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章 增兵
延慶公主府內所發生的事情,並沒有一個人知道,哪怕在門口守衛的親軍衛隊也並未察覺。
隻不過對於這些親兵衛隊而言,沒有察覺到延慶公主屋內所發生的一切,並不是自己的警惕性不高,而是因為在被派到延慶公主賬外守護之時,便有延慶公主的貼身侍女過來悄悄的過來叮囑了幾句,若是聽到什麽聲音,隻要公主殿下沒有出聲,哪怕裏麵就是真的死了人,他們也要老老實實的在賬外站著。
對於這樣的叮囑,對於早已習慣了皇家規矩的親兵衛隊而言,早已是習以為常,畢竟無論是哪個人下達了命令,都是自己沒有辦法去不做的。若是聽了這個的吩咐,卻忘了哪個的吩咐,倘若真的出了事情,恐怕不是自己這樣一個小小的親兵侍衛能夠擔當的起的。
所以遇到延慶公主這樣的事情,哪怕明明看到一個黑影從公主殿下的賬內悄聲離去,守在賬外的幾個侍衛依舊目不轉睛的望著前方。直到屋內隱約能夠聽到延慶公主使喚貼身侍女侍候的聲音傳來,眾人的心這才真的放了下來。
公主殿下無事,那其他的事情,對於自己而言,哪怕天塌了,也和自己無關。
西郊狩獵場,寂靜無聲,似乎每個人都已經進入夢鄉,在這寂靜且神秘的密林之外,似乎一切都是那麽安詳和愜意,但同樣還有很多人在思考著什麽。隻不過,借著皎潔的月光和緩緩的蟲鳴,那些秘密被掩蓋在夜幕之中,隻待某一個時刻,一切亮相與天下。
就在西郊人人各懷心思的時候,平日裏人來人往的京城大理寺此刻早已亂成了一鍋粥,平日裏訓練有素的一班眾人,此刻已然忙碌的不知道到底該做些什麽。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是剛剛從十裏亭回來的陳瑜之。
當陳瑜之和諸葛宇在暗道中一番交底的談話後,陳瑜之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前這個私自放走顏子敬的諸葛宇,哪怕諸葛宇身受重傷。
隻不過,當諸葛宇在暗道中默認了自己放走顏子敬後,陳瑜之先前對於諸葛宇傷勢的擔心,反而那麽重。他心中知道,若是諸葛宇放了人,那眼前的受傷便隻是一個假象,一個掩飾顏子敬逃跑的假象,那麽自己給自己下的手,對於諸葛宇這樣混跡沙場的人而言,完全可以做到傷勢看起來很重,但實際卻並沒有什麽太大麻煩的情況。
確定了這個,陳瑜之便不在擔憂諸葛宇的傷情,而是對於二人所在的洞壁上的液油感到頭疼,畢竟再往前走,萬一有個好歹,自己和諸葛宇便真的成為大烤活人了,若是那樣,便真的是不值當的。
二人略略明白了此刻的處境,隨即便確定下來,先行
回去,待與楊秋白稟報了後再說。
整頓兵馬,原路返回,陳瑜之又留下一隊兵士把守院子,便徑直回到大理寺去想楊秋白匯報了。
楊秋白麵無表情的站在大理寺的大廳中央,雙手背在後麵,久久沒有說話。
大理寺房高梁寬,再加上屋頂開窗不多,因此無論何時,大理寺的正廳都是一幅昏暗的模樣。
而今日的天氣更是陰沉,甚至依稀有些小雨落下,這也就使得大理寺內愈發的憋悶。
隻不過眾人早已習慣了大理寺的構造,若是哪一天這正廳進了陽光,反而會讓眾人有所不適。
今日,由於陳瑜之的事情,本就有些悶熱的大理寺正廳顯得愈發的憋悶,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連重重的呼吸聲都聽不到,隻能偶爾聽到油燈燈芯燃燒發出的劈裏啪啦聲。
楊秋白心中有些火悶,早些時候陳瑜之在發現地道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派人去通知了楊秋白,楊秋白心中還竊喜,本來沒有絲毫頭緒的案子,盡然突然有了眉目,這叫楊秋白有些興奮。
因此,陳瑜之這邊剛說要兵,楊秋白二話不說便掏出了兵符,調了一隊兵士隨陳瑜之趕往十裏亭,但是等了半天,帶回來的結果卻是等眾人趕到現場的時候,不但王文泉早已經溜之大吉,就連嚴子敬也不知去向,更讓他惱火的是,那看守嚴子敬的諸葛宇卻身受重傷,這讓楊秋白感覺十分的詫異。 ~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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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諸葛宇的了解,雖然他與楊秋白之間並沒有什麽直接的上下級關係,但在朝堂之中二人也是經常相見,對於諸葛宇的武功,楊秋白是大致了解的。但今天,這諸葛宇隻是看管嚴子敬一個人,卻讓對方逃跑,自己還受了傷,真是奇怪!
楊秋白思緒再三,隨即冷喝道:“備馬,去十裏亭!”
