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臉菇

  香草聽見聲音，遲疑一下，最後還是轉頭來看，見他躺在地上，這才慌了，心想是不是剛才小海出手重了，把他打死了。


  趕緊去看，隻見他臉色一點一點由紅變白，再由白轉綠，實在詭異，嚇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這可怎麽辦.……這，你不要死啊.……”香草已經急哭了，她實在沒有其他辦法，隻得用盡全力將孟池扶起，然後半背半托，把他往回家運。


  香草用了一個小時左右，這才將孟池連拖帶拉的扶回了家裏。


  她家中隻有一個奶奶，父母早都去世了，奶奶本就擔心極了，看見她回來很開心，可是見他還帶著一個男子，這就有點不高興了，哪有大姑娘往家裏帶男子的？


  奶奶一臉不悅：“這是哪裏來的男人，你怎麽給領回來了？”


  “阿奶，這是村外的孟池。”香草大喘粗氣道。


  孟池這個身份，他這樣的人是沒有資格住在村裏的，他們有一個共同的住所，差不多像個避難所，那就是村外隨便搭起破爛不堪的草棚。


  執奶奶看見孟池那乞丐一樣的衣服和臉上氣色，滿臉嫌棄“快把他弄走，這樣的人你怎麽也能帶回家裏來呢？”


  “阿奶，今天小海他們又欺負他，我看他實在有些危險，所以.……”執香草趕緊解釋。


  “他被小海他們揍，還不是常事嗎？”奶奶不屑道。


  “才不是，今天小海還動用星氣了？”香草一臉認真。


  “哦？他是被星氣打成這樣的？”


  香草把經過講了一遍，執奶奶越聽越是驚奇，不由去看孟池

  香草問道：“阿奶你看他傷的重嗎？”


  執奶奶沒有回話，搭上孟池脈搏，半天後，眼睛突然一睜，然後又迅速去摸他脖頸脈搏。


  人身筋脈遍布全身，筋脈又和血液相通，隻要有血液的地方就有脈搏，看來這位執奶奶還是個行家裏手。


  香草發現奶奶麵色有些不對了，她也吃驚道：“阿奶，怎麽了，他的傷不能治嗎？”


  執奶奶隻是麵色凝重，不時微微點頭，但是似乎就沒有聽見她說話。


  香草有些急了，“阿奶他到底怎麽樣了？”


  執奶奶眉頭緊皺，顫巍巍站起身來，香草湊上前去。


  “今天還見到什麽人？”阿奶麵色凝重問道。


  香草一陣遲疑，道：“就修煉星法的他們六兄弟，還有就是他了。”


  “在沒有別人？”奶奶突然大聲。


  香草後退一步，“沒有，沒有了，就是他們？”


  執奶奶臉上陰晴不定，雖然滿是皺紋的臉，但是眼中的情緒變化是明顯的，她此時明顯眼中有些濕潤。


  香草不敢說話了，靜靜看著奶奶，但是感覺奶奶此時有些悲傷。


  過了十幾分鍾的樣子，執奶奶輕輕點頭，道：“他傷的是有點重，不過慢慢還是可以治療好的，你去把前幾天采到的那味藥給他煎了，吃完準有效果。”


  香草大驚，似乎極其出乎意料，倒退一步，捂著嘴道：“阿奶.……你是說.……是說……”


  執奶奶點頭：“沒錯就是那個‘人臉菇’。”


  執香草之所以這麽驚訝，是因為這個人臉菇之難得，實在舉世罕有。


  這個人臉菇之所以叫做‘人臉’二字，是因為凡所有成型的人臉菇，它都有和人一樣的麵貌，眼耳口鼻全都俱全，而真正上好的人臉菇是有頭發的，這個頭發就好像人的長劉海一樣，從麵前直接垂下，然後蓋過麵部，使人看不見它的臉。


  這種菇世上極其罕見，傳說吃上一顆就可以延年益壽，有望修成長生之體，可是一生能得一顆者實在是奢求。


  人臉菇比人頭小不了多少，它們似乎都害羞，大多長在極其隱秘的山林參天古樹上，運氣好的話數百年才能碰上一顆。


  這次執香草能和奶奶采到這麽一顆，那也是天機姻緣，聽見就這麽要給一個人人稱作廢物，毫無用處的雜役服下，這可實在出乎香草的意料之外，她的影響中，奶奶從來都不是這麽慷慨的人。


  看見香草遲疑，執奶奶催促道：“快去啊，發什麽呆呢？”


  香草聽見奶奶催，趕緊應道：“哦，是，是阿奶。”


  連忙出門在旁邊的藥房中去取人臉菇，她聽見阿奶要將這個百年不遇的奇藥送給阿執服下，心中沒有舍不得，反而有些莫名的歡喜。


  自己似乎也不知道究竟為什麽，還有，奶奶為什麽給他看完病會突然悲傷呢？又為什麽要把這麽貴重的藥給向來討厭的廢物服用呢？這些她都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