我了嗎?就當姐姐求求你,就算你再恨我,也不要……不要再連累,寒霆了,他對我……對我已經沒有感情了,隻有……隻有愧疚……”
她話都沒能說完,就暈厥了過去。
“愧疚”兩個字,像針一樣紮進墨寒霆的心裏。
是啊,他曾經強迫了單純的司若,卻無法對她負責,甚至娶了視她為眼中盯的蕩婦司煙,他……因為他,可憐的司若都遭受了些什麽!
墨寒霆急迫的將司若橫抱起,邊往門口走,邊高聲道:“你們幾個,把後麵這賤人,給我看好,不許她離開望月居半步!”
他說完,看也沒有看司煙一眼,就滿腔擔心的邊往外奔跑,邊高聲道:“司若你不能死,你要撐住,不要閉眼,不要睡,我這就帶你去醫院……別怕,我一定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司煙躺在病床上,眸光冰冷的看著這一幕。
墨寒霆不懂醫術,或許看不出來,但她看的清清楚楚。
司若紮的位置雖然很險要,但還是剛巧避開了可以直接致死的要害!
這女人的演技,的確是出神入化了,若她的剪刀再偏上那麽一寸,估計她就必死疑了。
而自己之所以被她汙蔑多次,差的,就是她這種為了達到目的,而自己性命都不顧的好手段吧?醫院裏,手術室的燈在經過幾個小時的漫長搶救後,終於熄滅了。
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墨寒霆快步上前,急躁的道:“怎麽樣?司若脫離危險了嗎?”
醫生一臉為難的望向墨寒霆,凝重的搖了搖頭:“霆少,對不起,司小姐雖然沒有傷及心髒,但她的心髒,是承受不了手術帶來的後果的,如果不及時做心髒移植手術,她的生命,已經無法挽回了。您隻有這一兩天的時間了,要麽做好準備節哀,要麽……請盡快慎重決定,準備好心源吧。”
墨寒霆心裏一震,無法挽回……
他在重症監護病房外,隔著玻璃看著裏麵被一層層儀器圍住的司若,想到自己對她一次又一次的虧欠,他緊緊的握住了拳,轉身離開。
回望月居的路上,墨寒霆撥打了封呈的電話,問起了封呈有沒有找到心源的事情。
封呈咳嗽了片刻,語帶幾分無奈的道:“目前,咳咳,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心源,而且,寒霆,你該知道,你要的是心髒,這可不是割掉一部分,不會要命的髒器。即便我們真的找到了,咳咳……如果對方活蹦亂跳,我們也不可能,生剖了對方取心髒。”
這一點,墨寒霆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他之所以執著的要找,也不過是不希望錯過任何可以救司若性命的機會。
他不想讓自己心裏留下遺憾。
可如今,司若的大限將至……
墨寒霆心中很清楚的知道,他的確沒有退路了。
要麽司若活,要麽……司煙活!
他如今這兩難的境地,都是拜司煙所賜。
司煙明明知道司若精神狀態不好,可卻還是一次次的刺激她!
思及此,墨寒霆掛斷了電話,眼底透著死一般的肅穆。
該死的是司煙!
司若如此痛苦,司煙憑什麽逍遙!
他要讓那個罪人痛不欲生,再把她帶到司若麵前懺悔,贖罪!
墨寒霆重新回到望月居的時候,保鏢已經按照墨寒霆的吩咐,將司煙在院落裏綁了起來。
剛剛下過雨,空氣中夾雜著的濕冷,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戳著司煙的每一寸皮膚。
因為司煙本身就已經站不起來了,所以保鏢用比她手腕粗的鐵鏈,將她綁在了木板上,吊住了。
可奇怪的是,霆少分明說,司煙是裝的,但她原本也隻是嘴裏一直在流血,現如今卻連耳朵和鼻子裏,也開始有血跡滲出,那樣子看起來,著實有些……嚇人。
他們正擔心鬧出人命的時候,墨寒霆回來了。
墨寒霆進入院落的時候,像是裹著一層亙古難化的寒冰般,他周身的冷意,看起來倒是比這院落裏空氣更盛。
見司煙狼狽的被固定在木板上,頭無力的耷拉著,頭發淩亂的將她的整張臉都遮住,而在她臉正下方的地上,已經有一小灘的血跡……
墨寒霆眉心凝了凝。
可想到司若被她害的馬上就要死了,他還是冷下心腸,闊步走到司煙身前,拽著她的發,將她的臉拉起。
見她鼻子、嘴巴和臉頰上全都是血,墨寒霆滯了一下。
慕憬修到底給她用了什麽東西,竟然可以讓人出現這種症狀?
為了騙他,他們還真是……下足了功夫!
他沒有發現,此刻他拽著司煙頭發的手,帶著些許的顫,就連心也跟著發疼,可他因為太過憤怒,便將這些情緒強行壓製,脫口而出的話,夾雜著能夠鞭笞人心的冷:“司若就要死了,把你的親姐姐害成這樣,你滿意了?嗯?”
司煙知道自己扛不住了,她幾乎已經看不見與她隻有十幾厘米距離的墨寒霆的輪廓了。
她的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濃霧之中。
此刻她在隔著濃霧看眼前的人。
因為實在太過模糊,所以她甚至有一瞬的錯覺,就好像眼前的人,是阿聲回來了……
可也隻是一瞬。
因為墨寒霆冰冷的話語,很快就將她拉扯回了現實!
她已經無力再與墨寒霆爭辯,與司若之間的那點是是非非了。
司若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是因為她沒有自己想守護的人。
而自己辛苦堅持這麽久,隻是想努力為自己的兩個孩子爭取活下去的機會……
事到如今,誰對誰錯,她也早就不在乎了。
她現在隻想離婚,以確保自己周圍的人以後可以擺脫墨寒霆的關注。
如果可以,她還想……想見暖暖最後一麵!
想到這個渺茫的難以實現的願望,她心中的悲痛無法抑製,眼眶裏泛起血腥的紅,有紅色的血淚迅速凝聚,從淚溝中滑落。這些淚,與她臉頰上的血摻和到了一起。
她看著墨寒霆的方向,心中湧出最後的執著,她要趁著自己的聽覺和觸感還在,去爭取那個幾乎沒有半點可能實現的願望……
她緩緩闔上了眼睛,努力的讓翕合了良久的唇,發出了微弱的聲音:“簽字,心髒……給她!放我離開……隻一天……一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