十裏亭的茅草屋內中,此刻,放走嚴子敬的始作俑者諸葛宇正默不作聲的站在楊秋白麵前。諸葛宇自打和陳瑜之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後,心中便也坦然了不少。
但當站在楊秋白麵前時候,諸葛宇竟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看著楊秋白默默的一言不發,麵龐上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動,諸葛宇心中有些發慌。
正如楊秋白對於諸葛宇的情況有著大致的了解,諸葛宇對於楊秋白的脾性也是知道不少,這也就使得楊秋白越是不說話,諸葛宇的心中越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目光撇了一眼楊秋白,諸葛宇心中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當時的情況解釋給他聽,但是關鍵的是,自己所要解釋的,對於楊秋白來說,無論認不認同,都有著充分的理由。
更為重要的是,王文泉的這個案子,楊秋白一直承受著來自上
麵的壓力,盡快抓到王文泉,已經成為楊秋白每日必須要向上頭稟報的事項了。
因此,憑著對王文泉案件的了解,諸葛宇他知道近日裏楊秋白為了找到王文泉,頗費了一番心思,似乎連他自己早先安插在江湖上的暗哨都啟動了,由此可見楊秋白為了王文泉的案子可算是煞費苦心。
但眼下,在本已獲悉王文泉去向,且抓到嚴子敬的大好時機下,一切卻又重新開始,最重要的若是知道其中的關鍵人物之一就被自己在眼皮子底下這樣大搖大擺地放走,隻怕是難以平息楊秋白的怒火。
咚咚咚幾聲,茅草屋內的洞口處,驀然出現了一雙手,接著陳瑜之的頭伸了出來。
陳瑜之從地洞中翻身起來,被幾名侍衛拉了上來。
站起身,陳瑜之一拳打在旁邊的破舊八仙桌上,這個王文泉實在是狡猾!竟然早早便在地道中抹上了石液,害的自己差點被燒死在裏麵!
楊秋白皺著眉頭打量麵前黑黝黝的地洞,他已經整整找了王文泉半月有餘,一直以為他會想方設法逃出汴京,沒想到他居然躲在了布滿士兵的十裏亭附近,而且,這地洞明顯是早已經布局已久,絕不是一時打造的。
遠遠的傳來“報!”
楊秋白回首,對麵跑來一個大理寺的侍衛,對著在座的幾人抱了抱拳,氣喘籲籲道:“報告諸位大人,周圍方圓五裏都已經找遍了,沒有見到有什麽可疑的人物出沒,也未曾見到什麽新出現的洞口。”
雖然結果早已預料到,但是聽到這個結果,楊秋白還是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但此刻卻不是發火的時候,楊秋白隻得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控製著心中的怒火,沉聲說道:“方圓五裏找不到,那就接著將巡查範圍擴大到十裏!且不說他王文泉又不是個兔子,就算是兔子,也有出來透氣的時候!更何況又是一個重傷之人,我就不信他能跑多遠!”
侍衛心中一顫,雖然眼下這楊大人雖然沒有發火,聲音與往日並無不同,但名言人都知道那看似平靜的話語中帶著濃濃的怨氣。這個時候,還是趕快去布置查找,省的待會自己倒黴。
侍衛應了一聲,隨即正要轉身離去,卻又聽楊秋白喊住了自己。
楊秋白想了想又說道:“另外,將此事稟報金大人,讓他去兵部借數百人封鎖這十裏亭周圍方圓十裏,此事幹係甚大,不得疏忽!”
“是!”侍衛答應了,隨即走出屋外,喊過兩人略略交代了,二人便一人翻身上馬,回去傳信調兵,另一人迅速去傳令擴大搜索範圍,一刻也不敢耽擱。
屋內,剛剛爬出洞口的陳瑜之,從床上扯過一塊布條,隨
意的擦了擦手上的汙垢,抬頭看了看楊秋白。
楊秋白並未對陳瑜之什麽,隻是又走到洞口處,向下看了看。
陳瑜之見楊秋白似乎沒有責難自己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畢竟眼睜睜看著重傷的王文泉逃走,此事說到哪裏去也隻能落得個放水的話柄。
楊秋白緊了緊因怒火而微微抖動的雙拳,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諸葛宇,咬著牙關道:“諸葛宇,你很好!”
諸葛宇心中一咯噔,不會是被楊秋白發現自己放走嚴子敬的事情了吧?這主動坦白是一回事,被他發現那可是另外一回事!別看楊秋白平日裏似乎對什麽都不動聲色的模樣,但作為他曾經的同窗,他可是很清楚這人最討厭的便是被人欺騙。
想到這裏,他連忙幹幹笑了兩聲:“你發現了?”
楊秋白狹長的鳳眼微沉,眼中的意味明顯帶著一絲寒意:“就因為嚴子敬曾經是你的同袍,你便私自放走了他?你可知道王文泉身上有多少秘密?!”
諸葛宇心中一震,想到嚴子敬臨走時對他說的話,難道……楊秋白早就知道這一切?!
與此同時,陳瑜之瞪大了雙眼,不合時宜地插了句話:“你們怎麽又瞞著我什麽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