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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章 情動

  看見花未九遲疑,韓王冷眸微沉,寒聲問道:“說,否則今日,你不用妄想離開這裏!究竟是誰派你來此?攪亂京中局勢,對你們有何用處?”


  他放開花未九,在屋中狠狠轉了幾圈,恨聲道:“你可是來自北邊?!”


  他在屋中反複轉圈,似乎越來越暴怒。隨手倒了一杯酒,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猛地灌入嘴中,將酒杯狠狠摔在了牆上,酒水四濺,灑在白色牆身如同一朵滴血的薔薇花朵綻放。


  見到這朵花,他似乎更為暴怒,顫抖著身軀,抑製不住地吼道:“你,你,還有你!你們一個一個都覬覦著本王的皇位!沒有一個好東西!都該死!都該死!”


  花未九心中一凜,韓王難道有痼疾?!如今痼疾發作,似乎……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了!聽他說話顛三倒四,雖說皇位若是按排序及如今的局勢,最後難免會傳到他的手中,但此刻這樣說出來,萬一隔牆有耳,她可不就被當成同黨了!


  花未九趁著韓王發病,悄無聲息往門口的方向挪去,打算開門趁機逃走。沒想到那門卻是個死扣,想必是這館中為了防止一些年幼的淸倌兒逃走,設計的暗鎖,如今她無論如何是打不開了!

  花未九心裏越發的焦灼,韓王在屏風那邊更加狂躁,嘴中開始斷斷續續說著一些胡話。花未九正要想如何才能逃離這裏,突然韓王嘴中的隻言片語傳入了她的耳中。她忍不住神思一顫,緩緩放下了伸出去的手。


  “……陳泓毅你也背叛我!你們都背叛我!你們一個個都該殺!該殺!……”


  陳弘毅,字迅羽,前右相之名。舉國稱頌的宰輔之才,卻因一樁謀逆案被牽連,至死都頂著叛臣之名,不得入族譜,就連衣冠塚也不許設。若真的有魂魄,那也一定是一個永世不得善終的魂魄,無法入忘川河。


  她呆愣愣站在那裏,似乎入定了一般,卻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韓王冷冷看向了她所在的方向,眼中布滿了血絲,狀若瘋狂。她滿腦子都是韓王的那句話,韓王與這件事,難道也有什麽關聯不成?十年前,韓王不過十之七八,如今也才堪堪二十七八而已,他會與此案有什麽關係?

  一隻蒼白如鬼魅的手猛然伸了過來,將她打橫抱起,扔在了雲翳般的蠶絲被上,花未九身子一僵,看向對麵那人。韓王此時已經毫無平日那風流如玉的模樣,仿佛數十年的風華一瞬間被人從他身上奪走,看起來老如枯樹。他瘋狂地壓在花未九的身上,一把將她身上的衣襟撕開,露出裏麵纏裹數層的白巾麻布。


  花未九死命的掙紮,心中不免升起了濃濃的恐懼,卸下本來麵目的韓王此時就如同一隻野獸,已經無法以常理來形容。她的褻衣在掙紮間被韓


  王撕碎,嬌嫩雪白的肌膚猛然暴露在空氣中,激的她打了一個寒顫。


  這一絲雪白卻更加激起了韓王的邪欲,他更加沉重地壓在她的身上,將她牢牢抵在身體下方,從牙齒縫中嘶聲擠出幾個字:“薔薇,別躲我……”粗重的呼吸傳來,花未九心中忍不住一凜,竟然嚇得停止了掙紮。上方的男人見她突然不動,卻更加肆掠地俯下身來,薄唇封住了她的耳邊,再移到她的脖頸,一邊更加瘋狂地撕扯她身上層層裹繞的白巾。


  花未九死命將壓在韓王下麵的臉龐挪開,巨大的恐懼在這一刻狠狠攥緊了她的心髒,她從未有過如此的害怕與彷徨。她無論經曆過什麽,終究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女,麵對著已經瘋狂般的精壯男子,她簡直如羊入虎口。花未九心中突突直跳,她對著關緊的門窗處奮力嘶吼著:“救我!誰來救我!——”


  韓王一把將她上身最後一絲殘存的白巾撕破,猛地封住了她呼救的唇。舌尖糾纏間撬開她狠狠抿住的唇齒,長驅直入。她一口向韓王的舌尖咬去,鮮血淋漓而下,韓王卻更加來勢洶洶,在瘋狂中毫不在意自己被咬破的唇。


  花未九在極度的絕望之中閉上了眼睛,她隻覺得整個人好累好辛苦,數年間背縛的責任在這一刻將她狠狠壓垮,難道自己的清白就要斷送在這裏了麽?爹,娘,你們等等女兒……


  就在這個時候,封死的窗框突然戛然而倒,在一柄寒光中被砍得支離破碎,隨即一個頎長的身影縱身進了屋內,在見到內室一片狼藉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神明顯黯了一黯,刀背輕揚,點在韓王的昏睡穴上。韓王狂暴的動作猛然停了下來,整個人軟綿綿癱倒在一旁。


