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河邊死者

  花未九苦著臉走出小院，隨手揪住正在掃地的劉進，將他拖到角落裏，問道：“大理寺裏麵據說不能有女人？”


  劉進倚著個快趕上他人那麽高的掃帚，想了一下說：“似乎是這樣的，反正自打我進來就沒見過有女人來這裏。咋了，想女人了？”


  花未九啪一聲打在劉進腦殼上：“你才多大的人，天天想什麽呢！我就是隨便問問。”


  劉進捂著自己的腦袋：“我今年都十四了，不比你小多少。”


  花未九正要走，突然想起一件事，拽住劉進問道：“劉進，我問你，方才出去的那人，你可認識？”


  劉進一愣，呆呆說：“什麽人？”


  花未九有些氣惱：“說你呆，你還真的呆，就是那個穿著寶藍色錦衣的男人！身邊似乎還有一個穿青色衣服的侍從！”


  劉進“哦”了一聲，看了看四周：“那是楊秋白楊大人，官居大理寺少卿，在咱們這兒排第二。我說你可別得罪他，別看他平日裏不怎麽為難下人，但真發起火來，脾氣可大著呢。”


  “少卿？我怎麽都沒見過他？”


  劉進放下掃帚，一副指點迷津的模樣：“楊大人平常出去查案，經常不在這裏，你當然見不著了，你才來幾天？”


  花未九摸了摸放在袖口裏的卷宗，薄薄的幾頁紙，居然是大理寺少卿給的，突然覺得有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若是……我能多破幾個案子，是不是就可以升官加爵，萬人敬仰了？到時候把雞腿叔接出來，讓他也見識見識汴京的繁華！

  她瞬間下了一個決定，一定要多多巴結這姓楊的大人，絕不會像今天那樣對他怒目而視。


  劉進戳了戳她，說：“你表情有點怪。似乎……還有口水。”


  花未九朝著劉進笑笑：“小孩子不懂事，別亂說，我哪裏有口水了。你好好掃地，回頭再聊。”


  花未九三步五除二跑回下人屋，緊緊關上房門，這才小心翼翼掏出楊秋白給她的卷宗記錄打開，仔細看了看。


  原來昨日傍晚發生的案子是這樣的：

  汴京東市有一條河，名曰臨安河，由於位置偏僻，平日裏鮮少有人過去。但自從今年冬天，有人無意中發現河裏居然有許多白魚之後，就時不時有人過去垂釣。昨日未時到申時時分，有人報案說看見河裏居然出現了死屍，經過調查，死者是午朝門附近的一個屠戶，名叫陳二虎，死因為頭部被重物砸破致死。隨後又發現死者曾在河邊與一名年輕人發生爭執，那名年輕人名叫陳蕭，是一名書生，今年剛考取的秀才，平日裏以教習為生。據仵作查驗，死者死亡的時間與發生爭執的時間不謀而合。於是大理寺據此緝捕了陳蕭。陳蕭一開始拒不認罪，後來在多個證據之

  下終於承認是他殺死了陳二虎。但他認為自己隻是自衛傷人，並沒有想到會致陳二虎與死地。


  陳蕭的供詞是這樣寫的：


  我與陳二虎本是親生兄弟，但他自從發達了之後，就看不起我這窮酸書生，時常喝醉了之後對我又打又罵。可憐我手無縛雞之力，每每被他羞辱，隻恨他是我的大哥，無奈隻好將這口氣忍了下去，隻盼著有朝一日秋試得中，也好一吐怨氣。今日我本在河邊釣魚，沒想到他氣勢洶洶過來尋我，硬說我拿了他一吊子錢。我雖然窮酸，但好歹也是個秀才，怎麽可能做出這等齷齪之事！於是我對他明說了不是我做的，便轉身繼續去看魚線，卻不料正看到水麵上映照出他拿著磚頭砸過來的倒影，我驚惶之下嚇得趕緊躲開，奪起磚頭朝他的頭上砸去，沒想到居然把他給砸死了！大人，小人實在是冤枉啊！小人隻是正當防衛，隻為自保而已，還望大人輕判！！！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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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