  那人扯過粉色窗幔,掩住花未九露在外麵的半個身子,眸中一絲說不出來的暗流湧動,沉聲道:“沒事了。”


  花未九顫抖著雙睫睜開眼睛,正對上那一雙幽深如寒潭的眸子,那一柄刀緊握在手心,似乎連青筋都暴起了。楊秋白靠近一步,正打算將少女扶起,目光卻無意間掃到那粉紅紗幔中白皙如玉的嬌軀,順著少女纖長的脖頸一路滑下,隱隱能窺到那殘碎白巾中若隱若現的殷紅。


  他眸光愈發的幽沉,連帶著喉頭亦開始變得有些幹澀起來,連忙別轉頭顱,脫下身上的外袍扔在少女的身上,目光看向癱倒在一旁的韓王,聲音中帶著抑製不住的冰寒問道:“他,可有……”


  話到了嘴邊,卻再也問不出來。他可有對你做了什麽?他可有碰你?他可有……這一瞬間,楊秋白覺得好恨,恨自己為什麽不能早點留意到韓王的舉動,恨自己為什麽不看緊花未九。心中隱藏許久的暗潮,全部都在這一刻洶湧而出,快要將他淹沒。


  少女受驚般的蜷縮起身子,忍了許久的淚水在此刻終於汩汩而下,楊秋白……她真的不想被他看到她如此不堪的時刻。心中的信念一瞬間分崩離析,她覺得好累,單薄瘦弱的身體再也支持不住的沿著床尾斜斜滑倒了下去。


  楊秋白大驚失色,以為韓王對她下了毒手,連忙急奔過去接住了她緩緩倒下的身軀。柔若無骨的嬌柔身子普一入懷,他忍不住心中一震,下意識看向懷中少女的麵龐。


  少女蒼白的臉上猶帶著淚痕,宛若風中搖曳的一朵小花,楚楚可憐。唇角腫起,帶著一絲血痕,更顯得嬌豔欲滴,惹人憐愛。薄薄的窗幔掩在身上,如同未曾穿衣一般,他粗糙的手掌甚至能感覺到那嬌軀上的溫熱觸感。他忍不住心中一熱,將少女狠狠摟進懷裏,低頭呢喃道:“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我不會,不會再讓你涉險!”


  少女在昏迷中迷迷糊糊道:“我……好髒……我好髒……”


  他心裏沒來由地一疼,忍不住湊近她的耳邊,嘶聲問道:“他……如何……”


  有些話終究還是問不出口。


  少女朦朧裏帶著哭泣回答:“他親我,我覺得我的嘴中好髒……好髒……爹,娘……妍兒好想去找你們……”


  楊秋白心中一震,難以置信般看向懷中嬌柔少女,妍兒……仿佛前世與今世克製許久的愛戀在這一刻終究匯集到了一起,他心中劇痛,卻又劇喜。習武多年的粗糙手掌終於忍不住撫摸向少女昏迷中的臉,細細摩挲。在這一刻,他隻覺得是在夢中一般,心中激蕩難抑,少女帶著血痕的嘴如同誘人的櫻桃,他忍不住狠狠低下頭去,用舌刃挑開她的唇齒,細細吮吸過她每一處傷痕,卷住她的舌尖抵死纏綿。


  似乎感覺到人的呼吸,少女在迷迷蒙蒙間晃動了一下身體,楊秋白將她的頭埋在自己的懷中,卻依然忍不住垂首吻過她的唇邊,耳畔,在耳鬢廝磨間對她說道:“不髒,你看,他留下的這些痕跡,我都幫你重新去掉了,是不是?”


  少女在朦朧中點了點頭,似回應般往他懷中鑽了鑽,似乎那裏有什麽味道讓她覺得無比的安心。手掌觸到光滑的衣襟,男子身上那淡雅的清香包裹了她整個身軀,沁如鼻尖,她忍不住伸手摟住那人,想離他更近一些。


  一旁的韓王微微動了動身子,似乎快要蘇醒過來,楊秋白抬眸,冷冷看向韓王的位置,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意。但,他不能。因為,這個人是未來的皇儲,是那個人的兒子。


  他側頭喊道:“四喜!”


  一個黑衣身影聞聲從窗外飛入,扭轉脖子不去看對麵那一幕旖旎的景色,楊秋白沉聲道:“送殿下回府,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幹淨,不要留下什麽痕

  跡。”


  四喜梗著脖子回答:“是,一定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情,包括韓王跟他那群沒用的侍衛。”


  四喜領命去了,楊秋白看向懷中花未九,心中隱痛,何時,你才能打開心扉,相信我?何時,我才能真正的摟你入懷,而不是在你昏迷的時候?十年相思入骨,在他終於放下那人,心中出現另一女子身影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那兩人其實竟是一人,縱然隱忍如他,也難抑情動。他伸手將少女肩頭落下的一角衣袍掩起,抱著她沉沉站了起來,穿過內院,往角門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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